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第一年,姜窕用全年的工作积蓄将那些钱全部还清。家里摆满她和许多当红大牌明星的合影相框,不管谁来作客,都叹为观止,啧啧称奇。
好面子的父母终于没了声音。
如今,她三个月的薪金加起来,就能抵上父母当年所谓的“后门费”,这便是最有力的证明。
今天,傅廷川挖人的事,绝对称得上她生平第三件。
打着为她好的借口,却不曾征求过她的想法。尤其他还是她的男友,他们之间,不是更加应该好好沟通么?
他这样,跟她父母当年有什么区别?
倘若他不是找袁样来劝她,而是亲自说明自己的打算,询问她的意见,她也绝不会发这么大脾气。
人都有个雷区,这就是姜窕的雷区。
他偏要来踩,就别怪她会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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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眼泪是最杀人不见血的利器。
眼见着自己家姑娘哭出来了,傅廷川心头那些忿忿不平即刻消散,只剩心疼。
他不假思索地把姜窕搂到身前。
姜窕挣扎捶打了半晌,男人都纹丝不动,他手臂的力道大得惊人,快勒着她喘不过气。
“傅廷川,你放开!放手!”她在他怀里闷喊,眼泪止不住地掉,把他的灰色衬衣渍晕了一大块。
傅廷川自然不会松手。
他伏低头,靠到姜窕耳边:“你先别发火,坐下来,我们好好谈一下,我就放开。”
怀里女人顿时不动了,看来她赞同这个提议。
傅廷川守信放开她。
终于找回新鲜氧气,姜窕大口呼吸,脸涨得通红,她眉心紧紧揪着,好像要在那拧出个拳头,砸在男人脸上才痛快。
傅廷川抬手,用拇指抹去她脸上残留的泪迹,先放低姿态,和她道歉:“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姜窕仰头看他,眼圈还红红的。她没说话,只是神qíng没刚才那么激烈了。
傅廷川问:“火锅还吃么?”
“gān嘛不吃?”姜窕撂下这句话,往洗碗池那走。
傅廷川吁一口气,紧跟过去。
qíng侣吵架就和bào雨一样,来得急,去得也快。
姜窕和傅廷川两个人,又回归刚刚那种边洗菜,边唠嗑的平和状态。
姜窕接着处理那盒jī毛菜,小手灵巧地择着,像是翡翠里的白玉。
又处理好一棵,她才小声说:“我们重来吧?”
“什么,”傅廷川没听明白:“重吵一次?”
姜窕鼓嘴,呼了口气,挑眉瞪他:“行啊,我没意见。”
“不行,”傅廷川飞快否决,放低自己上身,凑到她眼底下,边卖乖边问:“重来什么?”
这老不休,卖什么萌,姜窕移开眼:“把时间倒回去几天,到你还没私底下做决定,和我师父要人那时候,并且,你也没这个打算,而是想要当面和我商量,参考下我的意见,”
她微微抿唇:“给你一次机会,我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
“重来一次这个?”傅廷川了悟。
姜窕重重点了一下头。
“可以。”傅廷川冥思片刻,启唇:“其实,你上个月去北京那次,我就想和你说这件事,想让你到我身边工作。看电影那次,我和你说过,但你没听见。我想,算了。再忍忍吧……”讲到这,男人深叹:“我发现自己根本就忍不了。”
听见这句话,姜窕的心,绞痛了一下。
她手顿在那,问:“所以就去找我师父了?”
“这是后来的计划。档案曝光那阵子,我每天都闷在工作室,谁都不能体会我多想跑出去见你的心qíng,身不由己,只能老实待在家里。我没办法,亲自开口对你提什么要求,所以,去找了袁样,希望他能帮我推一把,”
“袁样一开始也没同意,他觉得莫名其妙,我和他在电话里聊了很久,保证对你好,工作上不让你吃苦,感qíng上不会辜负,他才松口。我叫他好好劝劝你,别bào露我,他也答应了,”
“没想到,他把我出卖得那么快。”
嗤……姜窕别开脸,笑出了声音。
再回头看傅廷川的时候,她回归严肃状态:“自私地替我做决定,还撺掇我师父当帮凶,我师父本来就不爱说谎,被我戳穿,你还觉得委屈了是吗?”
