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不动声色,只见唐仁修坐在前方,他一人独对众元老,依旧是如此的气定神闲,他开了口,“决策权在我,这次的事qíng,我会负责。在这起案子结束之前,公司五亿的美金,我会全数填上!”
可尽管是如此,众元老仍旧不肯放过,这次的错误,必须要为此买单承担!
“就算资金补齐了,但是错已经犯下,不是你能弥补就能作罢!
谢文也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幕!
可是,二少又要怎么应对?
下一秒,谢文又听见唐仁修说,“等到这次的事qíng解决后,我愿意退位让贤,辅佐洛焕上位继承总经理一职。只不过这件事qíng,还请各位叔伯们替我保守,在事qíng没有解决定局之前,我不想有多一人知道。”
唐仁修说的不轻不重,元老们各个都是诧异,他竟然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谢文心里却是沉重无比,他们谁都也不知道,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来,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这之后元老们似乎也满意于他的决策决定,这才纷纷离开了。
但是唐仁修却没有离开。
唐仁修坐在游艇上,他瞧着那海面,今日的海面,很是风和日丽,平静无波。
谢文在身侧提醒道,“二少,您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元老们这边已经安抚好了,您可以先静养身体,再和医生研究一下手术的事qíng……”
唐仁修微笑,他听完他的提议后,反问了一句,“谢文,你说我要是听医生的话,能成功吗?”
谢文一时哑然,他说不出话来。
就在当时,唐仁修也问过医生这样的话语,那是脑科的权威医生,很是闻名。
唐仁修问道:成功几率有几成?
医生一脸的凝重,难以微笑,认真告诉他道:手术成功的几率不到三成。
唐仁修听后,也不过是笑着,他又是问道:如果不动手术,我还可以活多久?
医生沉默了下,沉声说道:qíng况如果好的话,可以有一年,两三年也是够的,如果有奇迹,那么也许十年二十年……
医生说的太美好,那无疑是安慰人的话语。
唐仁修从来一阵见血,他只问了一句:医生,你告诉我最短的期限吧。
医生紧皱了眉头,最后说道:半年。
谢文听后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竟然不到半年!
然而唐仁修只是点了个头道:我想我现在可以出院了。
医生大惊,他劝说道:唐先生,您现在不能出院,我建议您静养,不然的话,病qíng会加快的……
唐仁修从椅子里起身,他还穿着白色病服,那身姿如此桀骜。
他说:我的时间有限,还有很多事qíng要办。
医生依旧在劝说:再重要的事qíng,都比不上你的健康你的身体啊!
他却已经开始换上自己的衣服,很是迅速的,穿戴整齐了,医生拦也拦不住。
一回头,他已经整装待发。
唐仁修道:有人还在等我,我一定要回去。
此刻,谢文双眼一涩道,“二少,总是要尽力一试的,况且,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几率。”
“谢文,这一次,我赌不起。”唐仁修幽幽说道,“我还有事qíng没有做完。”
谢文当下没了声。
这一个下午,唐仁修在海上坐到了夕阳落下,他这才起身离去。
复又赶回五洲的路上,唐仁修已经知道,顾敏早在办公室里等候着他,已经等了一天。
他迟迟没有回去,却不是因为不想见到她。
只是顾敏,他又该如何面对她。
站在办公室的大门前方,唐仁修心中一沉,他的手握住那把手,将门推开了。
只在一刹那,他看见了那落地窗前方,她伫立的身影。
他原本已经告诉自己,要平静以对,却发现当自己看见她的时候,还是没有忍住那步伐。
这样无法忍耐的,急切的想要往她走去。
她终于转过头来,看向了他。
唐仁修也终于在这个时候看清了她。
一个月未见,她明显瘦了。他懊恼皱眉,她一向就纤瘦,好不容易将她养胖了些,现在又反弹了回去。
顾敏,今后我不在,你会更加瘦吗?
你这样,我怎么能够放心?
她一直沉默看着他,他也沉默瞧着她,最终他动了动唇,主动询问,“都好?”
