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相遇离婚时_苏贞又【完结】(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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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报复这种事曾无数次出现在我心里某个角落,可我的青chūn回不来,孩子回不来,婚姻也回不来,到头来只是徒增烦恼罢了。身处社会底层,满身都是被压迫的痕迹。怎么填饱肚子,怎么让重病的父亲活得久一点,于我而言似乎更重要。

  吃饭的过程中,江辞云时不时往我的碗里捣菜,这类动作似曾相识。以前偶尔几次也有个男人给我夹过,那个男人往我碗里夹的都是他不喜欢吃的菜,我的碗就如是喂猪的泔水筒。但江辞云是细心观察了我更喜欢什么才给我夹什么。

  安静吃完这顿饭,我自觉掏出钱包。

  江辞云有些不悦地看着我:“我还没穷到让你买单的地步。”

  我摇摇头:“我说过再遇到就请你吃饭。没什么钱请不了太贵的,你就别争了。下次要是成千的饭,你让掏钱我也不掏。”

  他皱着眉头,略显无奈地说:“你是第一个给我买单的女人。”

  从店里出去的时候我妈来了电话,她说江辞云的办事效率特别高,我爸顺利转院,还专门请了护工照顾,病房里安置着陪客chuáng,总之一切都有条不紊。

  我感谢地看他一眼,江辞云则轻轻拍了几下我的肩:“走,送你回家。”

  城郊的老式楼盘拢共六层,我家在五楼。没有电梯,楼道也十分狭隘。蜿蜒的小弄堂墙壁贴满了办假证和治xing病的小广告,道路更是凹凸不平,要碰见下雨就会积满脏水,沾一身的湿泥。

  楼梯口,江辞云摆摆手:“上楼睡去。”

  他说完就转了身,抽着烟快步往小区门口走。

  楼梯上的灯坏了不知道多少年,但对于住习惯的人来说哪怕没有手电的qíng况下也能驾轻就熟地摸上去。

  我走到四楼转角,身子突然就是一僵。

  只有朦胧月光的楼梯间里,有团猩红的火苗一跳一跳的,在夜深人静时特别的慎人。

  “唐颖。”

  陆励喝了酒,走过来的时候酒气很重,我不知道是吃多了还是怎么,胃里突然一阵阵恶心。

  他真是个不知道轻重的人,拧住我胳膊的力道很劲,手臂明天准青紫了。

  “松手!”我厌恶至极得甩着手。

  陆励放开了我,整个人都堵在台阶上,似乎今天不和他谈一谈是不会让我安稳睡上一觉。

  他摇晃地迈下一个台阶,从兜里掏着什么。

  借着零星的光线我看见了张银行卡,平滑的表面却好似充满了金钱的质感。

  “卡拿着,需要花钱就从里面取,密码是我手机号后六位。”陆励熏着酒气,顿了好几次才把话说完整。

  我盯着它。

  要是这张卡来的早一些,或许我会很满足。可事实是陆励的经济我从来就无权cao控,别说是主动给银行卡,就连表达让我管钱的意愿都没有过。那些热恋时有的làng漫和热qíng早在一天天平淡无奇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那时候的我不太在乎这些,矛盾和裂fèng也绝不在经济上,连他出轨的委屈我都决心咽了。他呢?留给我的是颗空落落的心和一本离婚证。哦对,还有一个满是血水的死婴。

  我抬起头,面无表qíng地问:“迟来的离婚费?”

  “不是。”

  “想给我爸出医药费?”

  他微微摇头。

  ☆、019 他的无qíng和慈悲

  我简直觉得莫名其妙:“什么意思?直说!”

  陆励的声音很沉:“婚后我良心一直过不去,它是你应得的,你想用它做什么就做什么。”

  呵,笔挺的西装和体面的副总身份依然掩饰不了他的恶劣。

  我直勾勾地看着他,尽量平静地问:“你在里面装了多少钱?”

  “一百六十万。”陆励的呼吸灌着酒气。

  一百六十万?

  我从来不知道他是个这么大方的人,说来也好笑,离婚的那天他连一毛钱都吝啬花在我身上,现在却拿出一百六十万让我爱gān嘛gān嘛。

  我厌恶地闭上眼睛后又睁开:“这么一大笔钱来买你的心安?果然有副总的气派。可陆励,良心这种东西你有吗?”

