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霜很羡慕她依然能有这种纯真的qíng怀。
“无双,能不能呀?”纪默摇着她的手臂哀求,“我不能让我的初恋就这样留下遗憾,如果不和他发生了点什么,我一辈子都会不舒服的。”
如果你和冷风发生了什么,我也会一辈子不舒服的。秦无霜的心里暗暗说道,但是,却不知道该和纪默说什么好,真后悔自己刚才撒谎,自己应该直接的对她说,她已经和冷风上了chuáng,有着不一样的关系了。
如果纪默再和他发生过关系,自己一定会像当初听到林一峰和蓝岚在房里“呻一吟”般,有着心理的qiáng烈抵触,再也无法正常的和冷风接触了。
如果不能和冷风接触,她也就难以保证完成任务了。
而且,她发觉,刚才纪默向她要求和冷风重新认识的时候,自己就好像小时候,有人要抢走心爱的玩具似的。
她爱冷风吗?
答案那是否定的。
除了林一峰,她想她是不可能再爱上任何男人的了,对于男人,她除了利用,就是泄yù了。
脑海里不自觉地想起昨夜冷风贴在她身后的温柔缠绵,想起自己如鱼游水般在他身下的冲làng,想起隔着面具接吻的那种心悸。
她,真的很难以把他从自己的身边推开,推到其他女人的怀抱里,哪怕是纪默也好。
没错,她是很自私!
自私到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她想要的人。
“无双,为什么你不回答我?难道你喜欢他?”纪默盯着她眼瞳里变幻的色彩,疑惑而又紧张的问。
“我……”秦无霜不知道该如何说好。她本来是下定决心告诉纪默真相,想让她死心的,但是,却又不忍心伤害她,于是陷入了二难的境况。
“怎么啦?是不是你喜欢他?”纪默的声音变得有点嘶哑了,绝望黯然一点点的腰渗透她那清亮的大眼睛里。
秦无霜想起自己当初的绝望和崩溃,再也没法做过多的思考了,慌忙的说:“我没有喜欢他。”
“确定?”纪默眼里又开始燃起了点点的亮光起来了。
“嗯。”秦无霜避开她的眼睛说,“但是,我建议你不要和冷风有什么联系,这对你不好,你都知道,我的任务就是要把他摧毁的,你将来能承受得了这个结果吗?”“我……”纪默的心再次的乱和痛起来,秦无霜说的是实话,如果将来冷风被摧毁,她一定会jīng神崩溃,而秦无霜也会陷入两难境地。
多年的正规军队教育告诉她,在个人私qíng里面,所有的一切都必须以国家利益为重。
“放弃他吧!”秦无霜用拍了拍她的小脸蛋,“我真不忍心看到这张开着幸福之花的脸被摧残。”
“我……不怕被摧残,我只怕我心软,会做出对国家社会不利的事qíng。”纪默声音微微颤抖着说。
“嗯。”秦无霜点头,“如果你和冷风有恋qíng的话,真的很难以保证将来会不会影响我的认为完成。”
“那我该怎办?”纪默一脸无助的望着她,眼神里有着从来没有过的彷徨。
“该怎办?就qiáng制自己把所有的一切都扼杀在摇篮里咯!默,人生何处没芳糙?没有了一棵树,还有一大片森林呢。更何况,你对冷风的qíng感只是停留在自己最初的印象之中,把他完美化了,如果你想听,我可以把最真实的他的一面告诉你,让你知道,他并不值得你去爱去等待去背叛国家社会,做出有损我们警部名节的事……”秦无霜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通道理,这些道理虽然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但是,她自己却嗤之以鼻。
纪默安静地听了一阵,最后承受不住,痛苦地捂上眼睛尖叫:“不要说了,我放弃就是了,呜呜……”
说完,她哭着跑了远去了!
这次,秦无霜没有去追她。
她知道,此时让她冷静地去思考那是最好不过的了,而且,她也不想再说一些违心的话来维护自己的自私。
她转身走和纪默相反的路,漫无目的,却不知不觉地走到圣玛丽医院门口。
医院门口有一个很大很大的糙地,上面散布着一些病人或者家属。
似是心灵感应,在众多人之中,秦无霜的目光还是很直接地投向某个地方。
在糙地中央的那棵大榕树下,一个白衣俏丽的护士正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病人。
男病人带着一顶手织的毛毡帽,脸上没有任何表qíng,只是抬头怔怔地看着透过树fèng的细缕阳光,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两个词“无、霜”。
那正是林一烽和白羽烯!
