幸得相逢未嫁时_是今【完结】(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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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恬越发的惶然,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可是这种担忧却不能对他明说,难道要他去向许氏澄清?一个侍女的名声在他眼中,又有几分重?

  她心乱成一团,明白许氏并不是外表所看到那样的淡然,她必定在他的随身侍卫里也有人,所以才会对自己突然关切起来。算起来,她跟在裴云旷的身边几个月来,她从未过问过,也从未赏赐过。突然这么关注她,决非无端。

  她忐忑的无法安眠,翌日清晨,管家来叫她:“司姑娘,王爷叫你去书房。”

  她平时一大早就去书房,因为裴云旷习惯早起。可是昨日许氏说过另派人去书房侍侯,她这才没有过去。她匆匆到了他的书房,却见书房里只有他,并没有什么新来的侍女。

  “你不舒服?”他半躺在软榻上看书,受伤的那只脚,包的很胖。今早上见到荷眉在这里,他很奇怪,叫管家把她叫来,以为她的伤有什么不适,不过,看她的面色 ,好象很好。

  她来时路上已经决定一旦他问起,就如实将昨日许氏的安排说出。他听完,没什么动静。

  她低声将许氏的赏赐和汤药也说了一遍。她想,聪明如他,必定能听出许氏的意思。她并不想许氏误会什么,大户人家的这些事端,她父母之间虽未有过,但听母亲提起过外祖家的妻妾争斗,她并不想卷入这些,何况,她还只是担了个虚名而已。

  倾慕一个人,并非一定要和他并肩。就象她喜欢花,但从不去摘,摘下来就会很快枯萎,不如放在枝头可以看的更久。

  他听出了她隐晦的意思,有些意外。许氏在他身边有眼线,他早就知道。不过他qíng急之下的一句话被她如此当真,认真,关注上了司恬,这让他心里隐隐不安起来。别的女人有孕自然对许氏是致命的打击,她会不会对司恬有什么动作?若是一个平常的侍女他自然也无心去关心什么名声安危,但是她,到底不同。

  他虽然不好女色却也阅人无数,他能看出她对他有心动。可是她却这样冷静的将自己划到圈外,不愿承当虚名进而坐实,这一点与以前他身边的女子很不相同,越发让他看重。

  他放下书,对她道:“去叫门口的应屏将王妃叫来。你伤未好,先歇息几天,不必过来了。”

  她迟疑了片刻,道:“王爷,这几天,我可以去马场学骑马吗?”

  他有点小小的不快,难道她不愿意和他共乘一骑?很多女人刻意找各种机会接近他,她倒是很特别,找机会就远离,不愿意和他太过亲近。她明明动心,却如此冷静自持,让他反而起了逆反之心,很想找机会和她接近些,比如,教她骑马。可惜,脚不方便,眼下正“颐养天年”,这一条根本行不通。

  他只好悻悻的挥手道:“让管家找匹温顺些的马。”

  “多谢王爷。”

  他带些戏谑道:“要不,等本王脚好了,亲自教你吧?”他知道她一定不会同意,不过还是喜欢逗一逗她。

  果然,她拒绝了:“不敢劳动王爷。”

  她红着脸急忙告退,让他教,只怕怎么也学不会。

  他看着她慌张绯红的面容,心qíng好起来。逗一逗她,很有趣。

  她出了门,对门口的侍女应屏道:“劳烦姐姐去请王妃过来,王爷有事要与王妃商量。”

  走过回廊,她心里轻松许多,他懂了她的意思,也尊重了她意思,她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同。她隐隐欢喜,却又忐忑。

  雪后初晴,到处都显得gān净明亮。有晶莹透亮的冰凌挂在树梢上,被阳光照she着,慢慢融化,最终无形。可是她心里会一直记得那一根冰凌。

  心 愿

  接下来的几日,司恬起chuáng便去王府后的马场,管家给她找了一匹温顺的马,又叫来一个护卫教她。高大的骏马牵到跟前,她的确有点怵,但一想到以后跟着裴云旷,出外骑马恐怕也是常有的事,她决不能再在人前和他同乘一骑,让人都觉得她在他心里很特别,很重要。想到这里,她一咬牙上了马。

  管家暗暗看着,心里觉得这个小姑娘,虽然表面柔柔弱弱,其实很坚qiáng,也很有主见。

  每次她回住处,都刻意不经过裴云旷的书房,绕了一大圈回到芳菲韶。第四天,她从马场回来,突然见到一个男子站在芳菲韶的小桥旁,看着水面上结的薄冰,似乎在出神。

  她愣了,这会是谁?居然会在这里。她迟疑着,不知道是否该上前过问一声。那人听见她的脚步,猛的回过头来,见到她,似乎愣了一下,面上有点失望。不是他想见的人。

  “你是司恬吧?”他走过来,温文而雅,谦和的问道。

  司恬点头,奇道:“请问你是?”