  不知道是不是被江辞云那家伙影响,原本该嘶声力竭大吼大叫才能充分表现出来的愤怒,每一个字竟都变得轻描淡写,像碗没温度没味道的白水,淡到了极限。

  陆励紧紧捏着卡,手僵在原处没收回,也没有qiáng硬地塞到我手里。

  僵持了一小会我沿着扶手从很小的fèng隙里挤过去和他擦身而过。

  突然庆幸自己下降的体重至少是陆励赐的,不然那个一百四十多的胖子断然过不去。

  陆励没有追上来,杵着那。

  我走到门口掏钥匙,一个男声突然穿耳而过:“我们还能重新来过吗?”

  我一听,握着钥匙的手往孔眼里拼命戳了好几次,却怎么也找不到正确的轨迹。

  “你走了之后,我突然没了家的感觉。”陆励的声音越来越沉。

  喔,是这样。

  原来他会过来不是良心过不去,或许发现缺了甘心为他做牛做马放弃事业的我生活有多不方便,毕竟以小黎那个娇媚的样子怎么可能为谁去沾阳chūn水,搞不好来大姨妈时的裤子都得反过来要他洗,又偏偏,陆励是个传统的老派男人,多么奇妙的组合。

  “回吧,别和僵尸似的挺着,我想想。”钥匙终于戳了进去,我快速关上门,连浮动在楼梯间的男士香水气都拒绝带进家里。

  过了半个多小时陆励才离开,我站在房间的窗口,没开灯,亲眼看着他蜿进弄堂被漆黑的夜给完全淹没。

  我的眼泪毒不了任何人,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只能毒毒自己。这个世界上,陆励不会真的心疼谁。自私,卑劣,yù望,诱惑,每次变数都会变成篡改本xing的一把手术刀。如同他用一张卡无声的羞rǔ了我,bī着原本不想专注于报复的人跃跃yù试。

  ——

  五一长假间,我爸顺利做完手术进入恢复期,公司又突然通知我升了文员组组长,工资涨了一千块,一切都似乎在好起来。唯独江辞云像是人间蒸发似的再没出现,为此没少听见爸妈的抱怨和质问。

  长假后的第一天,我才进公司就听见几个同事在议论说突然换了老板。

  组里的倪乐乐隔着几米就喊过来:“唐颖,我们这座小庙被家大公司收购了,特别突然,今天早上群里才公布的爆炸xing大事件啊,奇怪的是新负责人上任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给你加薪,这里头到底有什么内幕啊?”

  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我脑子有点转不过圈。

  组里唯一的男文员扭着老腰一脸的八卦样,兰花指矫qíng地翘起来:“就是,阿颖啊,该不会你和新老板有一腿?”

  “我加薪是新老板的意思?不会吧。”

  倪乐乐手里端着咖啡杯走过来:“还装呢?全公司都传遍了。快和我们说说呗。”

  我不以为然地笑笑:“我要是真和新老板有一腿,加薪才加一千也太便宜了。”

  “你想加多少去和财务报,我批。”一个男音突然从我身后冒了出来。

  ☆、020 他的无qíng和慈悲

  我带着惊异转身,同时愤怒于看见那张脸的刹那。

  陆励隔着几米站在办公室门口,距离不远,偏生就像隔着千山万水。

  他这一嗓子吼得很漂亮,漂亮到让所有人大概都暗自认定了一段不堪的裙带关系。这里没人知道他是我前夫,实在是羞于启齿前夫是个副总而我却只是社会熔炉不起眼的蚂蚁。

  后来,我被陆励的秘书叫到了办公室。

  他坐着,我站着。

  陆励的手指敲击着烟灰缸边缘。

  我拉开他对面位置的椅子坐下,淡淡地问:“搞金融的怎么看上了我们这家小传媒公司?”

  陆励的手指停止敲击:“我费了很大的功夫说服领导收购这家公司,原因你知道。”

  “的确,我是知道,你想吃回头糙。”

  陆励倒没介意我酸不拉几的语气:“我在等你答复。”

  “我的选择很多。”

  他看上去有点不高兴:“比如上次在医院的江先生?”

  我有点出乎意料的微怔了下眼,在KTV,在医院,两次他和江辞云照面我都没喊过江辞云的名字。而陆励居然这么客气的称呼‘江先生’

  说实话我开始警觉,用一种狐疑的眼神暗暗审视面前这个男人。

  “对,是他。”我小心试探着,不禁在想如果他知道我已经和别人结婚又会是什么反应。

  陆励突然bào怒,脖子上的青筋也爆了起来,他揪住我的胳膊,就在那天揪过的地方狠狠的掐下去:“唐颖,我警告你离他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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