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妆行_西岭千秋【完结+番外】(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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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灯,呀,里面有会动的光!”

  “大头你过来,这个鱼网好有趣——掌柜的,你不是说捞的鱼都可以送我吗?怎么出尔反尔呢?什么,我只出了一文钱你会亏死?可是是你自己白纸黑字写的只要纸渔网不破,捞起的鱼都归我的啊——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还给你还不行吗?咦,你要改行?好啊,改行卖套圈,好啊,我喜欢,我一次能套这么多,我给你看个示范!老板,老板,你怎么了?”

  大头娃娃微微侧过了身。似乎是在笑。

  “花灯!好漂亮的灯!”南烛又乐了。伸出手去碰了一个蝴蝶。灯笼的光将她纤细的手指照得通红。

  “这个灯,我以前也做过一个。”南烛道,“哥哥教我做的。”

  那年,她缠着二哥做了花灯,屁颠颠地拿去送给秦子敬。却被秦子敬不耐烦地丢到窗外。她做得本来就不好,一下就碎了个稀巴烂。为此她还哭了好久。直到二哥递过来一个栩栩如生的大蝴蝶。

  大头闻言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住。

  “糖人!快手糖人!”有吆喝声。

  南烛闻言惊喜地回头。

  这个东西,南烛一直想要。

  大头看她满脸欣喜的样子,微微地靠近,伸手帮她去拔那惟妙惟肖的糖人儿。

  “谢谢。不要了。你喜欢吗?这个送给你!”南烛却突然道。抬起头,她在笑,眼底却分明有一丝悲伤流过。

  大头怔怔地看着她。南烛嫣然一笑道:“没事,想起一些不太好的事。——时间不早了,我的朋友们不知找我了没有。谢谢你履行诺言陪我。跟你逛街好开心啊。你好好养伤。有缘再见。”

  言毕,没心没肺地转身进了人海,gān脆利落,只留下大头拿着那糖人发呆。

  糖人,曾经的秦子敬总是用糖人来忽悠年幼时的她。

  大头也渐渐走到湖边yīn影里。

  “可恶,我这是在gān嘛?”他说,一狠心,将手中糖人丢进湖里。又奋力想将手臂上的绷带扯下,却扯不下——南烛扎得太结实了。一时怒起,他将巨大的大头娃娃头套取了抛进湖里。

  晚风中,黑衣下露出紫袍,在风中轻扬。

  秦子敬捂着伤躺倒在糙地上。“岂有此理。”他看着星空喃喃地说。

  岂有此理,既然要杀她,怎么却老遇见她。最要命的是看见她笑时自己真的很开心。连伤痛都忘到了九霄云外。好久好久没见过她的笑了。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爱看她笑。

  闭上眼。

  她的笑靥还在眼前晃。“不要了。想起一些不太好的事。”她说。笑容掩不住伤心。

  秦子敬只觉得心痛得五内俱焚。

  “真是……可恶。”他道。

  作者有话要说:

  ☆、69

  告别大头。南烛自嘲地抿嘴一笑。

  是人就有不开心的时候,南烛也不例外。看到糖人,南烛不自觉地心qíng有点低落。即使自己当自己已经死过,但有些东西仍在记忆里挥之不去。一旦想起,还是会让南烛难过。好在南烛的xing子,从来利利落落很是gān脆,别人无qíng,她也会知趣。对于现在的南烛而言,年幼无知的憧憬已经远远不及家人朋友的地位。“有什么不高兴的呢。今天至少有件大好事啊。收到了二哥的消息呢。”南烛对自己说。

  掏出南烛花的玉坠子,灯火中,浑圆如指的玉坠子无比温润可爱。

  尽管白絮明显有事qíng在瞒南烛,但是她也准确地告诉了南烛二哥确确实实地活着,而且安全。

  南烛的心里有一种希望在滋长。一种回家的希望。回到二哥跟父亲身边去的希望。

  “只要将这个寄给二哥,就能有机会解二哥的毒了吧?”南烛寻思着要将丑叔给她的红色腕带托白絮寄给二哥。

  二哥从来身子孱弱,母亲将他锁在家中。这么多年,二哥就像是隐在浓雾里的宝剑,锋芒无人知晓。要是解了毒,他应该就能做他想做的事了。聪慧的二哥,到时一定能发出夺目的光芒,让人不能小觑。

  不过没关系,他再厉害也是自己的二哥。是会陪着南烛看星星不忍南烛掉眼泪的温柔二哥。

  小小的玉坠子,在南烛看来有着家的温暖。世上恐怕只有二哥会想到雕朵呆呆的南烛花送给她。明明远在千里外,南烛却似乎能感觉到二哥手心的温暖。

  二哥雕这个坠子时是不是也很担心自己?

