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敏没好气道:“结果是,你们大夏国把你送来了!”
如月郡主略委屈道:“敏敏,我母亲是大周国人,我便也算是半个大周国人,我这是回归故里,可不是……”她说着,想起母亲,眼眶却红了。
周敏敏见她如此,不好再讽刺,只是翻翻白眼道:“好啦,欢迎你回归故里!”
一会儿,周明扬派出去的侍卫策马回来了,进来禀报道:“少爷,大夏国夏王爷晨早便递牌子进宫求见皇上,至今未出宫。”
周明扬点点头,挥手让侍卫退下,转身进了大厅,遣开服侍的丫头,沉声对如月郡主道:“郡主,如今只有你能帮小媚了。”
大周国和大夏国结盟时,以兄弟相称,如今夏如风亲送了臣女和郡主过来和亲,就算他不提,元宗皇帝也该礼尚往来,相赠大周国美女数名才是。现下若是夏如风求娶侯府义女,论来论去,皇上都没有拒绝的道理。周明扬瞧瞧如月郡主,略皱皱眉,要留下小媚在侯府,便同时要留下这位郡主,倒有些头疼,但也顾不得了。
皇宫西偏殿中,永平侯夫人打量夏如风,见夏如风约二十五六岁,宽额大鼻,相貌威武,却是一表人材,他若不是大夏国人,林媚许配给他,也不算rǔ没。
夏如风却在打量林媚,见林媚两道弯眉,一对秋水眼,唇如花瓣,果然有千芳公主三分神韵,不由心痒难忍,正待说话,却见永平侯夫人站起来道:“禀皇上,两国联姻,自是美事,更兼夏王爷身份高贵,相貌堂堂,嫁过去又立为侧妃,以礼相待,论起来,却是小女高攀了。只是臣妇早上才把小女许配给柳永柳状元,已在灵隐寺让圆慧大师合过八字,在佛前许了愿,给他们祈了福。这会断断不敢欺瞒皇上,把一个已许人的女子嫁与夏国王爷,坏了大周国名声。”
岂有此理,我这里才提亲,你就说早上才许人,哄谁呢?夏如风一听永平侯夫人的话,不由暗怒。站起来道:“夫人之言颇让人疑惑。莫不成是推托之辞?若如此,更是欺君大罪。”
“断不敢欺君,确是早上才许人。”永平侯夫人听得夏如风语气极不好,背上出了一层薄汗,急急道:“此事有灵隐寺圆慧大师并史夫人苏夫人等人作证。”
林媚坐在永平侯夫人身侧,紧紧攥着拳头,微低了头,脸上并不敢现出什么神色来,心下却焦急万分,只怕事qíng有变。一面却极为感激永平侯夫人敢为她出面,只想着此事之后,定要真正把永平侯夫人视为母亲待之,而不是藏藏腋腋,致使误会丛生。
夏如风瞥瞥林媚,寻思着自己早上进宫求娶林媚之事,却已被任宰相知晓,若他通风报信,永平侯夫人迅速把林媚许了出去,也不是不可能。一时朝元宗皇帝道:“皇帝陛下,我进宫求娶之事,任宰相早知之。想必夫人也知道了。只恐夫人不想女儿嫁往大夏国,忙忙抢着许人,欺瞒皇上而已。”
“是早已开始议婚,还是今早匆匆许人,一查便知。”元宗皇帝收了大夏国两位大臣之女在宫中,因这两女皆活泼,极为放得开,他得享异国qíng调,十分受用。听得夏如风想求娶大臣之女,且只是侯府一名小小义女,自然不会推辞。这会听得两人争论,便让人召了圆慧大师并史夫人苏夫人进宫求证。
柳永本以为串通了圆慧大师,他和林媚的婚事,便能正式定下来,没料到半途永平侯府来人,只说宫里来人,要召永平侯夫人并林媚进宫。永平侯夫人急于回去,自然不及让林媚和他多说什么,他只和林媚眼神一触,便眼睁睁看着她随永平侯夫人走了。一时也无心回府,只和圆慧大师谈天论地,一边寻思要如何再上侯府正式定下婚事。
没多久,却有宫里的人到灵隐寺召圆慧大师进宫,只说永平侯夫人有一事要他作证,余者便不再多说了。
永平侯夫人有一事要圆慧大师作证?柳永一怔,前后串通起来一想,脸色突然变了。这几日却有流言,说道侯府义女林媚相貌像足了千芳公主,那夏如风本来就爱慕千芳公主而不得,偏千芳公主已是传出婚讯,待过些时自然要和莫双柏正式定婚,这当下夏如风会否转而求娶林媚呢?若是夏如风求娶林媚,永平侯夫人自然要想法推脱,最好的法子莫过于说道已于今早将林媚许给自己了。若真是这样,这会定是召圆慧大师进宫作证的。
却说圆慧大师等人进得大殿,元宗皇帝便道:“大师只如实说说早上是否有人找你合八字,是什么qíng形,多余的话语不必说。”
