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来等真正认识了他之后,我才知道顾雪琪的嘲笑是很在理的,这人显然不是来普照我的太阳神,而是让我奋不顾身化作泰坦尼克号去撞的大冰山。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英俊得有点超出我的心理承受极限以至于我问出话来的时候竟然还有点结巴:
“什,什么事?”
他面无表qíng,眼睑半垂被笔直落下的黑色睫毛密密盖住,他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又看向门口说:
“你是伴娘吧?”
“嗯,是啊。”我站起身子问:“什么事?”
“新娘在找你,马上要去酒店举行婚宴了。”他回答我,声音也是清雅低沉的好听。
我这才注意到纷纷往外走的人群,把包挎上肩膀,“嗯,知道了。”然后我还是忍不住好奇问:
“你是哪位?”
“我是新郎的同学,”他礼貌且疏离地告诉我:“也是今天的伴郎。”
“哦,”我嘴上平静答应,心里头还是有点惊讶的。没想到,我好歹也和他在一个平面里站了那么久,都没发现我身边还有这等男色,我昨晚果真是喝的太多了。
在漂亮的男人面前我天生就有点局促不安,来回jiāo叉手指纠结着是否该说些“要不要一起走”之类的话,还没来得及发挥出来,他就已经轻描淡写落下一句“我先走了”便径直独自朝向走。我呆立原地,想尽快摆脱当前这个让我有点尴尬窘迫的局面,并且跟上他的步子,但是可能因为我的高跟鞋踩在了曳地的裙摆上,我听见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然后轰隆巨响,我听见自己“啊——”的一声短促尖叫,我向前冲去,很直接很gān脆地摔了个狗啃泥。
那人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我了,而我正好在距离他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趴着,握着的手机也因为惯xing,滑到了他的脚边……
朝门外涌去的亲朋好友也都争先恐后唯恐错过好戏地观望过来……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不知是谁的电话很赶巧地在此时此刻此qíng此景下打了过来,然后我悲催地发现我刚才玩俄罗斯方块为了玩的尽兴把手机声音给开了,后来就忘记再调回震动,我那平素最喜爱的闷骚销魂听了让人格外蛋疼的铃声欢快地响了起来,循环播放,回dàng在美丽的教堂上空:
“来呀,来嘛,来娶我呀~~”
那一刻我真想化身土拨鼠挖个大坑把自己埋进去最好永世不得翻身,我想,来参加婚礼的大多人应当都是很开心,因为他们不光祝福了一对新人,还在散场时分亲眼目睹了由我引发的这囧囧有神的一幕——今天婚礼上的伴娘,突然以虔诚朝圣者的姿态匍匐在英俊的伴郎脚下……
恰巧,有个花童路过我身边,她像小公主一样拉着雪纺裙摆,捧着一束小百合好奇地问我:“阿姨,你是在求婚吗?”
——= =阿姨你妹啊,求婚你妹啊!
【口口二】
早些年韩剧《金三顺》还在热播的时候,我就整天捧着电视机一遍又一遍看,YY着我三十岁的时候指不定会遇上一个玄振轩这样的男人,家世显赫相貌英俊心灵脆弱。那时候我老妈也跟我一起看,她当然很快就否定掉我这个想法,因为这个老姑娘还是很信誓旦旦地认为,在三十岁之前她的女儿怎么可能不会把自己嫁出去呢。
不过最终还是一语成谶了。
昨晚我喝多了被朋友送回家的时候,老妈把我拖到chuáng上去,她居然还记得这件事,她一小口一小口喂我醒酒汤的时候,还在我身边反复抱怨:
“你不是喝醉了吗?怎么没见玄社长背你回来啊?”
我也趁着酒劲笑呵呵回答她:“要是他背我的话我能回来嘛,我早就把他拐上酒店的chuáng了,怎么还能让你看见……”
我迷糊间看我我老妈神色很慈爱地捋了捋我刘海,然后说出了一句让我瞬间醒酒嘴角抽搐的混账话:“是啊,最好一次成功一击就中一夜大肚一生幸福!”
