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衿很不客气道,“那师傅你gān脆把窦大夫一并借我吧。”
朝云师傅道,“邵举人的腿得窦大夫看着呢。”
何子衿就想说,邵举人那腿已是接好了,也不用见天儿看着吧,但看朝云师傅不是很肯借窦大夫的意思,何子衿也没再开口,因为凭她对朝云师傅的了解,她哪怕再开口,估计朝云师傅也会再想别个法子拒借窦大夫了。非但朝云师傅这里不想借,就是窦大夫的xing子,他是皇后娘娘特意派来在朝云师傅这里当差的,离开朝云师傅太久,窦大夫自己怕也不乐意。
何子衿gān脆请教朝云师傅,“那师傅你说,宝贝们要怎么着呢?”
朝云师傅不会何子衿的师傅,同样很gān脆地表示,“不带孩子去不就行啦!”又补充一句,“如非必要,孩子小时,原也不宜多出门。”
何子衿那叫一个不放心,“不成,不带着宝贝们,那怎么成?谁能帮我带啊!”
朝云师傅轻咳一声,很悠然的明示道,“我这里倒不缺人手。”
何子衿道,“那哪儿成啊,宝贝们晚上都要跟我一起睡,要是晚上不见我,认生呢。”
朝云师傅道,“平常在我这里午睡,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你还说阿曦在家只吃一碗jī蛋羹,她在我这里,每回都能吃一碗半。”觉着女弟子非但养孩子不大成,就是家里厨子也不大好,做的饭不合孩子口味儿。
何子衿简直一千个不放心,平日里朝云师傅帮着带倒无妨,但她与阿念一离开好几天,朝云师傅这里人手虽多,自家宝贝们一定不能适应是真的。最后,朝云师傅想出个折中的法子,“今儿你就别带阿曦阿晔回去了,让他们在我这里过一宿,倘他们晚上闹就算了,如果不闹,我帮你带几日也无妨。”
何子衿也不知自己怎么给朝云师傅忽悠的,就把孩子留下了,回家醒了神跟阿念说,“朝云师傅这是铁了心要抢咱家宝贝们啊。”
阿念对于这种朝云师傅要把孩子留下帮他们看的行为也很无语好不好,不过,阿念对于朝云师傅的教育本领还是很信任的。阿念先宽子衿姐姐的心,道,“自从咱们大了,也不能天天陪着朝云师傅,要是朝云师傅喜欢孩子们,让孩子们多替咱们在朝云师傅面前尽孝也是好的。”
何子衿道,“我就是不放心宝贝们,他们哪里离过咱们,晚上定要哭闹的。”
这么一说,阿念也不放心起来。
年轻的父母二人这么不放心的过了一晚,俩人晚上都没歇好,第二天起chuáng,一人一对大黑眼圈儿,用熟jī蛋敷过,早饭都没用就去朝云师傅那里看孩子了。结果,年轻的父母二人受到了一万吨的打击,不为别个,年轻的父母二人都担心孩子不能适应担心的一宿没睡好,可见到两个小家伙那神采奕奕的jīng神头儿时就知道了,人家完全没有半点儿晚上没睡好哭闹的意思啊。然后,接下来朝云师傅的话也坐实了二人的猜测,朝云师傅笑眯眯地一幅狐狸样儿道,“昨天跟着我,天一黑就睡了,夜里一人醒了一次,乖的了不得。”
最后,朝云师傅做了总结,“你们爱gān什么gān什么去,孩子在我这里,只管放心。”
年轻的父母二人表示:这对小没良心的哟~还有,朝云师傅你这也忒会收买我家宝贝们了吧,你这是使的啥绝招啊~后来,何子衿还真是私下请教过朝云师傅这么会带孩子,是不是有什么诀窍啥的。朝云师傅道,“这能有什么诀窍,约摸是天生缘法吧。也有一类人,天生招孩子们喜欢。”表示自己非但与宝贝们有天生的缘法,而且,还具备吸引孩子的个人魅力。
何子衿忍不住吐槽,“师傅你这也忒会自夸了。”
朝云师傅老神在在,“还是远不及皇后娘娘的gān闺女的。”
何子衿险没叫朝云师傅噎死。
第323章 北昌行之十一
朝云师傅简直是个神人。
起码,在何子衿眼里是这样。
就凭以往朝云师傅那浑身仙气的模样,何子衿再如何有想像力也不能明白朝云师傅是如何获得她家宝贝们喜欢的。
何子衿就把这疑问同阿念说了,这次,阿念与向来灵犀的子衿姐姐有了不一样的看法,阿念道,“以前咱们去朝云师傅道观里,朝云师傅不也挺喜欢咱们的,他一直挺喜欢孩子的啊。”
何子衿就想说,她可不是真正小孩子啊!不过,话到嘴边儿,何子衿就想到,自己那会儿可不正是小时候么。这么一想,何子衿也就转了弯儿,道,“咱们那会儿都懂事了,阿晔阿曦可还都是奶娃子呢。”
阿念很是自信,“咱家宝贝们招人喜欢呗。”这就叫青出于蓝!