其实想要说的话,还有太多,其实想要问的话语,也还有更多。
这一个月来,你是怎么过来的。
是不是为了陶思甜的事qíng,辗转难眠。
一个人带着向宸,有没有很辛苦。
你在担心我吗。
你是不是,在等我回来。
可是千言万语,唐仁修却发现自己只想听见她说她都好。
果然,她的回答如他所愿,她说都好。
她又是说:“你在宸宸画板上的留言,我看到了。”
唐仁修又怎么会不记得,那是他离开之前去学校看望宸宸,在他的画板上留下的话语。
是用红色的蜡笔所写。
他对她说:等我。
顾敏,如果我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如果我可以探测到那些不可预计的事qíng,那么我一定不会让你等待,一定不会许下这样的诺言。
他看着她,胸口如此发闷,脑神经也隐隐作痛起来。
唐仁修点了一支烟,他需要尼古丁的摄入,才能让他做出此生最难的决定来。
顾敏,我这辈子,最不想放开的人就是你。
“我同意了。”他竟然这么说出了口,连自己都感觉不像是自己的声音。
“离婚,我同意。”
在那烟雾缭绕里,唐仁修看见她的脸庞,是那样的空茫,是她深深的落寞和心伤,被她掩盖的完全,却还是被他捕捉。
“真的?”她问。
顾敏,真的,这是真的。
这一次,我赌不起,更输不起。
阿敏,我也会怕输。
番外篇 番外(2)前继之远离你的路
明天上午九点。
五洲办公室的座钟,钟摆不断的摇摆着,指向了午夜十二点,距离明天的九点,却也是只有九个小时而已。
再过九个小时,他们就要在民政局见面。
就在那里,他还在不久之前和她登记结婚,可是谁能料到不过是这么少的时间,却又要分道扬镳。
好似,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大班椅上,唐仁修抽着烟,他独自坐着。
此刻,他将椅子反转过来,他是多么希望黎明不要到来。
可是就在眨眼之间,那曙光还是亮腾起来,照亮了眼底,却照不亮心底。
唐仁修就这么静静坐了一个晚上。
直到秘书徐青前来敲门,“唐总,已经八点了。”
唐仁修这才起身,简单洗漱了一番,换了身gān净的衣服。他即将要出发,出发去民政局。
八点三十分,时间是刚刚好,从五洲出发到民政局,半个小时已经足够。
他搭乘电梯直下。
“唐总早上好!”
正是早上的上班时间,大厦大厅里满是前来上班的职员,来往不断。一瞧见他,纷纷停步打招呼。
唐仁修微笑以对,就带着谢文,往大厦外直走。
“二少,是巍警司。”谢文在身旁低声呓语。
唐仁修瞧见了来人,他已然能够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是没有感到半分烦恼,而是有些高兴。
“巍警司,这次是要来请谁回去坐坐?”他开口询问。
果不其然,听见巍警司说,“唐先生,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唐仁修笑了,他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那就走吧。”
这个刹那,谢文在一侧,他看见了巍警司脸上一瞬间露出的诧异表qíng。他也悄然侧目瞧过去,却也发现二少脸上浮现的笑容。
那不是礼貌的微笑,而是真的在笑。
他笑的那么轻松自在,好似烦恼一扫而空一般。
车子辗转很快就到了警署。
警署大厅,唐仁修跟随着巍警司慢慢走入,但是里边却正发生着一场争执。
那是一个男人,大抵是犯了事qíng,被暂时扣押了,而女人瞧见了他,就狂奔上去抓住他不放!
女人无助凄楚的叫嚣声不断袭来,这样的声嘶力竭!
“那是我的孩子,你们家凭什么要带走?你坐牢你就去坐!孩子是我的!把孩子给我!我要告你爸妈!……”
女人不肯放弃,这样愤怒痛苦地质问着,男人也是怒道,“给我滚!孩子是我们家的,你有什么资格要?就你那点工资,你养得起?我爸我妈愿意养,你就该高兴了!你最好别去我家里发疯,要是把我爷爷也给惹火了,到时候你想看孩子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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