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T)o”
“……算了,那题先放放,你看看这题,简单一点。”
“哦。”
……又是一小时……星星月亮都出来鸟……
“祁月,好样的。”
“……”
“原来你不光没学大学数学,连高中数学也没学。你居然能考到这所大学来,你真是好样的。”
“……”
我瞥瞥窗外浓重的暮色,看向苏信,你丫的,不管你怎么羞rǔ我,我也不可能气饱的,我需要实物来填充我空虚的胃。
苏信那厮总算还是有点良心,也没有在我悲催做题的时候打开他香喷喷的小食盒独自享用。
他来回转着钢笔,盯着我,原先淡定的俊脸上已经略有些隐隐压抑的怒意。
“看我gān吗,做题!”
他蹙眉瞪了我一眼,眼珠子亮的跟黑曜石似的。
“老师,我饿了。”我哀怨地说。
“再做会题目。”
我把下巴搁到那陈列着密密麻麻公式的糙稿纸上,这些公式显然都不是我写的,苏信的字,跟他的人一样,外表清秀俊雅却带着无比风骚的气质,不,本质。
我气不打一处来,极度不满地嘟囔:
“还做题啊,反正也不会,老师,你就别nüè待我了。”
“祁月,”苏信放下钢笔,面色严肃,挑着帅气的剑眉,“到底是我nüè待你还是你nüè待我啊,老师现在心灵很受伤,才回国教书就碰上你这么个麻烦。”
“哎!本来咱俩明明是毫不相gān路人甲和路人乙,你自己偏要来惹火烧身的,怪我做什么。还有啊,就因为这点小事,你就报复我,bī我做题目!非把我bī急了就从这跳下去你才甘心啊,明天各大报刊就要唏嘘不已了,X大某女生不堪压力跳楼自尽,罪魁祸首原是高数老师以题相bī,当代教育,该让这些孩子们何去何从?”
我朝他悲愤地慷慨陈词。
“噗,”他忍俊不禁,“看不出来,你还挺能说的啊,说得还挺深qíng挺押韵的,果真是学文科的料。”
我挥挥指间的笔,骄傲的像只大公jī,“那是,我的文学造诣和演说能力是你们这些迂腐的理科生难以企及的。”
苏信又笑的倾国倾城,万花齐放,他托着下巴,白色衬衫袖子被他随意卷起,露出一段白净结实的小臂。
怎么就这么秀色可餐呢。导致我肚子更饿了。
他笑完接着问:“要是你现在跳下去了没死怎么办,岂不是对不起明天的报道?”
“没死的话,就不用报道了,我要是残废了,这辈子都赖着你,您得好好负责我下半生的幸福生活直到我离开人世,不不,就算我离开人世我也不会放过你,做鬼也缠着您老人家。”
我一顺溜儿脱口而出。
他一怔,伸手过来揉揉我厚密的刘海,就说了一个字,
“好。”
我突然有点不自在了,脸微微发烫,我赶紧拨开他的手,不耐烦地说:
“别动手动脚啊,咱俩师生有别。”
他笑的更开心了,把食盒从办公桌那边推过来,“去最近的宿舍热一下,顺便跟宿管阿姨借个饭盒,来吃饭。”
“yes sir!”此刻我笑的比他还开心,忙提起食盒就要出去,走到门口,我jian笑着回头说:“老师,您就不怕我把你的晚餐拐走,自己吃独食去啊。”
“祁月,你别忘了,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得是,我不介意更多。”他又眯起狭长的眸子,正色道:“更何况我这还整理了不少题目。”
“三分钟后回来!”
我甩下这句话,没命地奔下楼去。
你说这人怎么就这么恶劣呢。
●●●●
吃过饭,苏信也没再难为我,放我回去了。
我笑眯眯地赞美了一下他老妈的手艺,非常哈皮地抱着书出门了。
走到二楼的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起来。
估计是辛欣打来考察战况的,我抓起手机就吼道:
“辛欣大妈哎,如你所愿,我跟苏信这厮相处的很好,非常好,好得不能再好,好的我咬牙切齿的,好的我恨不得抱着他大腿,朝着他高喊,苏老师,你真是我今后的目标,真是我迷茫人生的指明灯,能被你这样指导,我,我,我呸,我去你大爷的。”
对方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
“祁月,好样的。”
电话那端,苏信的嗓音冷的像刚在冰窖里边冻过。
我差点吓得把手机一丢手给扔下楼去,额头上飚出几滴冷汗,我迅速把手机拿远,
“喂喂……哎,信号怎么突然不好了呀,听不见啊……什么信号啊,真是的,挂了啊。”
“啪”,我合上手机,抹抹汗,苏叫shòu真是yīn魂不散。
不过,我这前脚才刚踏出门,他后脚又打电话给我gān嘛?
