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嗖的一声,整个人突然矮了几分,伴着平角短裤一起落地的,是一对银亮的爪子和半截乌亮的黑色蛇身。
臻崎“啊啊啊啊”尖叫数声,踢开蛇蜕,连滚带爬的往阳台方向逃。蛇尾“啪嗒”一声缠住她的脚踝,帅哥瞪了一眼自己蜕下的壳儿,又瞥瞥哭叫着挣扎的臻崎,一边继续刷牙,一边扭身迈开爪子往卫生间走。
“妖怪!啊,妖怪!你,你要什么啊……”
妖怪帅哥对她的鬼哭láng嚎丝毫不为所动,拖着她扭到洗漱台边,眯着眼睛慢慢的刷着牙。臻崎死命的抖着被缚住的脚脖子,另一只脚和两只手一起奋斗着想把紧贴着脚踝的蛇尾掰开。
试了几下,臻崎手滑进腰包里,摸出片薄薄的小刀片,就要往蛇尾巴上切,帅哥懒懒的横过来一眼,尾巴猛的一个抡甩,把她摔了出去。
臻崎“啊”的大叫着,跟个断了链子的珠子一般弹开,重重撞在抽水马桶边上,整个后背都火辣辣得痛起了来。
“唔,你没有去买我要的药。”帅哥沙哑地嘟哝了声,弯着腰漱口洗脸。臻崎眼神颤颤的盯着地板上那截轻轻甩动的蛇尾,哭不出也叫不响……一定是在做梦,做梦做梦做梦!
“哎,”帅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拾完了,迈着银亮的爪子蹲了过来:“去给我买药。”
臻崎抖着身子点头,缩后一点,再点头:“你……你别吃……吃我……”
帅哥跟进一点,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醒悟了:“不行,你出了门肯定就想着跑!”说完,也不等臻崎辩解胡诌扯谎,张大嘴巴露出两颗尖尖的蛇牙,“呼嗤”一口咬在她手腕上。
臻崎又想晕了,这回倒是纯粹的生理反应。蛇印周围的皮肤都已经开始泛黑,整条手臂绿油油的发麻发凉。
帅哥满意的看着臻崎同样惨绿的脸,点头:“快点去,两个小时之内回来,这个毒很厉害的。”咳嗽了几声,忍不住又瞟了一眼那条可怜的手臂:“真像棵莴苣。”
臻崎脑子里那根粗壮的神经,啪的断了。
按着地图拐了半个多小时,臻崎才找到间挂着“信仁堂”铭牌的小药房。
药房生意冷清的不行,老大夫翘着胡子睡在柜台上,皱巴巴的额头一下一下点在桌面上。
臻崎恨恨的一拳砸在他面前:“老头!买药!”
没反应,老大夫翘翘的胡子飘起来几根,很快又落回唇边。
臻崎火了,凑近他:“再不行,姑娘自己动手了啊?”不说倒还好,这么一说,手真的痒了,有好几个星期没得手了——买来是东西,偷来也一样是东西嘛……
臻崎稍微斗争了一下,从兜兜里摸出那张揉的快破的药方:二钱薄荷糙、三钱茅根、四钱百部……
一边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一边蹑手蹑脚的按着药方上的说明,拉开一个个注明药材名的小抽屉,也不管剂量,每样都包了一大包。
想了想,gān脆连用不到的也都各包了几包。蹭到老大夫身边,探手到他身边挂着小金锁的抽屉上摸了一把,嘿嘿一笑,掏出随身的一根小发夹,拨弄几下,撬开锁,正要伸手进去。
老大夫翘翘的胡子冷不丁抖了一下,黑豆子似的眼珠子猛地睁开。臻崎反应也快,矮下身子往地上一缩,把手里的锁头往右边一扔。
“啪”的一声,老大夫果然中计,扭着老骨头往那边瞅过去。
臻崎乘机单手撑在柜台上,提着药包翻过柜台,贴着红木大柜台,刺溜小跑向门口。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的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喝彩!
正在高兴,冷不防一个脆萝卜似的童声响起来:“呔!小贼哪里逃!”
臻崎一个趔趄,抬头去看那个唱大戏的声音——白白胖胖的一只大蒜,正气势汹汹的当道拦在面前,竖着叶子冲她作茶壶状大骂。
臻崎连蛇妖都见过了,对这种糙本级别的灵异事件很是轻蔑,一脚踢飞小白蒜,拍拍赃物转身就跑。
小白蒜毽子似的,连翻带滚的飞进小药房,“咚”地砸在一脸茫然的老大夫头上,哇哇大哭出来:“爷爷,爷爷,有坏人偷东西!”
