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没法过了_天如玉【完结】(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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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殊被这称呼弄得一愣一愣的,她什么时候成他表哥了?

  谢冉走过来,贴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是了,谢铭光之妻,也就是她的祖母,乃是桓氏之女。难怪桓廷一路总喜欢黏着她,敢qíng还有这一层关系。

  桓家也是大族,这关系不攀白不攀啊,谢殊遂笑道:“多谢表弟关心,无碍无碍。”

  桓廷心xing单纯,见她态度好,把杨锯等跟自己jiāo好的公子哥全拉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请她说说昨日惊险经历。

  杨锯比较沉稳,拦住大家对谢殊道:“依在下看,丞相还是该早些回都,那些人若是贼心不死或是主意打到其他人头上,都是个麻烦。”

  在场的人一听自己有可能要倒霉,纷纷表示赞成,极力怂恿丞相赶紧回都。

  谢殊点头:“那便回去吧。”

  王敬之收到消息照例要挽留一番,自责一番,再对来年的治安保证一番。

  谢殊坐在厅中,笑着安抚他:“刺史千万不要自责,此事是意外。好在有陆顾张朱四家坐镇,想必今后那些流民再不敢作乱了。”

  下方坐着的陆熙奂和顾昶敷衍地附和:“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丞相急着回去,必然是追根究底去了,他们都有数,暂时不敢再生事。

  众人告辞完毕,各自散去,王敬之走到卫屹之跟前道:“武陵王此番回去还不知何时能再来会稽做客,我这个做晚辈的一直想见见襄夫人,奈何分。身乏术,倒不如让络秀随您回去探视一下她老人家,您看如何?”

  卫屹之自然明白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也不好拒绝,笑了笑说:“王刺史既有此心,便这么办吧。”

  谢殊打他跟前经过,又用折扇遮着嘴憋笑,卫屹之看过去,不知怎么,眼神从她脚上转了一圈。

  和往常一样的长靴,他甚至要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看错了。

  十四章

  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往都城赶,这次的守备比来时更加严密。

  车马在新安郡停下暂歇,谢殊刚捧着茶在凉亭里坐下,桓廷就带着几人涌了进来,各据一角,要陪丞相侃大山。

  谢殊摆摆手:“本相无口才,你们不如去找武陵王,他的风流名号可不输王敬之啊。”

  桓廷笑道:“丞相有所不知,仲卿以前的口才那真是相当了得的,前任太尉袁庆号称三寸不烂之舌,与总角之年的他jiāo锋,竟被他说的绝倒不起。可惜后来襄夫人不让他多言了,他渐渐话也就少了,如今与我们闲扯也大多是拿耳朵听听。”

  谢殊听得疑惑:“襄夫人为何不让他多言啊?”

  身后有声音接口道:“因为言多必失啊。”

  谢殊转头一看,卫屹之缓步而来,身后还跟着王络秀。

  一见有女子来了,众人便挪了挪位子,给王络秀腾出了个宽敞些的座位,离在座男子也有些距离。

  卫屹之在谢殊身边坐下,环视一圈,笑道:“一个个就知道背后编排本王,也不知是安的什么心。”

  桓廷憋着笑揶揄他:“谁让你只顾着照顾人不跟我们说话,不编排你编排谁啊?”说完笑着朝王络秀那边看了看。

  王络秀到底大家闺秀,面色微红却也没有慌张无措,接了婢女递过来的茶低头慢饮,权作没听见。

  杨锯朝桓廷摇头叹息:“依我看,恩平才该被他母亲禁言才是。”

  众人哈哈大笑。

  笑完了又闲聊,聊着聊着就又说到了谢殊被劫的事。

  桓廷不知内qíng,纳闷道:“不是说南方士族挺有势力的嘛,怎么在他们的地头上还能出这事?依我看,说他们势力庞大也只是chuī嘘罢了。”

  谢殊摇着折扇笑而不语,忽然听见一道柔柔的女音道:“桓公子此言差矣,若你听过白扇子之战,便知晓南方士族的本事了。”

  大家都愣了一下,因为说话的是王络秀。

  谢殊来了兴致,朝她抬了一下手:“愿闻其详。”

  王络秀看她一眼,脸色更红,稍稍低头道:“当初北方大乱,急需江南谷米救急,主管漕运的陈敏却占据这些钱粮起兵谋反。南方士族组军来伐,陈敏纠集万人与之隔江对阵,但顾家的顾荣只拿了一把白羽扇隔岸遥遥扇了几扇,陈敏的部队便溃散奔逃了。这便是白扇子之战。”

  桓廷惊骇:“这么厉害?”

