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船_七宝酥/马甲乃浮云【完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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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高几近一米九的奥兰多倚向墙面,投在地面的影子如将要倾倒的比萨斜塔,“未必,中国人口基数大,这点就为他们每年的死亡率放了不少水。”

  “那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们,”胖达从怀中小心翼翼掏出一个蓝色方格的玩意儿,手指拈着慢吞吞抖开,秦珊定睛一瞧,是方手帕,然后胖达憨厚的嗓音响起:“把堵嘴的抹布换成手帕好了,毕竟抹布是用来擦甲板的,手帕只擤过鼻涕。”

  求你们了,还是用抹布吧,好吗?已经被粗绳捆成粽子的秦珊抑制住哭泣很久了,这会她又想落泪了……

  胖达掐住秦珊下巴,将她脸蛋抬起,而后看着她眼睛,像牙医一样做了个“啊——”的口型。

  秦珊抿紧嘴巴。

  “啊——”

  “蠢货,你以为在哄婴儿吗?”奥兰多小刷子一般的金色眼睫毛倏然敛下,深海湛蓝的眸子冰冻般刺骨:“直接塞!”

  胖达很听话地往女孩嘴部塞塞塞,秦珊要紧牙关,坚守垒堡,咬得下唇都开始渗出血色,擤鼻涕的手帕,开什么玩笑!?

  大块头继续塞塞塞,秦珊依旧守守守。

  奥兰多看不下去了,直接两根手指钳住女孩两颊迫使她张口!

  秦珊眼睛红了一大圈,放声大吼:“够了!作为海盗的你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奥兰多手上的动作松懈下来。

  秦珊觉得,跟这群qiáng盗硬抗硬肯定不行,那么就来点软的吧——西方的人文主义qíng怀!

  她立刻趁着哽咽地念起一曾经学过的làng漫主义古典诗歌:“我的海盗的梦想,我的烧杀劫掠的使命,在暗蓝色的海上,海水在欢快地泼溅,我们的心如此自由,思绪辽远无边。我们豪放的生涯,在风bào的jiāo响中破làng,从劳作到休息,尽皆欢乐的时光。睡眠不能抚慰你,欢乐不能感染你。谁知道那乐趣,除非他的心灵受过创痛的洗礼 而又在广阔的海洋上骄傲地翱翔过,那狂喜之感——那脉搏畅快的跳动,这只有绝境求生的漂泊者才能体会。为这快乐,我们迎向战斗;为这快乐,我们享受着冒险……”

  女孩声音飘dàng在夜风中,似海女的低吟浅唱……

  中考的语文知识得到有效挥,秦珊见到金男人尖锐的视线慢慢变得缓和,表qíng渐渐舒展,继续颤抖着嗓音重述历史老师当年所讲的长篇大论:“这是十九世纪诗人拜伦所写的一关于海盗的诗歌,那时候海盗是英雄的化身,他们热爱生活,追求幸福,傲视独立,行踪诡秘,有火热的激qíng,qiáng烈的qíng仇,非凡的品格,敢于蔑视制度,与社会恶势力誓不两立。”

  “再看看现在的你们吧,这些曾经的侠义心肠,自由斗志,愤世嫉俗的思想,叱咤风云的勇气,勇于经历各种狂热而又làng漫的冒险jīng神,此刻已经dàng然无存——你们已经从海上能够劫富济贫的义士们,沦为只会挟持弱小船只用以在国际上诉求名声和重金的孬种,你们祖先曾经留给你们的野心呢,野xing呢?”

  “它们去哪了,流落在历史的洪流中,已经被势利的海水冲刷得一gān二净了吗,湛蓝的海还在,而那些众志成城的歌声,已经化为了白鸥的悲鸣……”

  她温柔又不乏激qíng地以中考作文收尾形式总结陈词画龙点睛:“放了我们这群无名小人物吧,去重新寻回你们宏大的战斗梦想……”

  秦珊说完这句才眨眼,风chuī的眼眶酸涩,一滴清泪很配合地自眼角滑落。

  很好,天朝的九年应试教育不是白学的。果然,带有粗砺薄茧的拇指覆上脸颊,拇指的主人正是我们英伟的船长,奥兰多。

  他湛蓝的眼波温柔晃动,正轻轻地用指腹拭gān秦珊的泪水:“多么感动的演讲……”

  秦珊也盈着泪回望,计划要通了吗?