  “我是刘重,苏翩的丈夫。”

  司恬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是姐夫来了。姐姐不在么?”她信口就叫出姐夫来,因为心里早把苏翩当成了亲姐姐一般。

  听到一声“姐夫”,他居然脸红。

  “她去给王爷换药,我先来这里等着。”

  “姐夫怎么不去屋里坐着?”

  他淡淡一笑:“她一向不喜欢别人进她的屋子。”

  她愣了愣,想起苏翩以前说过,他嫌弃她的过往,虽然和她成亲三年,却从没有碰她。当时她听到这些话的时候,qíng不自禁替苏翩抱屈,对这人有点不满,可是看着眼前这人,斯文温柔,却又不象是她以前想的那种迂腐冷漠之人。

  她笑道:“姐夫你又不是别人。快进去坐吧,外面有点冷。”

  他笑着摇头:“你先进去吧,我不冷。”

  司恬无奈,只好先不进去,陪他站在小桥边说话。心里却在想,看他这脾气,好象是有什么都放在心里的人,莫非是和苏姐之间有什么误会?

  过了一会,他抬头看着园门口的月亮门,眼神一亮。司恬回头,果然看见苏翩进了园子。她笑道:“苏姐,姐夫来了。”

  听到一声“姐夫”,苏翩的脸色也是一红。

  司恬笑嘻嘻回到自己的屋子,透窗看去,只见两人站在桥边说话,中间隔了三个人的距离。过了片刻,刘重抬步走了。苏翩目送他出了园子,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这那象是夫妻?司恬替他们郁闷。她父母可不是这样,有时候父亲当着她们姐弟的面,也会握着母亲的手,两人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

  那便是她心里想到的自己的将来。

  晚上,裴云旷在花厅里设 宴招待刘重。他是裴云旷最看重的一个谋士,因为丧事离开王府,如今过了孝期,终于回来了。

  司恬也被叫了去。她已经四天没见他了,其实,心里也很挂念他的伤势,但却忍住不问苏翩。如今看他仍旧架着脚,心里有点焦急,也不知道他何时才能好。

  他见到她,笑呵呵道:“司恬,听说你已经学会了骑马。”

  她点点头,心里一动,他一定是向管家打听了她。

  酒菜摆上,裴云旷让下人侍女都退下,厅里只有四人,气氛随意起来。

  刘重道:“王爷,只有半个月,祈福寺便名声大振。王爷要不要去看看?”

  裴云旷微微一笑:“看来本王需要亲自去许个心愿,让祈福寺的名声更响些才是。”

  苏翩道:“王爷的脚还没好呢。”

  “无妨。”说着,他看了司恬的喉头,已经结了疤,也不知道会不会留印记,他隐隐有些担忧。

  “司恬,你明日随我去一趟祈福寺。”

  苏翩笑道:“王爷,不知道你要去许个什么愿。”

  他故做神秘,道:“这个,不可说。”

  刘重qíng不自禁看了一眼苏翩,她在王爷面前如此直言不讳,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种亲密,与他这个“丈夫”却从没有过。他味同嚼蜡般的咽着口中的东西。

  翌日辰时,裴云旷带着司恬起程去了祈福寺。

  祈福寺是信州的一座寺院,近年来因皇帝沉迷炼丹,上行下效,各地佛寺的香火都很冷清。上个月寺里突然出现异相,红云霞光笼罩着寺里客院的一道影壁,霞光散去,居然在影壁下发现一个木鱼。方丈立刻率众僧将这道影壁用青纱罩起,又专辟一间佛堂置了香案供奉这个从天而降的木鱼。信众闻听有此奇事,纷纷前来奉香,有人无意中对木鱼许了愿,居然一试就灵,很快就在百姓之中传开,纷纷来祈福寺许愿。这寺里的香火便突然旺盛起来。

  司恬听完裴云旷的讲述,瞪着眼睛道:“这,会是真的么?”这也太玄了些。小岸病的时候,她母亲曾在观音像前跪了三天,可是也没能将小岸留下。

  “是不是真的,总得亲自去看看才知道。”他顿了顿,眯着眼道:“司恬,你说本王许个什么愿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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