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男子嘴角微勾,薄唇轻启。
“王上大喜啊。”轻笑了一声,扶风又灌了一口酒。赫衍见状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
“今夜灵姬阏氏临盆,临安公主没能侍寝。”
扶风闻言没有回应,只是看着窗外,有些出神。月色微明,男子清隽的轮廓在窗台上打下了一道清晰的侧影。
“叶护,属下实在不明白,您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让灵姬阏氏早产,就不怕王上察觉吗?”赫衍语气有些许过激。他从小就跟着扶风,知道扶风一向淡漠,从来不是这么冲动的人,今日却异常反常。
“她是中原人。”后面的半句话未说出口,扶风望着在寒风中摇曳的桑各花,语气平静,眼神却有几分冰冷。
“中原人又怎么样!中原人就值得你…”话未说完,赫衍猛地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懊恼,立即住了口。
“…叶护,人死不能复生,望您节哀……”
“你先下去吧。”扶风又喝了口酒。
赫衍望着还在窗台上喝闷酒的扶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便转身退下了。
桑各花依旧,人却早已不在,扶风嘴角轻扬,露出一抹笑意,墨色的眼底却是夹杂一片冰寒。今夜着实是个漫长的夜晚,对扶风是,对晏罗也是。
次日清晨,桑各赤努邪单于喜得王子的消息便已传到了大漠和草原各部。巫族,那支,西阿等各族都准备赶来桑各贺喜。灵姬阏氏诞下二子,在王宫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明面上低了大阏氏一头,实则论宠爱早已无人能及,如今就连后宫的权势都隐隐有越过之势。而这几日,赤努邪一边忙于乞颂封号一事,一边又抵不过灵姬的撒娇求宠,便没有时间去晏罗那里留宿,宫里虽然议论纷纷,晏罗倒是安心了不少。
“公主,听闻赤努邪单于三日后要为小殿下举行封号大典,到时候大漠和草原各部都会来参加呢。”阿弥替晏罗细细整理着发髻,话语之间倒是一番轻快之色。阿弥是晏罗在大楚时的贴身侍女,比晏罗大上三岁,平日里如同晏罗的姐姐一般,此次和亲也随晏罗一道来了桑各。
“封号大典?我也要参加吗?”晏罗瞪大水眸,樱唇半张,白嫩的小脸浮上一丝疑惑。
“那是自然啊,灵姬阏氏可是特地邀请了公主你呢。”阿弥开始替晏罗编发,乌黑柔软的细发握在手里软软滑滑的,像是上好的丝绸,阿弥忍不住又摸了摸。
“特地?阿弥,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呢。”晏罗轻扶额角,感觉右眼皮倏地跳了一跳。捏了捏晏罗软嘟嘟的小脸蛋,阿弥忽的笑了出来,嗓音清脆:
“公主,你可不要多虑了,你就打扮的美美的,安安心心的去参加吧。”
晏罗托住小小的下巴,小鹿般无辜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面前的阿弥,神色有着些许迷茫。
第4章 骑射大赛
三日一晃而过,转瞬之间便到了赤努邪为乞颂举办的封号大典之日。
虽说灵姬阏氏已育有二子,可当初蒙勒殿下出生之时都没有这浩大的盛势。而现下乞颂小殿下出生还未足月,赤努邪单于便决定封其为西山王,足以见得赤努邪对乞颂的重视。蒙勒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私下妄议。
茫茫大漠上,狼烟四起,祭台上摆满了祭祀用的牲畜。祭台中心的案台上铺上了一层红绸,红绸上摆放的是青铜铸成的狼王像,黑铁铸成的烛台上还插着三根已经点燃的红烛。祭台下就是宴席,赤努邪坐于正上方,怀里搂着灵姬,大阏氏独坐于左侧方,仪态端庄,行事之间大方有礼,只是面色似有不悦之态。
巫族,那支,西阿等各部的首领坐在右侧下方,而各部落的公主坐在席间左侧,晏罗也坐于其中。
祭祀过后便是宴席的开始,各部落首领献上了各自的贺礼后,便开始坐在席间喝酒吃肉畅谈,众人皆是嬉笑,更甚者有人喝到高兴之处还褪下外衣高歌一曲。这种野蛮风气是晏罗在大楚时闻所未闻的,中原人兴雪月风花,饮酒也是小酌助兴,喝到兴头也只是吟诗作赋,附庸风雅,哪里会如此蛮横地脱衣而舞,晏罗见状轻皱娥眉。
看着对面少女小脸紧绷,面色似是不适的模样,扶风唇角微扬,墨色的眸子里浮现一起笑意。端起面前的酒杯,骨节分明的手摩挲着杯壁,薄唇轻启,须臾,又独饮了一杯。
望着面前油腻的烤羊腿,晏罗顿时胃口全无。几杯浊酒下肚,一阵翻滚,胃里有如火灼,一抹红晕在少女的白嫩的小脸上散开,粉粉嫩嫩的,看上去格外娇俏。晏罗眼眸半闭半睁,觉得脑子有些晕晕乎乎。恍惚之间似乎看到对席的扶风正双目灼灼地望着自己,摇了摇脑袋,又见扶风正旁若无人地饮酒。刚想叫阿弥扶自己回去休息,便听见灵姬阏氏柔着嗓子向赤努邪提议。
“王上,就这样吃吃喝喝,未免也太无趣了些。”灵姬扫了晏罗一眼,美目别有深意。
“哦?那爱妃想看什么,不如让各族公主给爱妃舞上一曲如何。”说罢,赤努邪又垂涎地看向了晏罗,眼里充斥着露骨的淫’欲。接连几日都抽不开身,等再过些时日自己一定要好好宠幸宠幸这位小美人儿。望着赤努邪毫不掩饰的欲‘望之色,晏罗打了个冷颤,玉臂上起了阵阵细细的鸡皮疙瘩。
“歌舞也太老套了吧,要看就看一点不一样的嘛~”灵姬娇气的皱了皱眉头,伸出白皙的玉手撒娇般地揪了揪赤努邪嘴唇边的胡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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