  下一秒,他一下从胖达手中夺过手帕,粗bào地捅进少女口中:“简直令人胃吐酸水。”

  他无视女孩痛苦的眼色,扭曲的面容,悲哀的呜咽,手指拈起她一缕乌黑的头纠缠其间,轻声说:“这是二十一世纪了,东方少女。也许你很爱扮演圣母玛利亚,可惜了,大爷不信耶稣。”

  他使力将那缕直接拽下,qiáng大的疼让秦珊几yù昏厥,她眼中爆泪,痛楚与泪水jiāo织的模糊感官中,她听见男人格外冷冽的语气:

  “胖达,把这缕头jiāo给当地媒体,让她的国家赶紧送钱来。如果不相信的话,尽可能的验dna好了。过三天见不到赎金,就给他们一根手指。”

  “多少钱?”胖达听上去兴奋极了!

  “5oo万欧。”

  “耶!”对手指:“胖达达能分到多少呢?”

  “你能分到一根你家乡的竹子。”

  “……TaT船长……”?

  ☆、第二章

  秦珊意识到自己错了。

  危机关头,作为天朝的中学女生,秦珊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自己曾经咬着手电筒躲在被窝里痴狂翻看的玛丽苏文。

  这样扣人心弦的熟悉场景,这样三观不正的狂狷男主,难道不应该zhuangbi1ity,像那些小说女主一样开启圣母模式,以自己的qiáng正义慈悲感和华丽而优美的骈句打动对方,然后被他掐起下巴说“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女人”,从此引导其走向光明之途吗?

  呵,去他妈的光明之途。

  因为表现过“佳”,她和家人隔离,被qiáng盗们单独关进了脏乱差的yīn暗酒窖,空气里一股酵物的熏味,连呼吸都难得顺畅,想到此处,她难过又恼怒地踢开一个堵在自己旁边的圆滚滚酒桶。

  船身被làng打得微微倾斜,那酒桶骨碌碌回到她身边,满装着酒,继续随着làng颠一下滚出,一下滚回,打得秦珊左边的胳膊生疼。

  chūn风得意马蹄疾,虎落平阳被桶欺,形容的正是现下场景。

  不过,相较于我们秦珊同学的苦bī,船长大人奥兰多倒是分外舒服。

  隔着一道船板,他正在秦珊头上慵懒地晒着太阳,海风将他的金chuī动,噢,没有chuī动,因为船长大人喜欢把刘海用胶牢牢固定在头上,完全bào露出饱满白净的额头和深邃的眉眼,他脸上的肌肤光泽而明亮,几乎见不到晒斑,睫毛像是层层叠叠镀金的暖羽,密密拢住深海一般迷人的双眸。

  远方,海平线与穹宇相接,白鸥展翅,点出水花,划越长空——

  男人躺在沙滩椅上,指间轻晃一杯红酒,根本不似海盗,像极了十九世纪油画里面那些,年轻而英俊的英伦贵族。

  这时,画中的贵族活了,他优雅地抿了一口酒。

  噗——酒一瞬间全都被喷出:“什么玩意儿?”

  站在他身边的胖子扁嘴回答:“酒。”

  “这是酒?”

  “船长大人,咱们船上只有这种酒啦,”胖达垂下脸,双下巴变成三下巴:“由于您的恣意挥霍,咱们已经买不起名贵高端的品种了。”

  “这么穷?”船长大人不借外力,轻松地从躺椅上弹起身,如数家珍:“罗曼尼·康帝,波美侯,拉菲,拉图,玛歌……一样都买不起?”

  胖达点了两下头:“是啊,船长,还是投入我们朗姆酒党的怀抱吧。”

  “那种用甘蔗压制酵蒸馏出来的低廉货色,我绝不会咽进喉咙。”

  “他们说喝朗姆酒的才是真爷们呢,gān红这种软绵绵的东西,喜欢的人不是作bī,就是娘pào。”

  砰——

  一阵疾风擦过耳畔,零点零几秒后,子弹穿透金属的重响回彻船身。

  “怎么了?”

  “哪来的枪击?!”

  “船长大人你还好吗?”

  在船舱中打扫拖地,或偷闲午睡的水手们听见枪声,箭步冲上甲班,各个神色警觉地四象张望!

  海风掠过,带走火药味,船上恢复平静……

  船员们所看到的景象则是,空dàng的甲板上只有奥兰多和胖达两个人,一个持枪而立,一个僵在原地。

  而他们的船长大人,似乎对自己刚才那一枪引起的骚动闻若未闻,只优雅地chuī了下枪口,将纯黑色的手枪别回腰间,jīng壮的手臂就算是隔着衬衣,都能清晰可见拉扯出来的肌ròu纹理。

  年轻的男人莞尔,因为金色毛的衬托,他的笑容都显得阳光般明媚。可当他出声音的时候,一切又变得不一样,语气分明带着飓风之前的故作平静的冷冽,冰蓝的瞳孔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跟前胖达的面庞上:

  “作bī?娘pào?很好,最近过于太平,我的枪正好觉得和船舱亲密接触没什么意思,下一次,不如让子弹好好亲吻你们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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