……
然后我在这个大喜的日子——朋友的婚礼上遇见了一个陌生男人,而且相较于近年遇见的异xing生物里头,他的姿色和气质均属上上等,我还在他面前摔了个跟头,手机响起的那一刻,我紧张道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并没有先站起来,而是小狗一样爬了过去端坐在地上,把手机给故作淡定地接了起来——
我甚至还颇为优雅地来了句“hello~”,就是那种近似于摩托罗拉广告里面的有点轻浮挑逗的女声……
还没来得及思考他居高临下看我的窘样是个什么效果,那头就传来顾雪琪有点急躁的怒骂:
“哈你妹!是我,快过来,花车就等你了,伴郎他没去找你吗?”
“找了啊,”我斜过眼去瞟了瞟身边那颀长挺拔的身影,他就这么停下了,我估摸着他是想等我打完电话搀我起来来,我稍微放低声音:“他这会就在我旁边站着呢,我跟你说,我摔了个跟头,高跟鞋把裙子划破了。反正现在qíng况反正很严重,我估计我现在站起来可能就要在耶稣爷爷面前走光了,他还在大厅的中央用慈爱的目光注视我呢。”
那边沉默了一会,说:“薛瑾,把电话给他。”
“谁?”
“你旁边那位帅气的伴郎同志。”
我抬头看了看那个从下巴看上去都格外俊雅七百二十度无死角的年轻伴郎,他正低头看着我,我把手机递过去给他,他半弯下腰接走,放至耳边,也不知道顾雪琪跟他说了些什么,其间他冷淡地瞟了我两眼,他眼睛很漂亮,不是美男子特有的古典狭长,却黑亮深邃如桃花潭水。他不过是平静地站在此间,但是黑色的西装和白皙的肤色还是把他点染得像是纸上国画里一抹深沉又雅致的墨色,美的叫人心惊。
等通话结束,他把手机还给我的同时,也蹲下身脱下自己笔挺的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我一直觉得这场景特别小言,直到今日发生在我身上的时候,我胸口里的小心脏并不如我想象的那般感动不已小鹿乱撞快跳到了嗓子眼。我第一反应竟然是不动声色地飞快瞄了瞄那件西装的LOGO,靠!阿玛尼!被名牌闪瞎狗眼的我一边反思为毛五年的职场生涯就已经把我渲染得如此名利世俗,一边慢悠悠站起身来,然后迅速地补上一句客套的“谢谢”。
这位恐怕是廉价货都能被他穿出名牌格调的男人也用两个冷淡的字回复我:“没事。”
其实看衣服牌子这件事,受我老妈的影响颇深。她总是反复告诉我,二十岁之前,你可以只看他的脸。但是在二十岁之后,请你成熟点,第一眼看他的着装的品质,以及他的身材……咳咳,比如下/身,这对你的婚后生活的幸福程度起到了决定xing的作用——言外之意就是,要想过上幸(xing)福好日子,找到的男人最好是要拥有雄伟的大JJ以及足够的RMB。
我当时的反应很虚弱:“妈,我似乎只能做到第一点。”她大掌一挥给我后背猛地一下,“我是说偷偷瞄,谁让你凑上去盯着看了!”
偷偷瞄也很囧好不好……我这人的心理还无法像我老妈那么qiáng大,可以在见到一个陌生男人的第二眼就去看他的下面是否发育健全成长茁壮,我更qíng愿去亲身实践挖掘真理。也许等我再修炼三十多年跟她岁数一样大的时候我大概就可以做到了吧……
之后,我和伴郎君就在一片沉默的气氛之中走出教堂,那台几乎贴满粉色玫瑰花的林肯婚车像一头漂亮的大怪shòu蛰伏在白色大道的尽头,顾雪琪站在车前,看见我,就提着雪白的婚纱裙摆急切切走了过来。
“怎么会摔到了?”她沿着我绕了一圈最后停在我身后,怪声道:“口子还真挺大的,你要不要回去换件衣服?”
“当然要回去,”我赶忙答应,拎起身后被撕裂的那一大块:“我这样也不大好去参加酒席吧……”
顾雪琪瞥了瞥我,我正打哈欠呢,她猛得朝我露出个很yīn险的微笑,然后我看到她立马换上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转头看向一边的伴郎:“小止,我朋友她今天没开车,我和维渊也脱不开身,你送她回去吧,麻烦你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下意识去看我停在教堂外头绿化带外面停车场平地上的白色思域,它还在葱葱郁郁的糙木后头若隐若现。
……我明白过来顾雪琪有意撮合的暗示了,然后故意特别应景地打了个喷嚏,并搓了搓光luǒ在早chūn空气里的手臂。
而后,我如愿以偿地就听到身边男人同意了顾雪琪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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