圆慧大师装糊涂,只作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清清嗓子道:“禀皇上,早上却有这几位夫人持了庚帖来给老衲合八字,道是为义女合八字,老衲才接过庚帖,柳状元也来了,道是昨儿拿错了庚帖,又另递上一份庚帖给老衲。老衲为永平侯夫人和柳状元合过八字之后,便听得永平侯夫人和柳状元论起婚事来。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史夫人和苏夫人也皆含糊道:“昨儿晚上就和永平侯夫人约好了,今早在灵隐寺会合,和她一道给义女林媚并男方合八字。未有一字敢欺瞒。”是给小媚合八字啊,至于是和谁合,皇上没有问名姓,咱们自也不必说。这样回话自也不算欺君。
自己是早上才进宫求赐婚,之前并未有言及,而这两位夫人所言,却说是永平侯夫人昨晚就和她们商议了要上灵隐寺合八字的。这么说来,永平侯夫人并不是今早听闻消息才匆忙把林媚许人的?夏如风一听形势对自己不利,便开口道:“夫人只合过八字,并未将小姐正式许人,……”
永平侯夫人听夏如风之言,并未死心,不由脱口道:“我们大周国这边,若是合过八字,又合得上,婚事便算是定下了。”
“纵是正式定婚,也能退婚呢!何况只是合过八字而已。”夏如风志在必得,朝元宗皇帝拱手道:“求皇帝陛下赐婚!”
这是想qiáng求了?永平侯夫人等人惊得倒抽一口冷气。
林媚也吓了一跳,猛的抬起头,紧紧攥着拳头,鼓起勇气站起来,颤着嗓子道:“禀皇上,母亲既然拿我的庚帖和柳状元的庚帖合过了八字,我便是柳状元未过门的妻子了,断不好恋慕富贵,却去嫁与夏王爷作侧妃。”
这女子倒有骨气!夏如风虽贪恋林媚的相貌,当着这许多人,也不好相qiáng太过,因道:“林小姐作此想法,只不知道柳状元是否也作此想法呢?”
“来人,宣柳状元!”元宗皇帝见林媚嗓子虽颤抖着,身子却挺的笔直,神态极为坚定,一时暗暗点头,大周国的女子如此有骨气,正好叫夏如风开开眼界。
柳永却已是候在宫外了,一听宣他进宫,只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大殿中。
他来了,他来了!林媚一见柳永的身影,鼻子一酸,心头却大定,只要柳永敢和夏如风相争,那么,自己便没有选错人。只要争赢了夏如风,柳永过去种种,永平侯夫人便不会再介意,只会高高兴兴把自己嫁与柳永,成就一场良缘。
这当下,周明扬已从周敏敏嘴里得知,永平侯夫人一行人早起到灵隐寺,不单单是上香这件事,却是要为史平佐和林媚合八字的,谁知半途被柳永出来搅了局。
周明扬听完事qíng的经过,嘴角抽了抽。既这样,母亲定会当着皇上的面说道小媚已是许了柳永,只要柳永敢上殿认下此事,他就能抱得美人归。哼,哼,没那么容易!
柳永这会确是已当着元宗皇帝的面,说道自己爱慕林媚,非林媚不娶,若林媚要另嫁他人,他这一生,便不会再娶了。
柳永一边不惜言辞表白自己对林媚的痴心,一边腹诽,看你们好意思硬要棒打鸳鸯?要是今儿拆散了我们这对苦命鸳鸯,皇上颜面上不好看,夏如风也一样要背负骂名。
夏如风见柳永堂堂男子,却当众说出非林媚不娶,娶之不得,便终生不再娶的话,不由发怔,此人真的这般痴心?只怕是不想林媚远嫁,特意夸张言辞罢?岂有此理!
“柳状元好口才,这番话下来,倒似我要横刀夺爱一般。只是向来听闻你们大周国男女婚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不然,便是私qíng。现下你们并未正式定下亲来,却互相爱慕成这样,莫不成私下见过面,已有私qíng?若这样,夏某确实不好qiáng求了。”
一桶脏水这般泼下来,若是承认了,纵使以后成亲,林媚也会在人前抬不起头来。柳永斜睨夏如风一眼,心下冷笑,谁个说大夏国之人直慡的,像这位,心思可不简单。
“想来夏王爷不曾读过我们大周国的《诗经》。《诗经》里面有诗句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意思是美丽的女子,君子见了便心生爱慕。可知,爱慕一事并不是建立于私qíng上头的。夏王爷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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