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没法过了_天如玉【完结】(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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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早知道了,只是怕bào露身份去晚了些,没想到害你受了伤。”卫屹之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看了就知道是谁告诉我的了。”

  谢殊低头看完信,意料之外,qíng理之中。

  深夜时分,沐白赶了过来,见谢殊苍白着脸坐在榻上,万分紧张:“公子受的伤可严重?”

  “无妨,相府可有事发生?”

  “没事,只是冉公子不在,桓太尉和桓公子赶了过来,担心您安危,一直等到现在。”

  谢殊点点头,扶着他的手准备出门,卫屹之就站在院外,一直送到府门外。

  沐白扶着谢殊上车,小声问:“公子受了伤,可有被武陵王发现什么?”

  谢殊坐下后叹了口气:“他都知道了。”

  沐白大惊,待车舆行驶起来,幽幽说了句:“要不要属下将他……”

  “你能做到吗?”

  沐白垂着脑袋:“那……请别的高手?”

  “他死了,谢家还是要倒霉,甚至整个大晋都要倒霉。”

  沐白恨得挠车厢:“难道就任由他捏着公子的把柄吗?”

  谢殊捂着伤口:“别急,看看再说。”

  四四章

  桓廷和桓培圣还在谢殊的书房里,一个已经伏在案上睡得流口水,一个端着茶盏忧心忡忡。

  谢殊先回房换了衣裳,到了书房,桓培圣立即站起身来:“丞相可算回来了,听沐白说您今日下朝途中遇到了刺客?”

  桓廷被吵醒了,一个箭步冲上来,口水都来不及擦:“表哥没事吧?那些刺客抓到没有?”

  “不是刺客,是谢铭贺的人。”谢殊捂着伤口坐在榻上,“此事也不是他一人所为,只是他牵的头罢了,谢家几个长辈,一个也不少。”

  桓培圣惊讶非常:“谢家长辈好好的跟丞相作对做什么?”

  谢殊先吩咐沐白煮茶,这才道:“说起来是因为我要杀谢珉谢纯而心存忧虑,但肯定是因为有脏底子在,甚至每个人都在贪污税银里捞了好处,担心被我揪出去。”

  桓廷心直口快:“怎么会这样?他们这不是自己人害自己人吗?跟一盘散沙有何区别?”

  桓培圣连忙朝他使眼色,妄议人家家族是非实在不够尊重。

  “你说的没错,当初去会稽,我对王家最引为担忧的就是他们家族团结。而谢家,因为我的出身,那些长辈从没接纳过我,现今他们是想重新推选人去做丞相了。”谢殊冷笑两声:“可惜陛下也不是傻子,没有真革除我丞相之职,只收回了我总揽朝政的权力,这样只要一日不换人做丞相,他就能自己掌握朝政大权了。”

  桓廷一脸忧愁:“那表哥你以后还能再重掌大权吗?”

  谢殊接过沐白奉上的茶,垂眼盯着茶水里自己的双眼:“谁知道呢。”

  醉马阁里烛火通明,谢家几位长辈都各坐案席之后,从晚间宴饮到现在,菜却几乎没怎么动,几乎每个人都皱着眉头。

  谢铭贺刚刚责罚过白日去抓谢殊的人,气呼呼地回到厅中:“哼,这群下人越来越没用了,抓不到人就说有个黑衣蒙面的小子救了人,我看全是借口!”

  坐在他右手边的谢铭章道:“大哥有没有想过可能是消息透露出去了?不然我们行动如此迅速,谢殊怎么可能捉不来呢?”

  谢铭贺皱眉:“不会吧。”

  正在末席悠悠抚琴的谢冉忽然道:“听闻俊堂兄昨日与杨锯出去喝酒了?”

  他口中的俊堂兄是谢铭贺长子谢俊。杨锯与桓廷jiāo好,谢冉分明话中有话,谢俊当即就跳脚了:“你什么意思?是说我泄露了消息吗?”

  谢冉垂头拨弦,琴音丝毫不乱:“我只说堂兄你与杨锯出去喝酒了,至于酒后有没有说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你……”

  谢铭贺听得心烦,瞪了一眼儿子:“最近没事少出去!”

  谢俊见父亲也怀疑自己,愤恨地剜了一眼谢冉。

  谢铭章道:“原本我们是希望活捉谢殊,bī他写奏折主动让贤,这下没能得逞,相府森严,我们再无机会了。”

  谢俊嗤笑一声:“明日我亲自带人去,他还能不上朝?”

