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一样。
——是可能连当事人自己都完全没有察觉和意识到的……
那一点点的,润物无声的,含蓄温柔的纵容。
****
辩论赛在即,肖雯和部长背景比较牛bī(学生会学习部部长+副部),被安排在观赛座的第二排,仅次于第一排的评委席。
而肖雯呢,很神奇地是,她的位置就在本次辩论赛评委之一,陆玺的后方。
一抬眼,便能看见那个让她一肚子火的贱男的后脑勺。
玛德……脖子还真他妈白!
肖雯的视线就这样,来来回回在桌上摊着的笔记本和陆玺的后背上游移。
陆玺衣着并不及其他评委不算正式,随意的白色圆领T恤,没有佩戴任何项链首饰。
他坐姿有种浑然天成的标准,腰杆挺直,天鹅一般优雅的颈项顺由伸展。
外头大yīn天,头顶的白炽灯均被打开,他的肤色在其间,显以纯色光洁的象牙白,如同方才出窑的上好瓷器。
不可否认,眼前的这个男人长了一根非常好看的鸭脖子。
……鸭脖子……这个形容词和美丽一词一样,依旧是她们宿舍对一个男人美貌的最高评价之一。
她们见到漂亮男人的反应一般都是,哇,这男的长的真不错,绝壁可以去当鸭了!
由此类推,他有一根漂亮的鸭脖子、他有一双漂亮的鸭腿、他有一对漂亮的鸭爪……
观察了这根漂亮的鸭脖子许久,肖雯突然间猛然间忽然间恍然大悟间产生了一个极为邪恶的念头。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笔记本,再往四下里眼扫了扫,此刻辩论赛已经开始,压根没人注意到她。
她对辩论赛的学术xing题目毫无兴趣——
正方:贸易保护主义可以抑制;反方:贸易保护主义不能抑制
她比较喜欢“正方:男生可以进女生宿舍;反方:男生不可以进女生宿舍”这样的题目诶。
先不管这些,当肖雯确认到周围确实没有人注意到这些事qíng的时候,她这个邪恶的念头愈发蠢蠢yù动。
或许很多年后,肖雯会觉得此刻她的决定她所作所为都幼稚到不行,可现在的她根本不在乎。如果此刻的她没有这样做,她想她一定会后悔。
她一点也不打算不想让自己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错过了那么多自己如此想要去做的事,以至于老了以后,她回忆里三分之一都是所有的悔恨。
好吧,在如此富有高度的觉悟之下,肖雯从笔袋里翻出黑笔和透明胶带,拧开笔套,再次抬头确认了附近没人看她,低头在笔记本上写下六个大字:
【我是王八羔子】
顺带往这六个字后面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乌guī。
完成以上这些动作,肖雯小心翼翼轻声轻气撕下这张白纸,扯下一段透明胶带粘在纸页的边缘。
……too perfect!肖雯将白纸上头的黑笔水印chuīgān,看着自己的大作,再一次扬起她那邪佞的微笑。
****
之后,不过是一节课时间的辩论赛如同过了一个世纪。
太难熬了,快结束吧。
肖雯比任何时候都希望这个比赛快点结束。
比赛结果出来之前,陆玺还被邀请上去做了一番辩论赛总结,男生态度从容,字句珠玑,又顶着一张祸害人间的俊逸小脸蛋,肖雯托腮望着他,不由自主地,有点痴迷。
……只是有点痴迷,仅仅占她体内因子的 0.001%,还有99.999%全部在叫嚣着:
“让你丫嚣张,让你丫得瑟。颤抖吧~~~愚蠢的凡人!”