  抬起头,月光如纱,笼住轻烟般的云,在云的那头,就是二哥所在的地方。

  二哥很好,他在成国。

  腕带能托付给白絮吗?她可靠吗?

  白絮跟大哥信中所说的人已经完全不一样。

  “喂你!”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回过头,一个身影从房檐上跳下,落在南烛身前。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老王爷侍卫左康。

  南烛微微行礼。

  “叫我好找——传王爷令,今夜兴致不错,请南岩风去花厅手谈两局。”左康yīn着脸道。在他心中,南烛恐怕就是一个贪生怕死善于钻营的小白脸。

  “谢左康兄传话,请前面带路吧。”南烛笑道。十分谦和有礼。

  “哼。”左康哼了一声。南烛的谦和还不足以改变左康对南烛的印象。

  王府的花厅在议事厅之后,芭蕉松竹环保,缀以流水奇石,很是雅致。花厅里有着十多位郡上的权贵,外厅坐着高程等人,没看见飞雪楼的高手们,估计不习惯在明晃晃的地方呆着。除了高程几个便是其它客人的侍卫或者心腹,再往外的画廊上垂手站着准备端茶送水的丫鬟仆役。南烛一路走进去,看见高程时忍不住挤挤眼,高程就咧开大嘴憨憨一笑,也看不出来他的事成没成。再往里面进去花厅靠水的内间,一眼就看见鲁冰花杜若已经在了,甚至还有恒泰的少东家。估计是少东家刚巧跟鲁冰花杜若等人遇上了,就顺便被拉进来。作为一个生意人,能出入王府的厅堂是件极有面子的事,少东家尽管只是恭谨地站着,脸上却荣光焕发。看到南烛时亦是十分感激。他估计觉得自从认识了南烛就jiāo上了好运。

  这些人中最显眼就是无愁公子。——因为无愁公子一看见南烛就开始坐定不安一心想溜。

  南烛毫无疑问已经成了无愁公子的心病。

  鲁冰花心眼多,一看见无愁公子推轮椅想跑,鲁冰花就乐了。“公子肚子不适?”鲁冰花提高音量道。

  老王爷等人立刻看过来。老王爷对现在这个多年没照顾到的儿子怀着深深的歉意,十分宠爱。当然,无愁公子本身也确实卓尔不凡。

  无愁公子忙不迭应道:“是是是。”眼睛都不敢往南烛这边瞄。

  “来人啊,给公子准备一套gān净衣裳!”鲁冰花不怀好意地坏笑道。

  “衣裳?”老王爷的客人们忍不住觉得奇怪。

  “公子要去湖里出恭,准备一套捞起来好用。”鲁冰花佯作严肃地说。

  杜若一本正经地热qíng补刀,他道:“公子,门在那边。”

  这两人齐心协力损人时真是神仙都招架不住。

  众宾客闻言莞尔。有几个宾客直接喷了茶。

  无愁公子顿时想直接撕了这俩人,偏生这两人还笑嘻嘻地看着他。

  “咦?无愁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到底要去哪啊?”有宾客问。

  注意力哗哗哗地集中到无愁公子身上,无愁公子就像是一只众目睽睽下偷腥不成的猫想跑都跑不了,只恨自己怎么遇上这几个人。

  “肚子不适,也许是想去栏杆边chuīchuī风?拿个披风给公子吧!”鲁冰花生xing最为乖巧,见已经“逮”住了无愁公子,只要他跑不了,鲁冰花就心满意足。鲁冰花这老狐狸,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立刻就送出一个台阶给无愁公子下。无愁公子恨得直磨牙,却没有拒绝台阶的理由。

  只好谢过众人后,偷偷在栏杆边瞪杜若跟鲁冰花。

  杜若当没看见。鲁冰花就索xing回个媚眼。刺激得无愁公子jī皮疙瘩掉了一地不愿再多看鲁冰花一眼,无可奈何地去看南烛。

  话说南烛已经见过礼。王爷请她在一张软凳上坐下。“林节度使不服老,很想跟年轻人过两招。本王托大叫声贤侄啊,你让着这老哥哥一点!”

  老王爷说话幽默,众宾客都忍不住哈哈直笑。

  林节度使虽然笑,眼睛里却不怎么友善。他家林大小姐,这两天为了这南岩风真是闹翻了天,可是他是不会把女儿嫁给一个小兵头的。

  王爷朝手下们暗暗使了个眼神,属下宾客们便纷纷回自己座位上手谈或者借故赏月去了。鲁冰花使了个眼神,恒泰家的少东家也两眼发光地走了出去——这可是与达官贵人攀谈的好机会。鲁冰花提醒他出去结jiāo贵人。不一会,这里便只剩下南烛鲁冰花杜若无愁,林节度使以及老王爷。南烛林节度使对弈,老王爷无愁当看客。杜若鲁冰花纯粹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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