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没法过了_天如玉【完结】(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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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屹之抬头看了看祖先牌位,伸手解下腰间长鞭,双手奉了上去。

  襄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劈手就夺了过来。

  卫屹之褪下上衣,依旧一言不发。

  襄夫人看着他光洁白皙的脊背,只有几道旧伤,但都是打仗得来的,如今他却要为一个男子心甘qíng愿忍受鞭笞。

  她狠狠一鞭抽了上去:“有儿若此,失望至极!”

  年节时期有几日休假。谢殊闲躺了几天,箭伤终于养得差不多了,那天一照镜子,发现脸都圆了一圈,看来是补品吃多了。

  早饭后桓廷送了帖子过来,说要请她一起去赏雪。谢殊左右无事,便换了衣裳准备赴约,没想到苻玄登门来了。

  他站在门口,神色尴尬:“丞相可否去看看郡王?”

  谢殊疑惑:“你家郡王怎么了?病了?”

  “差、差不多吧。”

  “难怪这几日没见人。”

  谢殊叫沐白去回了桓廷的邀请,自己系上大氅,刚走出门又有点犹豫:“你家郡王是在旧宅还是在大司马府啊?”

  苻玄道:“在旧宅,夫人这几日心qíng不好,郡王便搬来旧宅小住了。”

  谢殊失笑:“他每次就知道躲啊。”

  苻玄跟上她的步伐,趁左右没人,低声道:“其实……这次是为了丞相。”

  谢殊的脚步停了下来:“怎么说?”

  卫屹之的鞭子是铁鞭,襄夫人又在盛怒之中,下手自然重。如今他连衣服也不能穿戴整齐,只搭了件外衫在背上,百无聊赖,只能趴在榻上看兵书。

  谢殊走进去,见到这qíng景,着实吃惊。

  还从未见他这般láng狈过。

  卫屹之听见响动,还以为是苻玄,转头要叫他给自己换药,却发现是谢殊,连忙就要坐起。

  谢殊走过来扶他,刚好外衫滑下,看见他背上伤痕,她吸了口凉气:“襄夫人下手这么重。”

  卫屹之有些意外:“你知道了?”

  “嗯,苻玄告诉我的。”

  卫屹之叹气:“这么丢人的事也给我说出去。”

  谢殊笑了笑,转头找到伤药:“这次我能将你为我上药的人qíng还回来了。”

  卫屹之笑着趴回去:“也好,且让我看看你手艺如何。”

  谢殊挑起那黑乎乎的药膏,仔仔细细地沿着鞭痕涂抹上去,连完好的皮ròu都红肿着,伤处更是惨不忍睹。

  她试探般道:“你若说了我的秘密,襄夫人可能还没这么生气,顶多会因你我敌对立场劝阻你,而不会认为你离经叛道。”

  卫屹之翻了一页兵书:“家母对你多有偏见,没到时候还不能告诉她。”他扭头看她一眼,“你可以放心。”

  谢殊微怔,手下动作不知不觉轻缓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JJ大抽,页面半天打不开,现在总算能更了……

  四九章

  武陵王和丞相之间暧昧不清的传闻渐渐传开,皇帝也有了耳闻。

  他当然对此抱有怀疑,以武陵王的为人,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呢?一定是丞相因为失势想要攀附他,jian佞啊!

  想起谢殊那绝色姿容,皇帝颇为忧虑,叫来九皇子,让他去和卫屹之走动走动,顺便探探他的口风。

  哪知卫屹之竟闭门不见。

  司马霆回到宫中,对皇帝道:“仲卿哥哥一定是觉得自己受侮rǔ了,父皇不要再怀疑他了。”

  皇帝一想也是,人家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哪容忍的了这种传言啊?他也不好意思再探寻了,还赏赐了不少东西以作宽慰。

  卫屹之仍旧趴在榻上无聊地翻兵书,对苻玄道:“继续挡着门,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瞧见本王这模样。”

  苻玄谨记在心,但一看见远处施施然走来的人便退开了:“丞相到了。”

  窗外寒风料峭,室内炭火融融。

  谢殊坐在卫屹之榻前,将已充去徐州军营的军饷数目给他过目:“我加了一些银两,数目不多,但也能让你用来添些军资。”

  卫屹之知道她的心思,抛开感qíng成分,她丝毫不想欠他什么,所以他也就点点头,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谢殊揭开他外衫看了一眼伤处:“好了不少。”

  卫屹之故意道:“还需多敷几日药才行。”

  谢殊笑出声来:“一定是我的手艺太好了。”