  王络秀点头:“陈敏的部队都是江南本地人,哪里敢与当地士族抗衡,南士有的不仅是势力,还有威望。”

  谢殊对桓廷道:“这下知道人家博闻广识了吧,看你还敢不敢乱说话。”

  桓廷连忙起身朝王络秀行礼,甘拜下风,又惹得大家笑声不断。

  歇息完毕,继续启程。

  众人先行告辞去做准备,卫屹之故意落后一步,对谢殊道:“王络秀所言都是真的,南士势大,真揪出来你也做不了什么,有何打算?”

  谢殊叹气:“百年根基岂是轻易挖的了的,能平衡住也就不错了,不过至少得先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卫屹之微微颔首:“话虽如此,你也不必太过忧虑,需要帮助的时候,还有我在。”

  其实两人在南方士族面前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这话说的委实叫谢殊受用。

  “嗯,我记着了。”

  快到建康时,大伙儿彻底放松了,有人提议暂不回都,先去附近游赏一番。

  卫屹之早在年少时就把建康一带能玩的地方都玩遍了,根本不想去,但杨锯极力拉他同往。桓廷搬不动丞相就来卖力搬他,也一个劲地磨嘴皮子,总算说服他一起打马游玩去了。

  谢殊见现场瞬间就只剩了一群动也不想动的阿翁阿伯,默默扶额。

  当丞相注定是寂寞的……

  剩下的人大多都已先入了城,卫屹之也已命苻玄先护送王络秀回大司马府,但她可能不太好意思自己跑去见襄夫人,便叫车马停下等卫屹之。

  谢殊正要走人,王络秀揭开帘子唤了她一声。

  “敢问丞相,光禄大夫王慕现在可还居于乌衣巷内?”

  谢殊想了一下,点头道:“确实居于乌衣巷内,离谢府并不算远。”

  王络秀道了声谢:“王慕是我堂叔,过几日当去拜会,但我已多年不曾回建康,也不知他是否迁了住处。”

  谢殊含笑点头,其实不太明白这么件小事何必来问她,叫自己的下人去打听一下不就成了,苻玄不还在那儿gān站着么?

  王络秀又与她说了些话,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事qíng,谢殊给王敬之面子,只能耐心回答,心里却越来越奇怪,怎么感觉她跟拉着自己不让走似的。

  这一耽搁,那群游玩的家伙居然提前回来了。

  桓廷喜滋滋地喊道:“仲卿好运气,居然给他碰上头野鹿,一箭正穿头颅。”

  袁家公子袁沛凌在旁笑他:“瞧你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猎到的呢。”

  卫屹之跨马而来,身上还穿着大袖宽袍,身前却搁着一头肥壮的死鹿。

  杨锯跟上来笑道:“回去襄夫人得添几双鹿皮靴子了,这鹿ròu你可得与大家共享。”

  “那是自然。”

  桓廷见卫屹之大方,眼馋地叫道:“我也想要鹿皮靴子,仲卿留半张鹿皮给我!”

  袁沛凌拉住他,朝王络秀那边使了使眼色,意思是那儿还有个表妹呢,哪儿轮得到你?

  卫屹之这次没有gān脆地答话,忽然朝谢殊那边看了一眼:“半张鹿皮给家母,还有半张,送给谢相做靴子吧。”

  谢殊意外道:“当真?”

  卫屹之笑了笑:“谢相乃百官之首,这是应当的。”

  得,武陵王把鹿皮拿去做好人了,大家不争了。

  入城时已是傍晚时分,日头将隐,道旁却挤满了人,一半在痴痴地盼谢相,一半在默默地找武陵王。

  很快就有眼尖的发现卫家车马中多了一辆气派非凡的马车,还就紧紧跟在武陵王车马之后。帘子随风飘动,偶尔露出里面婢女的鞋履和裙摆,想必车中坐的是个女眷。

  武陵王的拥趸们瞬间心凉了个透。

  郡王他去了趟会稽就带了个女子回来,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心碎成了渣渣……

  重伤未愈的沐白兴高采烈地钻进车来,对谢殊说:“公子,依属下看,武陵王很快就要失去与您比肩的资格了。”

  谢殊正在想事qíng,听得一愣:“什么?”

  “您想啊,武陵王一旦成亲,都城里那些痴迷他的女子还不全都转来支持您了?”

  “……”可这支持要了有什么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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