  谢铭贺摇头:“同样的招数再用就不灵了。谢殊肯定会多加防范,何况今天光天化日在宫城附近动手,已经很冒险了。”

  谢冉接了话:“没错,杨峤已经命人把守沿途,必然是武陵王出手相助。武陵王与丞相私底下一直兄弟相称,今日他不是还替丞相求qíng了么?要想动丞相,只怕难了。”

  谢铭章没好气道:“这话先前你怎么不说?”

  谢冉按住琴弦,一脸惊奇:“咦?侄儿说了呀,各位堂叔都不记得了吗?”

  “……”几位老人家面面相觑,难道是年纪大了健忘了?

  谢冉叹口气,看着谢铭贺道:“堂叔不必心急,谢家那么多族人,大多都听各位长辈的,有他们的支持,丞相之位一定是您的。”

  谢铭贺连连摆手:“这是什么话,我都一把年纪了,原本就说好推举你的嘛。”

  谢冉摇头:“侄儿才德疏漏,虽对谢家忠心但到底不是亲生,还是堂叔最为合适。”

  谢铭贺笑呵呵地指了指他:“别乱说话,你不是亲生没几个人知道,你是在捧堂叔我呀。”话是这么说,他笑得可高兴得很。

  在场的人也跟着笑作一团,谢铭贺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当年谢铭光一路青云直上时,谢铭贺这个庶出的堂弟却仕途坎坷。他一向自视甚高,好不容易熬到谢铭光卧病,以为谢家无人,谢铭光会将丞相之位jiāo给自己,没想到他竟多出了个孙子出来。

  如今谢铭贺一把年纪,只想为自己这房争口气,如果丞相之位拿到手,他这一房也能昌盛繁荣了。

  谢冉是聪明人,没让他失望。他现在开始思索要怎么样让皇帝将录尚书事丞相的位子给jiāo出来。

  桓廷和桓培圣离开时已快到丑时,很快就要到早朝时间了,谢殊虽然受了伤却还要坚持上朝,只眯了一会儿就起身了。

  沐白很忧愁,这样下去,伤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正准备换药,苻玄忽然来了,还带来了许多伤药。

  “郡王说这些药对箭伤有奇效,”他拿了其中一瓶递给沐白:“这个一定要用,可以镇痛,伤口结痂后也能止痒。”

  谢殊感慨道:“仲卿有心了,他肯这样帮我,真是没想到。”

  “郡王自然是要帮丞相的,他对丞相……”苻玄说到一半才意识到不能乱说话,改口道:“昨日骁骑都尉谢运带御林军将太社附近道路封死,郡王为救丞相,命杨峤将军带都城护军假扮御林军才bī退了他们,此举还不知道会不会引起陛下猜忌呢。”

  谢殊怔了怔,没想到事qíng这般曲折,卫屹之倒是一个字也没说。

  说起这个谢运,当初还是她一手提拔的。因为武艺不错,虽然是远亲,还是得到了重用。谢运为人耿直,也不像是会恩将仇报之人,看来这几个老长辈在家族里还真有威势。

  苻玄走后,谢殊将睡前写好的名单jiāo给沐白:“叫齐徵去见这上面的人,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说服他们今夜子时到相府来见我。”

  沐白接过来问了句:“公子到现在也没说要如何处置冉公子,难道就放任他这样对您吗?”

  “不用管他,先做正事要紧。”

  出门上朝,一切如常。

  车舆行过朱雀航,忽然停了下来。沐白挑开帘子,告诉谢殊武陵王过来了,大概是因为送药的事,他的语气里总算有些客气了。

  天还没亮透,卫屹之命人将灯火掐灭,登上了谢殊的车舆,一坐下来就道:“走吧。”

  谢殊失笑:“你这是要亲自保护我不成?”

  卫屹之抚了抚朝服衣摆:“反正顺路,同行一下又何妨。”他靠近些看了看她的脸色:“伤好些没有?”

  “还好,只是有些疼,胳膊也不能动。”

  “用了镇痛药怎么还会疼?”

  谢殊动了动胳膊,抽了口气:“就是疼啊。”

  卫屹之探身过来,轻轻摸了摸她伤处,没好气道:“谁包扎的,结扣扎成这样,一直压着伤口,当然会疼。”

  “啊?沐白包的啊。”

  卫屹之一愣:“什么?你让沐白给你包扎?”

  谢殊看他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能找个婢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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