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梳_七宝酥/马甲乃浮云【完结】(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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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发型做下来,还喷了很多定型水,快到发梢的位置肯定打结得厉害,这会每梳理一下都很困难。

  再谨慎当心,总归有那么一两根的疏漏,会扯疼头皮。

  白芮突然就尖叫起来:“你要杀人呀——”

  这一声如同劈进空气的冰刃,姜窕被吓了一大跳,她赶紧把梳子拔了,动也不敢动。

  调整好心绪,她匆忙和白芮致歉:“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白芮紧捂着后脑勺,掉过头,喋喋不休地就教训开了:“疼死人了,会梳头伐!我看你梳头不会,出头倒蛮会的!不会梳头就快点辞职了好伐!””

  白芮这女人牙尖嘴利、刁钻刻薄,在圈里是出了名的。

  许多小演员小角色没少被她骂过,但人家脸好看,人气足,又是演技担当,谁敢真正同她对着gān。

  一般人么,头发稍微被扯一下,基本不会多说什么,过去了就过去了。

  不过白芮还惦念着方才撕bī的事呢,憋屈了半天,她又记仇得厉害。

  这会找准时机,正好能把气全出在姜窕头上。

  谁让她和童静年姐妹qíng深,在那膈应人,现在被她骂,也是她自找的,活该。

  “白小姐,是我没注意,您还疼吗?真的不好意思了,我真是没当心……”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姜窕心慌得很,免不了有些语无伦次。

  的确是她失职了,她坦率承认错误。

  “小姜啊,”师父轻轻叫她,声音平稳,还跟着尾音,像是在安抚:“好好道歉。”

  “好,”姜窕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说辞:“白小姐,为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感到抱歉,真的真的很对不住,下次我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

  “谁知道你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啊,和某些人关系好,借刀杀人拿着我当靶子呢是伐?刚刚出去商量什么计划?以后妆都不敢给你化了,谁知道你会往我脸上涂什么鬼东西!”白芮眼波似水,音色柔媚,骂人都骂得跟娇嗔一样。

  她斜睇袁样:“袁样,把你的好助理换走,我不想要了,谁知道她安个什么心,我怕得很得好伐。”

  袁样静默着,左右为难,是他的安排,现在难道又要由他来更改?小事一桩,非得跟判刑似的,处决掉那个平日里一直尽心尽职的徒弟吗?毫无疑问,这对她也是一种伤害啊。

  整间屋里没人吭声。

  今晚太蛋疼了,是把戏场子搬到工作室来了么?

  不是你吵吵就是她闹闹的,大家都感到心累。

  “姜窕。”忽地,有人开了口。

  男低音,响在安谧的氛围里,极具穿透力,如击缶磬。

  全部人都循声找过去,这一声的来源……

  竟是傅廷川。

  男人注视着姜窕这边,瞳孔漆黑锐利,像深夜的鹰隼:“你过来。”

  他言简意赅,却不容置喙。

  姜窕有些不理解他的意图,但还是顺和地走去了他身边。

  “你就站这,”他指挥着,接着唤另一个人:“袁样。”

  袁样没料到自己也会被这家伙叫上,登时换成疑惑的神qíng。

  傅廷川朝着白芮那个方向,抬高下巴:“你过去。”

  袁样:“??”

  “过去。”男人重复一遍,有如发令。

  袁样是个妙人,察言观色的本事厉害,他大概猜出傅廷川的意图了。

  随即大跨步跑到白芮旁边去,站定。

  “好了,”傅廷川偏脸看懵在那的姜窕:“以后都是你给我化妆梳头,袁样你负责白小姐。”

  徐助讶异地都快瞪出两颗眼珠子了,他扯扯自己主子的衬衣:你搞毛啊?????

  傅廷川根本不理会他,他冷静地与白芮对峙:“白小姐,这个安排可以么?”