当然,何子衿是绝不承认自己因为宝贝们现下被朝云师傅收买而吃醋的事滴。
尤其,她自认为也是教育小能手好不好~明明以往把宝贝们养的特别依恋特别亲近自己,这稍一不留神,眼瞅着这俩小没良心的就要叛变啦~可话说回来,有朝云师傅这位超级保姆,其实也挺好,起码,何子衿有时间忙别个事了。譬如,五月粮税缴纳至州府,阿念是要亲去的,小夫妻已是商议好要一道过去。何子衿得提前备出给北昌府张知府与谢巡抚的礼来,听闻张知府谢巡抚素来清廉,这礼不好过于厚重,但也不能太过简薄,起码,得符合阿念这县尊的身份才成。
何子衿自小到大,也经过不少人qíng走动,后来何恭阿念翁婿科举做了官,便是翰林之间的礼尚往来,或是三节两寿的礼物,何子衿也是经过的。民间有民间的规矩,官场有官场的法则,何子衿先问阿念,“这去州府,不知要备几样礼?怎么个备法儿?”
阿念道,“这个且莫急,我问一问马县丞,许县尊当留下了先时的秘账。”
何子衿问,“如何还有秘账?”在帝都可没有这样的事,无非就是打听一下上峰喜好罢了。
阿念一笑,“地方与帝都不一样,眼下咱们虽是一县之长,要往上走动的关系也多。非但是知府巡抚两位主印官,余者还有同知通判两位大人,也要走动的。另则,管着粮仓的户房也要打点一二。”
见阿念心中有数,何子衿也就不急了,道,“你有了准信儿,与我说一声。”
阿念自然应下。
阿念将此事一问马县丞,马县丞立刻笑道,“正想着同县尊商量此事,不知这礼如何备呢?”
阿念笑问,“往年如何备的?”
马县丞道,“若大人放心,便由下官来cao持此事吧。”
阿念道,“如此正好,眼下县学召来不少小学生得安排,我这里怕抽不出身,本官就将粮税一事悉数托付给马县丞了。”
马县丞巴不得,一脸忠诚恳切的应下。阿念便打发马县丞下去了,阿念没能将密账要出来,私下与子衿姐姐说起此事,何子衿道,“此事也不必急,我刚托了段太太买些红参。”
阿念不禁问,“买红参做甚?”
“做些面脂,上次用红参做了一些,刚用完了。”
阿念打听段太太为人,何子衿道,“倒是个能gān的,账篇子极清楚,我们也能说得来。待马县丞将礼备出来,你将礼单拿来与我瞧瞧。”
小夫妻青梅竹马的一道长大,阿念一听子衿姐姐这话就知子衿姐姐要从段太太这里入手的,阿念道,“正好也由此试一试段太太。”
马县丞不过是要揽权,他还没有想把阿念弄下台的意思,且自江仁与马财主去了一趟北昌府北靖关,马县丞便宁可将阿念高高的供奉起来,在阿念面前,他姿态愈发恭谨,当然,手里的权柄是半点儿不让的。
要看马县丞的意思,大概就是要将阿念当成庙里菩萨一般了,平日里烧香可以,但你千万别下凡来才好。
阿念哪里看不透马县丞之意,除了平日里在忙的县学之事,阿念亦不多管县中琐事,他最多只是吩咐一声,余者就都jiāo给马县丞了。
马县丞对于现在的县衙的权力分布还是极其满意的,回家难免叮嘱妻子阎氏在县尊太太面前恭敬些。先不说阎氏是不是个恭敬人,阎氏简直一听到县尊太太的名字就气不打一处来,臭着脸道,“我倒是想恭敬,只是,县尊太太哪里肯亲近我,她现下就当庄家那婆娘是个好的。”
马县丞唇角动了动,没再多说,别个不晓得,他是知道县尊太太托自己前妻段氏买红参之事的。马县丞想着阎氏gān过私下嘲笑县尊太太的事,怕是县尊太太闻了风声,故此不肯亲近阎氏。马县丞想着,既县尊太太与段氏说得来,倒不若让段氏多去走动。
这般想着,马县丞还百忙之中抽个时间特意去段氏那里看了眼孩子们,然后同段氏打听了与县尊太太来往之事,段氏笑道,“承蒙县尊太太不弃,知道我对药材有些了解,就使我买些红参罢了。我想着,县尊太太这等样的身份来历,能给县尊太太跑个腿儿也是我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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