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相逢未嫁时_是今【完结】(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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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雨仰头喝下之后对蒙里海棠笑了笑。司恬顿时觉得一股酸气蓦然而起,你喝酒便喝酒,gān吗要对她笑?

  不料,蒙里海棠又对司恬笑吟吟道:“这位姑娘,请。”说着,她一仰头先gān为敬,然后抿唇笑着将金盏倒拿,示意已是滴酒不剩。

  司恬本想说自己不擅饮酒,可是眼见蒙里海棠将眼角余光扫向了商雨,不由得心里发闷,于是端起杯子也一饮而尽,随后学着蒙里海棠的模样也将杯子反倒,对她一笑。

  海棠甜甜一笑,“好酒量,海棠再敬一杯。”说着,她提起酒壶将司恬面前的金杯斟满,然后微微侧头又对商雨甜甜一笑。

  司恬只觉得气血上涌,仓澜人xing格直慡这一点足很讨人喜欢,可是这当着别人的面对自己的丈夫频频表示好感,直慡到这般田地,却不讨人喜欢了。刚入咽喉的烈酒烧得嗓子又哽又疼,偏偏她xingqíng倔qiáng,也不肯露出半分示弱之色。

  商雨仿若不觉司恬和蒙里海棠的暗流汹涌,只管与蒙里海棠的父亲谈笑风生。

  他俊美的脸上略带酡红之色,神采奕奕,眉目好看得不像话。也不知道怎么了,司恬的心里对商雨也有了怨气。蒙里海棠对他笑,他怎么无动于衷?至少也应该将脸上的笑收一收,放严肃点吧?笑得那么好看做什么,实在是可气!

  她又醋又气,举起杯子就往唇边送去。突然商雨伸过手来握住了她的手腕,关切道:“别喝太多,你怎么能和海棠比?”他知道她的酒量很差,这仓澜的烈酒她一定难以下咽。不过,他虽然一片好心却用词不当,竟说什么她不如海棠!她眼下正生着闷气,肚子里一股酸溜溜的醋水,他这话就像火上浇油,她偏偏赌气把酒往唇边送。

  他没有放手,结果她一挣扎,杯子里的酒洒了,将她胸前的衣服也弄湿了。

  商雨赶紧道:“快去换换。”仓澜天气寒冷,她又没有在这里生活过,他生怕她受了凉。

  司恬站起身,回到了帐中。随侍的婢女赶紧找了gān净衣服要帮她换,她心qíng不好,再者也不喜欢被人服侍,便让侍女退下。里面的衣服没湿,她脱了外衣和中衣,正要拿起gān净的衣服换上,突然蒙里海棠走了进来。她有些不悦,这里好歹是商雨的大帐,她怎么说来就来,全然没一点规矩。她匆匆将外衣披上。

  蒙里海棠径直打量着她,“你就是那位大梁的公主?”

  司恬忍着心里的不快,道:“我不是什么公主。”

  “奇怪,那你是他什么人?是他在大梁的女人?侍妾?”

  司恬只觉得喉头发涩,气恼得说不出话来。

  蒙里海棠一听她不是公主,顿时放松许多,放肆地打量着她的身材,道:“姑娘一看就不像我们仓澜人。”

  司恬淡然一笑,“我的确不是。”

  “仓澜的女人都很丰满,像你这样消瘦单薄的很少。”这话听着让人很不舒服,不料更不舒服的还在后面,“其实男人们都喜欢丰满的女人,夜里抱在怀里才暖和舒服。”说着,蒙里海棠竟咯咯笑起来。司恬这才算是真的领教到了什么叫口无遮拦。

  蒙单海棠自小被父亲惯着,长大了自恃美貌,又被追求她的一些男人惯得更骄,哪里会将司恬这样—个南方女子放在眼里。她父亲是扶持商雨夺位的大功臣,她想当然地认为,以她的美貌和地位,必定会成为商雨的王妃。可是商雨却有了大梁公主而无法娶她,她已是一肚子的不悦和失落。今日又见商雨的身边突然冒出来一个女人,看样子并没有什么来历地位,她更加的不高兴,借着酒意就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见到司恬美丽温柔,和她全然不同,便qíng不自禁的言语刻薄。

  司恬只觉得又气又闷,碍于涵养又不能发怒,只能忍耐。她按捺着气恼,淡淡道:“我要换衣服,姑娘请自便。”蒙里海棠一挑帘子,含笑款款离开。司恬看着她的背影,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身姿丰满又窈窕,该肥美的地方肥美,该纤细的地方纤细。

  想到蒙里海棠奚落自己的那几句话,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酸涩地哽在心口一团郁闷。他的确是没碰过自己,即便有时候同宿一chuáng也没有碰过。难道真如蒙里海棠所说,他喜欢的是海棠那样的女人?司恬顺了半天的气,这才换好衣服走了出去。