“委屈什么,我有心理准备。徐彻也说过这个办法不好,你可能会生气,”傅廷川顺手搭上姜窕肩膀,拧了拧她腮帮子:“只是没想到啊,生这么大气。”
话毕,手停回姜窕肩头。
“现在见识过了?”姜窕想掰开他手,不料这家伙掐得特紧实,一根指头都扒不开,索xing作罢。
“唉,见识过了。”傅廷川答得很是规矩和无奈。
姜窕瞟他一眼,低下头,继续择菜:“我刚才发脾气也有错,如果吓到你了,我也说一声抱歉,”
她把最后一根菜放进果蔬筛:“但我还是希望,你做什么决定,尤其这种关系到我工作生活的,还是和我沟通下比较好。不要仅凭一腔热血,大男子主义就背着我做决定,好像是为我好的样子,但这种被掌控的感觉,非常不好受。我不反感去你身边工作,我学化妆,的确多少和你有关系,但你中间的方式真的存在问题,知道吗?”
她咬字清晰,娓娓道出自己的观点:“我从来都觉得,一段合适的感qíng里,不应该有什么优势劣势,不用谁完全主导,也不用谁言听计从。男女之间平等互补,相互尊重,维持沟通才是关键。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五十分的你我,才能磨合出一百分的恋qíng。不管是哪一方,被热恋期分泌的巴多胺搞得神智不清,只图一时的骄纵安乐,等到以后在一起过日子就后悔了,过分的倚靠肯定不是长久之计……”
傅廷川忽然打断她:“你刚才说什么?”
“……”姜窕正说在兴头上,被他从中这么一卡,什么词儿都忘了。
她怒极反笑,超想锤他一下:“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听了,要我背给你听一遍么,我记词的功力还不错。”傅廷川架持住她的小拳头攻击,轻描淡写的口气很是挑衅。
“不用,你听进去就行。”
姜窕刚要回身,又被傅廷川拉回来,直面他。
“你gān嘛?”这人真奇怪,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的耐心,是不是还想再闹一次。
傅廷川一脸郑重:“你重复下刚才最后一句,我没听清楚。”
“我记不得了。”姜窕回道,本来就是即兴谈话,她哪能再说出同样的措辞。
“我帮你回忆下,我记得几个字。”
“什么?”
“你说,以后一起过日子。”
“……”
傅廷川微笑:“是不是?”
他可真会找“重点”,姜窕搞不懂面前这家伙在眉飞色舞莫名亢奋个什么劲:“对,我是说了啊。”
再然后,
她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傅廷川拉进怀里,拥抱了好一阵。
好说歹说,软磨硬泡,扛着他下巴的肩都麻了,就是不肯撒手。
奇怪的男人。凸。
**
徐彻掐着时间回到公寓,按门铃前,他贴着门聆听了一会。
里面安安静静的,似乎没什么大动作,应该……已经和解了吧。
手指悬在半空,迟疑了一会,终究还是按下门铃。
wuli玉足已冻成铁块。嘤嘤。
傅廷川给他开了门,男人蹙着眉,一副嫌弃样:“回来这么晚,不知道火锅底料最重要么。”
徐彻真是难以置信,用眼神各种鄙视他:我糙糙糙,还不是为了给你这事儿bī腾时间挽救爱qíng!
“徐彻,外面冷吧,”姜窕的声音从里屋传来:“锅底烧开了,快来烘烘。”
还是妹子知道疼人,徐彻赶紧在地垫蹭了几下,提上袋子就小跑回餐厅去了。
徐彻摊开袋子:“我买了好几种口味,你看看放哪个。”
姜窕问他:“你能吃辣嘛?”
徐彻拍拍胸脯:“当然……木问题啊。”
傅廷川也进了厨房:“就放清汤。”
姜窕朝他望过去:“你不能吃?”
徐彻冷笑:“呵呵……上年纪了,胃不好。”
傅廷川:“……”
姜窕拎出其中一个口味:“那就放这个菌菇jī汤的?”
徐彻匆忙拦住:“诶诶诶,你先别放啊!姜妹妹,难道不应该少数服从多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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