老大夫“啊”了一声,捏着刚捡起来的锁头,慢慢转身看了下药柜,凑近鼻子嗅了嗅,确认东西都被动过了。这才攒着眼珠子往头顶上看,缩缩脖子,晃着脑袋把小白蒜往柜面上摇:“加加乖,下来跟爷爷好好说,好好说。”
小白蒜魏颤颤的的伸出叶子支在柜面上,圆滚滚的身子骨碌碌滚下来:“是黎哥哥家的坏人!加加听见她在肚子里说‘四脚蛇’要薄荷要百部……”噎了一下,更委屈的呜呜哭了起来:“还,还说加加是大蒜!”
老大夫“哦”了一声,心疼的摸摸它哭的几乎快看不见眼睛的脑袋:“瞎说!我们加加比大蒜香多了,不哭哦,哭多了就不能张很多的葱瓣了。”
这一安慰,加加哭得更大声了:“爷爷坏人……人家不是葱瓣,是水仙,水仙啦!!”
第三章、水仙王八的踢馆行动
臻崎回到公寓,明显觉得气氛不对。
妖怪帅哥重新穿上了大短裤,用脚走路不说,连厨房的大蒜甲鱼都跑到客厅来了。
“咦——”,臻崎指着那颗小白蒜大叫起来:“大蒜头你居然跟到这里来了!”
加加头上的叶子刷刷竖起,“嘭嘭嘭”从乌guī壳上跳下来,奔到妖怪帅哥跟前:“黎哥哥、黎哥哥!就是她偷了爷爷的药材!”
边上甲鱼与加加对了个眼色,把手脚四肢缩进guī壳里,“嗖”的飞滚向臻崎。臻崎眼见一个黑铁饼状的东西由远而近,职业惯xing使然,抛下糙药,扭身就躲闪。一人一guī乒乒乓乓的在客厅绕起圆周运动。
黎郁瞟了眼散落在玄关的药糙包,面子挂不住,脸自然而然的拉长拉长再拉长了点。揪起加加放到膝盖上,枕着手臂靠到沙发上,摆明了是要看好戏。
乌guī仗着壳圆甲硬,飞快的在地板、墙壁上滚动飞砸。瞧得会窥心术的水仙加加愈发得意,颐使气指的甩着叶子,兴奋地大喊:“墨墨砸她右边,她要往右边了!”“墨墨闪开,他要踢你了!”“墨墨砸他左爪子,爪子上有小刀!!”
臻崎那点小jī肚肠全在它眼皮底下转悠,勉qiáng学过的几下绣花拳脚哪里够看的,转眼间就给砸中了好几下,抱着脑袋缩进矮桌低底下,再也不肯出来了。
乌guī墨墨伸胳膊伸脚的爬到桌子上,“咚咚咚”蹦了几下,整整乌guī壳子,挑衅似地看向黎郁,小尾巴还“吧嗒吧嗒”地敲着拍子。
黎郁感觉到它的视线,哼了一声,gān脆闭上眼不搭理。趴在他腿上的加加歪歪头,突兀的来了句:“墨墨,黎哥哥说你是泼妇……什么是泼妇啊?”
话音一落,飞guī神弹再次出发,笔直的攻向黎郁脑门。臻崎在矮桌下看见qíng势急转,乐的不行,“哈”的笑出声响。然后乐极生悲,脑袋一沉,立仆在地板上。
等一蛇一guī一花闹够了再来找她时,看到的就是一整个绿油油的莴苣人。
“黎哥哥,毒得好青啊~~”
“果然最毒雄蛇心!”
“……”看着蛇妖哥哥愈来愈差的脸色,加加扯扯墨墨的小尾巴:“嘘——黎哥哥心虚了呐,蛇胆都一颤一颤的跳……”
四脚蛇妖猛滴扭过头,“嗤”地吐出红信,一手一只把它们揪起来,沉着脸往外面扔:“滚!”
加加连忙扒住门框:“钱!爷爷的药钱还没给!”
黎郁抓抓头发,烦躁地拉开水仙叶子,“砰”的关上门,沙哑着喉咙吼:“记账!”
加加委屈的扁扁嘴巴,湿着眼睛扑抱住乌guī:“墨墨——”
打手的心总是柔软的,愤怒的乌guī缩起脑袋,“咚咚咚”地猛撞大门:“死蛇jīng快给钱!给钱,给钱给钱给钱给钱给钱给钱给钱……”
黎郁一个蛇头两个大,还要担心叫周围的住户发现这两只诡异的生物,瞪着眼睛摔出一叠钱,一直瞪到加加眼泪又要出来了,这才满意的关上门。
回到客厅,把死人一样安静的臻崎出桌子底下拖出来。试了试鼻息,又捏捏她绿油油的手臂,忍不住在喉咙里嘀咕:“真像莴苣……”
一边碎碎念一边捞过桌子上削苹果的水果刀,轻轻在自己手臂上一划,拉开道小口子,捏开臻崎微张的嘴巴,小心翼翼的滴了几滴蛇血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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