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都是专业人员用的设备,再说上了双重保险的,我还让他们在底下支了一个消防充气垫呢,”李彦生搂着秦湖,安抚地揉搓她手臂,“别紧张好吗?我怎么可能让女儿冒险呢,肯定是安排好了才让她上去的。”
秦湖落泪,仍然是死死盯着女儿,推开李彦生的手,她还是责怪:“那也不行啊!她胡闹你不劝着,还给她出这种主意,那么高!她该吓着了……”
从前看李彦生cao练儿子们、比这个更狠的比比皆是,秦湖也劝,但心里是知道他就是这么培养孩子的,她是继母,话说到就行了。可是今天悬在三十楼外面的是她的小桥!秦湖此刻真心恨着李彦生,这算什么馊主意?想见顾庭岸,派人冲进去抓走贺舒都比现在这样好啊!
小桥这个傻孩子,与她当年一样爱得辛苦又危险,但小桥是像了谁呢?她和李彦生都是理智的人,小桥怎么会这样莽撞又真心。
“好了,别生气了,再一会儿她也就下来了,这样见一面,她才能安心回去好好休息。”李彦生哄秦湖高兴:“我刚才跟沈再谈,现在非常时期,让他带着蓝桥跟我们住几天。”
秦湖眼睛牢牢盯着高空里的蓝桥,叹了一口气,神色到底松动不少。
“况且你不是总担心孩子想不开又做傻事吗?”李彦生也看着三十层上那个小黑点一样的身影,但他神qíng里憋着“我还治不好你矫qíng”笑意,“现在让她真的挂在半空中一回,给她留个yīn影,以后她想到跳楼自己都会害怕的。”
秦湖听得都把目光转过来了!流着泪瞪他,又撑不住笑起来……42、那为我对抗世界的勇气
第四十二章、
再见,愿此生不再与你相见。
2010-10-20 12:10 来自 蓝桥几顾的i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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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庭岸在昏迷之中一直感觉半梦半醒,整个人像浮在空中,一会儿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一会儿又身临其境般置身失去父母的车祸现场……身旁总是有蓝桥,小时候牵着他手、被他偷亲脸蛋的蓝桥,长大后活泼动人、令他时时刻刻想藏在家里的蓝桥。
顾庭岸那么喜欢她啊,从小就非常喜欢。他生活里有趣的部分全都关于她,大人们常常夸奖他聪明优秀,但他并不喜欢自己啊,独处时总是不高兴,只要她出现、哪怕是来偷他饼gān的、都会令他心生无限趣味。
将人生的全部欢喜寄托在别人身上——这么可怕又软弱的事qíng,顾庭岸无法对任何人坦陈,所以从来不说出口,再难过再想留住她的时候都不能说。
好像只有一次破例,是她对他表白时,递给他繁体字簪花小楷的厚厚一封qíng书,他看了第一张就鄙夷地戳穿她:“你爸给你打糙稿、你照抄的吧?”
她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偏偏还继续嘴硬:“我自己写的!你看这字,这么好看,是我写的啊!”
“好,”顾庭岸把捏着qíng书的手背到身后,“那你告诉我,‘人间只有qíng难死’上一句是什么。”
“重叠泪痕咸锦字!”有备而来的蓝桥双目炯炯,神qíng得意不已,“哈哈!”
“哈你头!”顾庭岸把她抓过来敲头,“是缄!重叠泪痕缄锦字!三缄其口的缄!就你这粗心大意还想考C大!笨蛋!笨蛋!笨蛋!”
想笑得不行,又不能被她看到,只能按着她一直打。
也就是那次,因为实在无法掩饰被深爱之人表白的喜悦,把她揍哭后、抱着她吻她耳朵,说:“我不能回答你我也是,因为我知道、我对你而言最多是全部的爱qíng,但你,是我全部的喜欢。”
爱qíng像流星,亲眼见过的人才知道有多美,但这世上多的是人一生未曾遇到。喜欢就不一样了,这世上有美丽风景、可口食物、事业兴趣、爱车萌宠,都能给人喜欢的感觉——但对我来说这些都不行,我都不喜欢,我只喜欢你。
我的小桥……半梦半醒里,顾庭岸以为自己喊出了声,但其实他只是从枕上转向了另一边、有他家小桥在窗外的那边。
“顾先生醒了!”医生们再次惊呼起来,贺舒刚拉好窗帘,连忙转身看向顾庭岸,看到他居然真的醒了!面朝着窗户、微微睁着眼睛!
“小岸哥哥!”贺舒大喜过望!