  “你什么意思啊傅廷川。”白芮扶着椅把手,有些好笑。她不是很明白,这个一向低调寡言的男人,为什么要来掺和一脚。

  傅廷川轻微勾唇,多qíng似无qíng,有笑似无笑:“我头发短,不会打结,也不用怕梳疼了。袁老师在这化妆技术最好,我把他让给你,”他顿了顿:“就这个意思。”

  他倾身向前,从台面上一把捞起梳子,塞到身边满面讶然的年轻女人手里:“拿着,你可以接着gān活了。”

  **

  姜窕的胸脯连续起伏着,也如她的心境一般波澜不定。

  她一下一下梳理着男人那一头短到可以说是,索然无味的毛发。

  刚刚发生的一切太震撼太突然,她还没来得及消化和吸纳。

  握着梳子的动作,到现在都是虚浮着的,仿佛游走在棉花上。

  风波已平,其他人继续做自己的事。

  白芮双手环抱在胸前,未提只字,似乎也默许了这个配置。

  再说了,天外有天,她也不好贸然得罪傅廷川。

  男人的气场,仿佛还滞留在这片空间里。

  所有人都缄口不语,鸦雀无声。

  傅廷川背对着姜窕,跟她第一天给他化妆那次一样,安安分分坐那。

  他肩背宽厚,像是一堵足够遮风挡雨的墙。

  他是在维护她吗?还是帮她化解尴尬?可能是刚刚太激动,姜窕的太阳xué突突跳着,她在想,要不要和傅廷川说一声感谢呢,但是看起来,男人似乎没什么再想和她讲话的意图。

  她盯着傅廷川愣神,只见他拿出了手机,大拇指前后左右地按着,大概在打字。

  男人的衬衣袖口宛高了一截,露出扎实的小臂。肌ròu脉络清晰。

  她回味起他把梳子硬塞到她手中的时候,力道真的蛮大的,根本不允许别人抗拒。

  接下去的几分钟,两人之间毫无互动。

  姜窕决定放宽心,他不言,那她就不语好了,很多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尊重和约定,她要把对他的谢意,当做今后工作的动力。她必须、也应当接受当下的安排,万物皆有因,也许,这正是命运的指示。

  但是,下一刻,傅廷川倏然举臂,抬高了手机,超出肩膀一些。

  他仍旧背对她,一言不发,连后脑勺都显得闷闷的。

  但那面不大的屏幕,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姜窕跟前。

  男人在手机备忘录里输了一行字,而这几个字,就这样,简单直接地,纷纷跑进她眼底:“记得打狂犬疫苗。”

  第十章

  “祖宗诶,你到底要gān嘛……”

  “你打算把一个定。时。炸。弹安在身边?”

  “你jīng虫上脑了?那是人gān的事?”

  “你为你的老二多考虑考虑可以啊?老这样它很累得啊。”

  ……

  徐彻跟在傅廷川后面,絮絮叨叨的,一道进了客房。

  前面的男人半天不吐一个字,脱掉外套,便开始在房间里前后左右、弯腰举目地走,像是在找东西。

  “你在找什么?你在听我说话吗!”

  傅廷川显然充耳不闻,自顾自唤起来:“咪咪,咪咪。”

  声调平直,像在喊魂。

  “……咪咪是谁?”

  男人回身,眼光淡然:“我养的猫。”

  “你养了猫?”

  “嗯。”

  “你他妈还养了猫?”徐彻气得牙痒痒,特想冲过去揪他领口,晃掉这家伙满脑子的浆糊:“哪来的猫!你他妈的把猫养这?你还在拍戏呢你养毛猫啊。”

  傅廷川目不斜视,走向卫生间:“昨晚捡的。”

  “你怎么不捡个人回来!”徐彻尾随他走到马桶边,像个老妈子追着孩子骂一样:“我忘了,你下午刚捡了个人,你说你这两天尽gān些啥了?”

  “助人为乐。”傅廷川总算找到了那只小白猫,它躲在马桶和墙壁的卡角下边。

  好像只有这里,才能让它有安全感一点。

  男人蹲下。身,小心地把它抱起来,他偏头回答徐彻:“还有,助猫为乐。”

  突然腾空到很高的地方,小生灵总归有些紧张,两只爪子登时攀到男人衬衣上,刺进肌肤,微微的疼。

  傅廷川倒也没在意,揉了揉它头,单手托住,走回写字台。

  徐助理又跟出去。

  就这么,像条大尾巴狗一样,被傅廷川遛来遛去……然而他还不自知。

  傅廷川将小猫放到书桌上,一只手不太用力地按住,防止它乱跑;另一只手扯下一张写满铅笔字的信笺纸,回身jiāo给徐彻。

  “你准备下。”他漫不经心地吩咐。

  “什么玩意儿?”徐彻接过去,凑近鼻尖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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