  此刻,宴席之前的空地上声乐四起,一些仓澜女子正在随着乐曲载歌载舞。

  她们身量高挑丰满,红裙绿绸本是俗气的颜色,但在火树银花之间,竟是说不出的协调好看。不少仓澜将领借着酒意都放开了架子,纷纷离席加入到歌舞之中。

  商雨一手支着下颔,双眼微眯,看着司恬从远处一步步走近,坐在他的身边。

  他低声笑道:“步步生莲,就是你方才的那个模样吧,”

  司恬余气未消,只横了他一眼,觉得他方才喝了蒙里海棠的酒还对她笑了笑,实在可恶。

  突然席前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对着商雨,“王上,为何不与民同乐。”

  商雨和司恬同时看向手的主人,原来是蒙里海棠。她大胆而豪慡,笑容热qíng得如篝火中最亮的那一簇。

  商雨有点尴尬,看了一眼司恬。司恬淡着脸色不瞧他,那意思是你自己看着办。他莫名的高兴,他就是喜欢看她为他吃醋。本来他想拒绝蒙里海棠,此刻却又突然起意,想和蒙里海棠跳上一曲。她会醋成什么样?他想看看。

  蒙里海棠笑靥如花,“王上自小离开仓澜,莫非已经忘记了流矢舞?海棠愿意教陛下。”

  周围的几位老者已经笑着接话,“王上,美人相邀,却之不恭。”

  商雨笑着离席,回头对司恬微微一笑。她明艳的容颜仍旧温柔秀美,只是眼中已经带了一点微愠之色。他看在眼里笑在心间,故意随着蒙里海棠阔步走到中央空地之上。一大簇篝火燃有一人多高,众人见仓澜王亲自上场,纷纷让出一块地方,围绕着商雨与蒙里海棠舞了起来。

  流矢舞是仓澜人常跳的舞蹈,商雨自小离开仓澜,对这舞的确很生疏,然而众人热qíng如火,围绕着他和蒙里海棠。他动作有点僵硬,蒙里海棠或是拉着他的胳膊,或是对他笑着先做示范。火光之中,他和蒙里海棠的脸色都是红润青chūn,像是一对玉人。司恬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联袂共舞,男的英俊,女的美貌,倒好似一对qíng侣或是夫妻,于是她心里堵得如有一块石头。

  商雨一边跳着,一边越过众人看向筵席。只见司恬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手里端着一杯酒却一直未动。他遥遥地对她一笑,心里在猜,她吃醋了么?

  几个回旋之后他再次抬眼,却发现她的位置已经空了。他心里一空,觉得事qíng好像有点严重了。他勉qiáng应酬了一曲,抚额笑道:“大家尽兴。本王有点醉了,想去歇息。”他一挥手从场中退下,回到筵席之上。

  “七叔,司恬呢?”

  “她说有点醉了,先告退。”

  商雨略一思忖,附在七叔耳边低声道:“七叔,我想过几日在登基大典上册封她为王后,你看如何?”

  七叔放下酒杯,忙道:“不妥。”

  “为何,是因为她母亲不在?”

  七叔看了一眼场中的蒙里翰父女,低声道:“那倒不是。你当日拒绝蒙里翰,用的理由可是你聘了大梁的公主。如今册封司恬为后,岂不是欺他?如今朝局刚定,万不可让蒙里心里有什么芥蒂。”

  商雨无奈地叹了口气,拧眉不语。

  “司恬是个明理的姑娘,你去向她说明苦衷,让她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商雨沉吟片刻,幽幽道:“我总是有些遗憾,不能携她之手同登王庭宝座。”

  司恬回到帐中,一想到方才那篝火晚会上,蒙里海棠拉着商雨共舞的qíng形,真是醋得心尖都要化了。他笑得那样开怀,蒙里海棠还拉了他的胳膊。她再也看不下去那画而,装大度、装豁达,她发现自己竟然做不到!

  她气呼呼地脱了外衣,径直挑开被子睡觉。这帐中虽然燃了炭火,却还是不够温暖。她缩在被子里,也不知怎么的,眼泪竞掉在了枕头上。想到自己关山万里随他到了仓澜,本以为会是一番幸福安乐的异域生活,不料来了就受这种窝囊气。被蒙里海棠奚落一顿不说,商雨对她的身份也是半明半暗的不肯明示于人。蒙里海棠虎视眈眈地盯着商雨,而商雨对自己,几次暧昧地同宿一chuáng,却又守着规矩,莫非真的是自己没有女人的吸引力?

  喝了一点酒,脑子有点昏有点乱,再被蒙里海棠这样一气,她真是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遏止不住,无声无息地将枕头上的丝绸弄湿了一大片。

  突然,她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于是赶紧将眼泪抹了,一动不动地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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