  “确实,比大夫还要好。”

  开chūn之后,皇家开始筹备太子大婚事宜。

  襄夫人大概是见王络秀嫁人又受了打击,开始盯紧卫屹之,谢殊很长时间没再去卫家旧宅看过他。

  刚好她也有事要忙,为自己洗白的过程十分艰难,但就算是砸银子也硬是给砸通了条道出来,毕竟那些事她都真做过,作伪证遮掩可不容易。

  然而皇帝仍然不肯松口,看样子录尚书事的头衔是不想还给她了。

  谢殊看出苗头,趁热打铁,早朝时叫手下官员轮流为自己叫屈。

  桓培圣今日打的是迂回感qíng牌:“想当初谢老丞相为国鞠躬尽瘁,cao劳半生,膝下只有丞相这个独孙,如今却含冤蒙屈,就是看在他的面子,陛下也该相信丞相的清白啊。丞相为官清廉,先父生前亦多有赞誉,他老人家的品行陛下总该相信啊。”

  桓老太傅的品行当然是可信的,可谢铭光的名号出现就太刺激人了。

  皇帝听得眼角直抽。世家门阀是不会容忍大权被皇帝一人独掌的,录尚书事的位子迟早要jiāo出去。只是谢家虽然刚刚大换血,却分外团结,谢殊一旦重掌大权,可就不是以前那个啃老本的新丞相了。

  卫屹之这几日告假不朝,不过皇帝知道就算问他,他还是会支持谢殊。

  不是因为那个传闻,而是因为他已执掌全国兵马,其他世家不会容忍他得到丞相之位。所以谢殊不做丞相也轮不到他,而一旦换了别人,就必然会让其他世家崛起。

  卫家怎么可能再给自己树立一个对手呢?

  皇帝看了一眼王敬之,这一家也虎视眈眈,他还不打算重用他们,免得给太子添了双翼,以后他的九儿就再没机会了。

  权衡再三,皇帝有了结论:“此事朕已有了计较,丞相既然的确是蒙了冤屈,那是该恢复录尚书事的头衔。”

  桓培圣连呼“陛下英明”,其他臣子跟着齐齐山呼“陛下英明”。

  皇帝叫出谢殊,下旨道:“待太子大婚后,丞相便官复原职吧。”

  谢殊行礼称是,心中却很疑惑,为何都到了这一步,还偏偏要等到太子大婚之后呢?

  退朝出殿时,她叫过谢冉,小声吩咐了句:“你在东宫多注意些,看陛下言行,似乎有什么安排。”

  谢冉点点头。

  元和二十八年元月,太子大婚。

  一大清早建康城便人声鼎沸,十里长街,洒扫一净,皇家禁军沿途把守,贵胄车马往来不息。

  迎亲队伍声势浩dàng,仪仗豪华。礼乐声声,禁军手持斧钺在前开道,太子妃的车舆巍巍驶入宫城,百姓们引颈观望,无不惊叹。

  只有武陵王的拥趸们感觉轻松,终于啊,王家贵女嫁入宫廷去了,再也无法染指咱们的郡王了。

  谢殊朝服整洁如新,率领百官道贺,看到太子喜气洋溢的脸,心里也生出了些高兴。

  没几个人能对自己的人生做主,但接受这人生后至少还可以经营。太子对王络秀真心真意,以后她在宫中的日子应该不会难过。

  她没有多留,提早出了宫。行出大司马门,沐白停了车,她揭帘一看,原来有人溜得比她还要早。

  卫屹之不知何时已经换下朝服,褒衣博带,系了件黑色披风,骑在马上:“本王想请谢相同游,不知谢相可有闲暇?”

  谢殊上下打量他两眼:“你的伤好了?还能骑马?”

  “差不多了。”

  谢殊下了车,接过苻玄手里的缰绳:“你我就这样打马过街,不太好吧?”

  “放心,今日太子大婚,没人注意你我。”卫屹之调转了马头,怕她不放心,又补充道:“本王安排了护卫跟随。”

  谢殊翻身上马,朝沐白看了一眼:“本相新训练的一支卫队也在。”

  卫屹之看了看周围,并没见到人,笑道:“看来谢相将这些人放在了暗处。”

  “放在暗处才防不胜防啊。”

  这支卫队其实早在谢殊于石头城遇刺后就训练了,但御道行走对卫队人数有限制,她上下朝就没用过他们。直到这次被同族所伤,她gān脆命令这些人乔装起来躲于暗处,随时护卫。

  二人打马缓行,却是直往乌衣巷的方向,谢殊问道:“你到底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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