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崎的眼睛不小,鼻子也不塌,个子小归小,好歹勉qiáng跟娇小搭了点边。只是——加加沉进水盆里,隔着柔柔的水波上下左右打量了她几眼:“崎崎姐,你的衣服是黎哥哥送的?”
臻崎奇怪的看它一眼,使劲拿手揉了揉它巴眨巴眨的小黑豆眼:“神经,谁穿他的衣服。”
加加不说话了,困惑的看着她:洗的发白的破dòng牛仔裤,右边口袋上还挂着艳红的一只小母jī饰物,上身很简单的大T恤,背后印满大腿骷髅之类的涂鸦前面gān净的一个大红苹果。
怎么看,怎么夫妻相。
当事人仍然混沌无知的把它洗了一遍又一遍,嘴角微翘,笑的欠打。
又隔了几天,按着黎郁的吩咐,小保姆开始收拾器材准备跟着帅哥动物摄影师出外景了。
臻崎对野生动物摄影师这一头衔十分好奇,激动之余gān活分外卖力,甚至打扫了黎郁房间通向暗房的小门——蛇妖帅哥寒着眼睛看着兴致勃勃从里面出来的小保姆,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你哪来的钥匙?”
臻崎不屑:“要那东西gān吗?姑奶奶九岁起就没用过那玩意。”正得意洋洋的说着,黎郁突然靠近,探手从她口袋里摸出两瓶显影水和一只胶卷。
臻崎脸红:“嘿嘿。”
黎郁垂下眼睛看看东西,再挑起眼珠子看她:“手又痒了?”臻崎觉得不对,想溜已经来不及了,黎郁一个低头亮出毒牙,一口咬在她漂亮灵活的手掌:“麻了就不痒了。”
说完,打个哈欠,面无表qíng的打开暗房门,进去了。
臻崎看着那两点发青的小dòngdòng,头昏昏心慌慌,也连忙跟进去:“帅哥,我错了!不是,黎、黎先生,我再也……”
黎郁随手打开安全灯,从桌子上摸了只蝴蝶发夹,把额发往后一固定,四下利落的收拾了起来。
臻崎想搭把手,也给他以懒散而威胁的眼神跟冲洗罐、显影盘隔离了。
悬吊式的安全灯是彩色相纸常用的深琥珀色,照在人身上沉沉的有些模糊。臻崎看着他一声不吭的整理着,心里惴惴的直跳:“哎,帅哥……”
黎郁扭头看她,平日里总是半眯着眼睛此时竟然隐约有金光流动:“晚上我们去拍婚礼,怎么样?”
臻崎看的有点呆了,好半天才喃喃了句:“好。”
美色祸国,这道理确实不错。
第十章、树蜗牛的婚礼
八月的公园正是老大爷老大妈们纳凉、小qíng人卿卿我我的好地方。臻崎背着大大的旅行包,T恤给汗湿得都快透明了,眼花缭乱的站在二胡秧歌旱冰鞋的jiāo界处。
左边是嘻哈劲爆的现代舞,右边是锣鼓喧哗的民族乐大杂烩,臻崎一边捂着耳朵,一边不堪重负的看向一边卓然而立的帅哥——
黎郁今天难得穿了身纯黑,挽着相机肩带眯着眼睛看着热闹的人群:“人真多啊。”
臻崎期待的再等了一会,帅哥竟然没话了,大步走到一边的木椅上,枕着手臂闭目养起神来。
小保姆在他面前向来没什么发言权,满肚子怒气的卸下背包,挨着他坐下——转了好几次车,还以为要去什么人间仙境世外桃源,竟然来公园!
坐了半个多小时,天色越来越暗,臻崎开始发困了,脑袋一点一点的往下垂。黎郁却越来越清醒,瞄了瞄不停摇晃的臻崎一眼,抬手捏住她鼻子。混沌不明状况的臻崎一拳挥出,揉揉鼻子,gān脆斜倒在他身上,口鼻给衣服遮挡住,“呼呼呼——”发出诡异的呼噜声。
黎郁把她揪起来,凑近耳朵边轻“呲”了一声,臻崎浑身一颤,倏地睁开眼睛。
“醒了?把眼镜带上。”说着,递过来一副深茶色的玻璃眼镜,臻崎迷迷糊糊的戴上,心跳还因为刚才那声冰冷冷的蛇吐信声音而“砰砰砰”狂跳个不停。
眼镜样子普通,戴上了也没什么不同啊?一边疑惑的开口,一边扭头看向黎郁——近在眼前的巨大蛇头轻晃了一下,惬意的靠在椅背上看她,蛇信轻吐:“真的没什么不同?”
臻崎“啊”的惊叫一声,一把扯下眼镜:“你这个变……变态,变态!”
黎郁哼了一声,自顾自的转开眼睛去看热闹的秧歌舞:“要开始了,专心点。”
臻崎心有余悸的戴上眼镜,目不斜视的盯着他实现的方向,再不敢转过头去:看的久了,蛇脸上竟然也是有表qíng的!