无论白羽烯怎样教他念自己的名字,但是,他最终念叨的还是无霜,实在没办法的她只好放弃了,唯有羡慕那个林一烽可以忘记一切,都不能忘记的无霜。
今天,林一烽的jīng神状态好了点,她就推他出来晒晒太阳,散散步,让他感受一下人群的气氛,看看能不能增加恢复记忆的机会。
秦无霜走到离他们不到十米的地方站住,装着是随意看风景,累了就休息一下的游人。
他,离自己是如此的近,近得只要再走几步,就可以伸手触摸到那张自己爱了十几年的脸,抱着他那瘦得几乎不成样的身子。
但是,他们之间又是隔得那么远,远得仿佛有一万光年,无论怎样努力,都是再也靠不近了。他,只能代表自己的过去,而过去,谁还能倒追回来?
所以,她现在只能在不远处看着他,看着白羽烯在对他温柔的笑。
一阵风卷起,初秋的寒意顺着风直接卷入脖子里,大家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收紧了自己的衣领。
白羽烯看了看天,低头对林一烽说:“学长,起风了,有点冷,我们回去吧,好吗?”
林一烽微微摇摇头,表示不愿意回去。
白羽烯不忍逆他的意,但又担心他会冷,想了想,低头对他说:“学长,我回病房拿条被单,你就在这里不要动,好吗?”
林一烽点点头,表示同意。
白羽烯跑开去,又有点不放心地回回头看看,看见他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安静地看着阳光细缕在跳跃,方走远。
看到白羽烯走远,秦无霜忍不住再走近一点,在离他大约五米远外仔细地从侧面看他,越看越心痛。
以前那么健康活泼阳光的一个人,怎么就被病魔缠上,变成这样弱不禁风的纸人一般的样子了?
又是一阵风卷来。
这风是小卷风,虽然不大,但是,却刚好把他头上那顶毛线帽卷落在地,卷飞到她的脚下。
她慌忙的把帽子捡起来。
帽子是手织的,很jīng细,可见做帽者的用心了。
在帽沿上绣着小小的几个字:我爱你,羽烯。
不用猜都知道了,这帽子一定是白羽烯织的,真是可爱又痴qíng的女孩子,林一烽能有她的照顾,都算是不错了。
她拿着帽子走近他。
他那浓黑的头发因为化疗和动手术,而被剃得jīng光,脑颅上开刀的地方,还贴着医用胶布,看得她的心又是一阵的刺痛。
“痛吗?”她好想这样问他,但是,却无法开口,只是悄悄的走到他的背后,帮他把帽子戴上。
双手在他那瘦削的肩膀上方,想了很久,都不能落下——
“无霜——”林一烽忽然开口叫道。
她的心一颤,几乎要应口而出了。
“无霜——”林一烽再次叫道,目光依然呆呆地望向树fèng里透下的阳光,面部没有任何的表qíng。
秦无霜方知道,他并没有发觉自己。
心有点难过,一点点的沉下去。
以前,哪怕他背对着她,只要她出现在他十米之内的范围里,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存在,这也是她最初站在远离他十米远的原因。
但是,他现在并没有感觉到自己。
是不是意味着以后他也不能感觉到自己了?
想到这里,她又开始责怪自己的贪心。已经明明要放弃他,让他拥有属于自己的纯净幸福,结果还这样贪心想要他像以往那样,真是无耻。
一烽,以后你的幸福就是白羽烯了,不再是无霜!她在心里默默的对他说,但是,没说一句,那心就像被刀捅一下似的,等到心里把这话说完,已经是血ròu模糊,疼痛不堪了。
瞥见白羽烯那白色的身影正拿着一张被单飞奔过来,担心被她看见,于是慌忙的躲远点——
白羽烯走得很急,来到林一烽面前,看见他依然安静如初,那紧张担心的心方微微的定了下来。
“对不起,我来慢了点,学长,冷到你了吗?”她小心而温柔地把被单披到他的腿上,掖好被角,仰起那张因为走得太急而微微渗着汗珠的脸,展着纯净的笑容望着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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