手机又一次震了,估计又是苏叫shòu来找我麻烦。
我握着这烫手山芋在楼道里来回小绕了两圈,一咬牙,打开手机盖。
“喂……”我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特无力特苍白特挫败特脆弱,好让苏信感受到我内心无尽的忏悔。
“祁月,哪不舒服?”
这次明显不是苏信了,而是个不太熟悉的男生。
“你是?”
“我是苏铭亚,还记得么?”对方声音里有浅浅的笑意。
我顿时原地复活满血满状态,“啊,苏铭亚同学啊。”
相较于苏信那个猥琐腹黑男,我们苏同学简直就是一纯白的小天使。
“呵呵,刚听你声音很没jīng神,还以为你怎么了。”
“现在好了,一听见苏同学的声音,我一下子就回光返照了。”我说的很是夸张。
那边人一下子笑开了,“祁月,你真幽默。”
“还好,还好。”
……
鉴于跟苏铭亚越聊越嗨,我索xing抱着书蹲到墙角,托着下巴边侃边得瑟。
这孩子笑点很低,话也少,估计是被苏信压迫久了,我随便甩出一句话都能把他逗得直乐。
他的表现,一方面让我很有成就感,另一方面,我更加确立了要远离苏信这个妖孽的坚定信念。
可是吧,再怎么有成就感我还是蹲的腿麻了,我估摸着在这么蹲下去我两条小腿该残废了,于是,我用一个巨冷的笑话结束掉这个长达一个小时的通话,拍拍裤子,好不容易站起身来。
这不站不知道,一站吓一跳。
上方楼梯的尽头,苏信就一言不发地定定站在那,如画的眉目半笼在yīn影里,楼道里光线晦暗,淡淡的,勾勒出他优美的身形。
他炯炯地看着我,狭长的眸子黑亮的吓人。
我的腿顿时又麻又软,麻是刚才蹲的,软是被他吓的。
他可能站了很久看我在那对着电话发嗲,也可能恰好下班路过,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我怯怯地唤了声“老师好”之后,他像没看到我一样,快步从我旁边走去,撩起我耳畔一阵轻风,就拐弯消失在我视线里了。
这一刻,我深深地意识到,我们敬爱的苏老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我忙冲着他清瘦的小背影儿一路狂奔,跑到他跟前,顾不上喘气,我深鞠一躬,大喝一声,
“苏老师,对不起!”
吼完我没敢看他神qíng,又一路狂奔而去,我觉得自己这样真矫qíng,跟刚表白结束的纯qíng大姑娘似的。
不想这么多了,我迎着夜色一路向北,顺便在心里自我安慰,苏信,管你丫的愿不愿意原谅我,我横竖反正是道过谦了,你是教授,教授肚子里边能撑船,别那么小心眼成不?
●●●●
回到宿舍,我前思后想经过今晚这事以后苏信得怎么nüè待我呢,顿时连上网的心qíng都没了,洗洗就抱本小说上chuáng去了。
辛欣看着我,一脸出门就踩着大粪的神qíng。
她吃惊地问:“祁月,你怎么了?脑子被门挤过了?”
“你才脑子被门挤过了呢。”
“是不是苏老师今天没对你做补课之外的事qíng,你失落了?”
“……”
我摊开小说,戴上耳机,从MP3歌曲列表调出几首重金属,不再理会她这个从属H系的女人。
在外国男人歇斯底里的吼唱声里,我居然香甜地厥过去了。-_-|||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上午没课的第二天,我又一次一觉睡到自然醒之后,在我习惯调成静音的手机屏幕上,看到了一条昨晚收到的未读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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