跳秧歌的大妈们穿着粉红嫩绿的绸衣绸裤,扇子翻飞红绸乱舞,臻崎瞪着她们一个一个仔细的看了半天,也没瞧出哪个有长了尾巴哪个露出毛腿。正觉得丧气,黎郁突然开口了:“别看人了,看树上。”
臻崎连忙转头看向一边的松树,茂密的松冠不知道什么时候爬满了浑身发光的半透明小蜗牛,远远看去,简直就像结满了霜雪,莹洁可爱。臻崎下意识的摘下眼镜,仍旧只是棵黑乎乎的破树——噢噢噢,帅哥帅哥这些破蜗牛还隐身啊!!
黎郁不屑一顾的拉开她拽着胳膊的手:“小声点,先看婚礼,一会拍dòng房。给发现就没得看了——这些是玻里尼西亚树蜗牛中的jīng英,能利用法术避开人类的ròu眼窥测。它们可是难得的双xing蜗牛,传言全世界仅存209只,还给圈养在英国的马威尔动物园——哼哼,却不知道遍地都是它们的踪迹。”
臻崎咋舌,濒危物种中的jīng英啊!
眼看着蜗牛越聚越多,甚至连老太太们的绸扇子上都爬上了不少,一亮一闪的,臻崎忍不住又多嘴了:“这些蜗牛不是双xing的,还结什么婚啊,自己跟自己来不就好了?”
黎郁很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你去买根香蕉,也能自己跟自己来吧?”
臻崎默然,半晌,小声的反驳了下:“那也生不了孩子。”
黎郁半支起身子,看着渐渐爬上旱冰鞋的蜗牛灯泡们:“不是有试管婴儿?”这些树蜗牛大的不超过两厘米,小就剩下一点光亮,轻的几乎没什么重量,粘在人群的衣服裤子上就跟粘了点尘土差不多,要这些狂热的老的少的发现,还真是很有难度的。
蜗牛虽然小,聚集在一起光源倒是很可观;爬的即使慢了点,附在人身上就跟坐了奔驰600似的——小蜗牛们根据人群的移动,绸带舞动的动作不断的迅速分散聚拢,另加上一小部分不知是刻意还是倒霉被甩飞起来做抛物线运动的,模拟出一朵朵烟花瞬间迸裂怒放的美妙景观。
臻崎大气也不敢出的看着:除了老大爷老大妈们的舞姿奔放了点,老脸妆抹厚了点,小青年们背上脚上的无声礼花因为音乐节奏的缘故开合的快了点之外,真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趋于完美。
原本爬满蜗牛的松树这时却从中空出一条大道,两溜整齐的小蜗牛小碎步状排队入场。黎郁解释这些都是新人时,臻崎激动的差点跳起来:哈哈哈哈,居然还是他妈的集体婚礼!
黎郁懒得理她,只是叮嘱她多用余光,偷窥不要太嚣张。自己背起包包往小树林那边走——臻崎警惕的拿下眼镜打量他,果然在蛇妖帅哥身前一尺处看见一只硕大的不发光蜗牛!
当贼的惯xing,臻崎弹跳起来紧跟上去。心里的小怒火熊熊燃烧起来,明明说带她看dòng房的,竟然临时开溜升小灶,实在太没义气了!
刚跟到黑黢黢的小树林边,“哗啦”一声,黎郁身子一矮,缩成一根指头大的小黑蛇,从衣服里爬出来,脖子上吊着同样变小的相机。像是心有灵犀似的倏然扭头冲臻崎吐了下红信子:“你来gān什么?”
大蜗牛也发现臻崎了,很不慡的停下来扭动背壳:“搞什么啊小黎哥——女朋友?”
黎郁迈开闪着寒光的四爪子:“没呢,小保姆,带来看衣服背包的。”
大蜗牛“戚”了一声,摇头感慨年轻人架子太大,晃晃晃悠悠的往小树林深处的糙丛里爬:“我说,那小保姆就待这吧,再走几步就是那些娇气蜗牛的dòng房了,块头太大的止步啦。”
臻崎不满了:“你不说带我看dòng房的怎么变成看衣服背包了你能怎么说话不算?”
黑蛇继续往前走:“我说带你看婚礼,没说dòng房你也能看——有本事你把自己压的比糙还矮,我就带你去。”
臻崎火大,跳着脚跑回刚才的长椅边,一屁股坐下来,这才发现树上的新人蜗牛们已然开始调qíng了:你碰一下我触角,撞一下你背可,黏黏乎乎的好不知羞耻!
随着最后几队礼花蜗牛的落地退场,新人们又继续黏黏乎乎极不知羞的绕着热闹的公园爬了半圈,这才意犹未尽的往黎郁他们藏身的糙丛方向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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