顾庭岸对她的呼唤没有一点反应,目光茫茫的、毫无神采地朝窗户那边定着。
要快点好起来啊,他昏昏沉沉地恼怒着,想趁他昏迷的时候把表白求婚全部做完,这丫头简直其心可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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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护士围到病chuáng前检查,贺舒正喜出望外,病房门口这时却也乱了起来,很快小红跑进来,低声焦急地告诉贺舒:“外面来了很多人,还有警察,沈总说一分钟内您不出去的话、后果自负!”
在地下车库袭击蓝桥和顾庭岸的男人自称是贺舒的粉丝,舆论热点这会儿已经从“二女争夫”转移到“贺舒疯狂粉丝伤人”上,贺舒此时处于被网友反感和开挖黑料的危险位置,不能再闹出其他丑闻了,否则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
贺舒很明白这一点,再不qíng愿也只得走出去。
但她只走到门口,小红替她拉开门。
病房门外,沈再和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并肩而来,他们身后跟着十几个安保人员,贺舒的保镖们都被控住了。
岁月终于将贺舒真心喜欢过的温柔书生打磨成厉害的商人了,沈再冷着脸走来的样子很有几分像顾庭岸,却比顾庭岸多一分柔和,他现在像块价值连城的玉,温润但是极为昂贵的感觉。
“你要做什么?”贺舒忍着刺心的疼痛,沉着脸问沈再。
沈再却没有与她沟通的打算,偏头对身旁那英俊的年轻男人说:“顾律师。”
那律师上前一步、站在病房门外遥遥地对贺舒说:“贺小姐您好,我是来宣读顾先生的委托书的。”
贺舒认识他,C市鼎鼎大名的第一大状、顾庭岸的私人律师。她心中泛起不妙的预感,脸色很差地问:“什么委托书?”
“顾先生委托,在他人身受限制、遭遇意外、失去自主意志以及其他几种qíng况下,他委托蓝桥小姐为特别授权代理人,在他规定的范围内代理他行使一切权利。现在的qíng况符合该委托书生效qíng况,顾先生的病qíng所需要的医疗决断、青山制药的股份行使决策都由蓝小姐接管了。”
“这是副本,可以给您看看。”顾律师将一页纸递给贺舒,顺便歪头看了眼病chuáng上的人,挑眉一笑。
贺舒捧着那页纸,只觉得又重又烫!她不敢置信,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地看每一个字,签名是顾庭岸亲笔没错、她认得出来,日期……日期!二零一零年十月二十号!是蓝桥出国的日子!
那时候还没有青山制药,顾庭岸扛着父亲留下的那个风雨飘摇的小药厂,根本没有多少资产!那么他立下这样的委托书,是什么样的用心?!
是对生活已经毫无指望到、只期待自己出现意外、能令她回来见一面?
贺舒说不清此刻心中滚烫沸腾的是什么qíng感,心碎yù死、又出奇愤怒,她缓缓转过头去,眼泪当着顾庭岸虚弱的目光掉下来,却没能从他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动摇心软。
顾庭岸吃力地对律师和沈再微微笑了笑,便又转头去看拉着窗帘的窗外。
那里有个人在扯着嗓子唱:“原来是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原来我们曾和爱qíng靠得那么近,那为我对抗世界的勇气、那陪我淋的雨……”
很难听,一点也不动人,因为在高空中声音紧张、调跑得没边了,不熟悉这首歌的人一定会以为她在哭诉什么冤qíng。
而且都不用拉开窗帘,就能想象她此刻有多丑、多láng狈。
可是……可是能与她相遇,真的是好幸运、是他顾庭岸生命里最好的事qíng。
“女主角呢?该她闪亮登场了啊,”律师问沈再,“你刚火急火燎的,怎么,她不在这儿啊?”
沈再并不知道蓝桥的去向,倒是病房医生里有追微博上八卦的、热心地跑去窗边拉开窗帘,“在!在这儿呢!”
嘶……窗帘一拉开,沈再和顾大状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沈再是惊的,顾大状是吓的——漂亮是很漂亮,比她身后三十层楼高的阳光还要明媚的可爱气质,可这也太疯了吧?不让看就玩高空垂降啊?那是不是一言不合就端机关枪扫she?奇怪,贺舒是她qíng敌、怎么还能活到现在的?
挂在窗外的蓝桥,原本唱完歌就打算上去了,可窗帘一拉开她看到沈再和一个气质特别高冷的英俊男人站在远远的门口,而贺舒那个贱婢那样一脸灰白,蓝桥知道事qíng肯定有了转机,激动地拍着窗子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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