比赛结束,教室里头的人都进行着讨论,祝贺,又或者道别的一类互动。
陆玺作为这次辩论赛的创办人,正立于门口,礼貌地同来观看比赛的学生老师们一一道别。
肖雯攥好那张纸条,尽量让自己存在感极低地跟在涌出的人流后头,直到抵达教室门口。
她扬起来,笑的好一朵纯洁无暇的白莲花,她对着陆玺后背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嘿,陆师兄!办的不错嘛。”(内心活动:呕……)
陆玺好整以暇,回以微笑:“谢谢。”
二人对视不超过三秒,肖雯清了下嗓子,故作从容地走出了教室,此刻,她的心就如同刚刚从笼子里放飞的鸟雀。
哈哈哈哈,愚蠢的凡人!她的大脑里闪过一幕又一幕即将发生在陆渣男身上的美妙场景。
“肖雯。”突然,一个让人讨厌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它挺好听的嗓音叫住自己。
肖雯迅速收起邪佞猥琐的表qíng,用一个“不,是你的益达”的无比真挚的回眸一笑望向陆玺。
陆玺还站在教室门口,如一株葱郁的杨树,正望着自己,隔着人流,神qíng有些看不真切,似乎有一些yù言又止的复杂……?
“没事。”
他说完这两个字,移开目光,不再看她,继续刚才的同坐,同离开教室的那些人点头微笑。
这就是典型的脑子有病吧,肖雯边下了楼,边这么想。
不解的qíng绪很快被陆玺被自己贴了“王八羔子”的纸条的欣喜所取代。
噢!今天的教学楼如此的美轮美奂!
噢!今天大道旁的香樟树如此的青葱好看!
噢!今天终于翻身农奴把地种人民从此当家作主!
噢!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噢!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明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chūn风!
肖雯心qíng愉悦,步伐轻快,走着走着,走着走着,走着走着……
等等,她愈发觉得有些奇怪,为毛,为毛路过她的人似乎都窃笑着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快快乐=-=
☆、第九味药
【第九味药】
距离贴纸条事件已经过去一周了,此间,肖雯做了个决定,她绝对绝对不要再和陆玺有任何来往了。
“为什么?”薛瑾问。
肖雯瞬间软了:“斗不过我跑,跑不过我躲。”
薛瑾对着她额头点了一下:“没志气。”
“这叫大女人能屈能伸。”
一分钟后,肖雯接到了部长的电话。
电话里,部长用极快地语速jiāo给了肖雯一项任务——找金融系的陆玺陆大师兄为大校的辩论赛帮忙出谋划策。
肖雯哀嚎:“为什么要找他啊,我可以写出很好的策划案的,部长,相信我,相信我们的部员,我们一定可以的——”
部长呵呵冷笑两声:“我下达写策划这个命令已经半个月,结果一份策划案都没jiāo上来。我都要哭瞎了!去找陆玺,快点去!”
“……我明天就jiāo,我通宵也给部长弄出一份策划案来。”
“你是说去年你写的那份以【韩寒和小四是不是一对】为辩题的辩论赛策划案么?”部长的嗓音都能让人联想到她此刻已经面目狰狞:“拜你所赐,老娘差点被教导主任找谈话,不想再要这种玩意儿啦!”
肖雯恳求:“今年我一定写出正经且有深度的。”
“不相信你,我挂电话了。”部长清了下嗓子,重回端庄状态:“挂电话之前,我想说一句话,麻烦你传达给其他部员吧。”
“嗯?”
“求你们gān点像样事吧!卫生巾都比你们有用!”说完就挂了电话。
“……”
肖雯搁下手机,暗自神伤。
薛瑾见状,端着茶杯走过她身边:“怎么了?”
“部长让我去找陆玺帮忙校辩论赛的事qíng。”肖雯瘫坐回椅子上。
薛瑾抿了一口开水:“你们部长没听过?”
“啥?”
“听说陆玺那货很高贵冷艳的,入学后,就从来不加学生会之类的组织,所有的才gān只为自己的专业和院系服务。说好听点,肥水不流外人田;难听点,模范专业装bī户。”
“果然很装bī,”肖雯眯起眼:“所以这是不可完成之任务吗?”
“看你和他的jiāoqíng咯。”薛瑾挑了挑眉。
“呵呵,真是好到不能再好的jiāoqíng啊卧了个大槽……”
薛瑾摸了摸肖雯的头:“你不是还有他号码么?发短信去问问吧。”
“士可杀不可rǔ。”
“你不是说大女子能屈能伸么。”
“……也是噢,”肖雯看向薛瑾,唤了她一声:“薛瑾。”
“嗯?”
“你看看我,好好看看,我是不是看上去比卫生巾还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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