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户流年_春温一笑【完结+番外】(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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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不知道还可以像谢四爷这般,有所好,无所能,轻快洒脱的做个富贵闲人。谢流年耳中听着“汝看我眼光,乃出牛背上……”,瑕想当年乌衣巷子弟的魏晋风度,十分着迷。

  这样的生活,比整天“赚钱,赚钱”的有趣多了。想当年,按我的意愿可是要学文学或历史的,学市场营销纯是为了生计!一不小心穿越一回,终于可以学习、享受向往已久的古典文化了?谢流年眼睛发亮,口水直流。

  “阿离,给小七擦gān净。”谢四爷一抬头看见她又流口水了,眉头微皱。他生xing最爱洁净,实在看不得粉雕玉琢的女儿这幅模样。

  何离应声走了过来,手中拿着雪白的西洋布手巾。谢流年哪会给她这个机会,坏坏的笑着,扑到谢四爷怀里蹭了个够。嫌我脏?让你嫌!

  谢四爷没躲过小女儿的突袭,恨恨要打,“小七,过来!”谢流年先是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继而冲他撅起了小屁股,你打呀。

  室内虽是暖和,小孩子还是穿的多。谢流年穿着何离亲手做的棉袄、棉裤,白蓝相间的丝绸面儿,很可爱。谢四爷冲着她的小屁股拍了两下,“还敢不敢了?”再调皮还打。

  作者有话要说:月底,公司事多,更少了,抱歉。周末可以双更。突然想到,如果是没有看过解语的读者,看着这两章是不是会莫名其妙?

  ☆、第13章

  隔着厚厚的棉裤,一点儿不疼,跟拍灰似的。谢流年仰起脸傻呵呵笑笑,又撅起小屁股,示意谢四爷再打。“调皮丫头!”谢四爷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又打了两下,这回用力气了。

  谢流年捂着屁股坐在炕上,扑闪着大眼睛看看谢四爷,看看何离,一脸无辜相。何离抿嘴笑笑,自己自十岁起服侍玉郎,还从没见他打过人呢,小七是第一个。

  “往后还敢不敢了?”谢四爷倚在炕上,面色淡淡的,声音也淡淡的。如果没有衣服上那一片污迹,他这幅形象会很唬人。

  小七会摇头,会说“不”。谢四爷很耐心的等着,等小七乖巧的笑,乖巧的摇头,最好会说两个字“不敢”。小七捂着屁股瞪大眼睛在想什么?是要接着淘气,还是乖乖的听话?

  何离聚jīng会神在旁看着。小七这样子明显是在权衡利弊,她自生下来极少受人呵斥,更甭提打骂了,她会怎样?快一周岁的孩子,胆子还小罢。

  谢四爷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他淡淡看着眼前的小女儿,一言不发。谢流年大眼睛转来转去,突然冲谢四爷绽开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小七很识实务!谢四爷嘴角微翘,以为小七要乖巧的认错了。谁知他这宝贝小女儿一脸殷勤笑容爬到他身边,小手指指向他身侧摊着的《世说》。

  指的很准,雅量第六的“雅量”。

  谢四爷不动声色看了何离一眼,何离凑过去一看,满脸惊奇诧异。“小七,你认得这两个字?”何离声音有些发颤。

  谢流年得意洋洋仰头向天,不置一词。就不告诉你!

  仰了一会儿又觉着不对,忙示威似的看向谢四爷。雅量,雅量,懂不懂?要有雅量!

  如果谢流年会说话,一定会滔滔不绝的说上一通“为人父母要有风度”“要有无限的爱心,和耐心”“要有无穷无尽的牺牲奉献jīng神”。可她只能痛心疾首看看谢四爷而已。

  不会说整话的孩子伤不起。

  谢流年在内心大大感概了一番,午饭后还是甜甜睡着了。谢四爷和何离在小chuáng边看着她,低声说着话,“昨儿她抓陀螺抓不住,大喊大叫的。我指着那页教了她几遍,‘雅量,小七,要有雅量’,难不成她便能记住?”也太聪明了。

  “玉郎的女儿,资质自然不凡。”何离温柔笑笑,看向谢四爷的目光里满是依赖和崇拜。

  当晚,谢四爷去了老太太所居住的萱晖堂,当成件希奇事讲给谢老太爷和谢老太太听,两位老人都乐呵呵的,“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虽然玉郎幼时的事他们已记不大清晰,却固执的认为玉郎从小就聪明绝顶,举世无双。

  冬日里天短,下学早,二房的谢其年和谢养年下了学到老太爷、老太太处请过安便各自回房温书、歇息,谢延年和谢棠年却要逗留很久,说上半天话。

  往往是他二人下了学,rǔ母抱着谢锦年、童嬷嬷抱着谢流年也过来,四个粉团儿似的孙子孙女承欢膝下,老夫妇俩笑口常开,萱晖堂中一阵阵传出欢声笑语。

  他们倒乐和!三太太本是要到老太在跟前儿请安奉承的,到了院子外头,听着里面传出的欢笑声,顿下脚步。一时间,她没有勇气迈开腿走进这个院子。

  “她凭什么这样?”三太太一口气闷在心里,若不寻人倾诉一番真会憋死的,“这是谢家!这家人姓谢!我们难道不是姓谢的?”虽然二太太一向淡淡的,可三太太一肚子话憋在心里,总要寻个人说说。她自问跟二太太是一样的人,所以特地拉着二太太,寻求同盟。

  再说了,二太太家的华年跟自家绮年一年出生,小了两个月而已。十三岁的大姑娘了,要说婆家,要置嫁妆,二太太妆奁也不丰厚,我不信她心中不急!我不信她不想给闺女攒私房!

  二太太的娘家爹是一位知县,姓米,是谢老太爷昔日同僚,做官很清正。同样是清官,谢老太爷家底厚实,日子过的舒舒服服。米知县却是平常人家出身,日子难免清贫。故此,二太太也没什么私房银钱。

  谢家旧例,嫁女儿聘礼各房归各房,另外公中再出一幅妆奁,不过是些红木桌椅、瓷器摆件、日用家什、四季衣料、金玉首饰、一个小庄子一座小宅子而已。若想要再多,各房自己添。

  这幅公中妆奁若放在平常人家,也不算少了。可婆家若是世家大族,哪里够看的。绮年、华年都是芳龄玉貌,温柔可人,要想嫁入豪门,这嫁妆上可不能差了。三太太想来想去,也觉得二太太必是和自己同样志向,和自己一样要给女儿挑好婆家,多攒嫁妆。

  二太太敦厚笑笑,说话不急不徐,四平八稳,“这谢家,老太爷是一家之主。无论父母偏不偏心,咱们为人子女的不可心存怨怼,要用心孝顺老人家方可。”话已说的这么明白了,要是三太太还不懂,自己真没法子。

  你跟我在这唠唠叼叼,有用不?我说了又不算。谢家最大的那个人是谢老太爷,不是老太太!万事有老太爷发了话方是有用的,自家在私底下把嘴皮了磨破了,也是枉然。

  老太太不喜庶子媳妇是摆在明面儿上的,无论如何改变不了。既如此,你想图谋什么,该到老太爷处想法子去。

  儿媳妇要讨好公公很费劲,可孙子孙女想讨好祖父容易至极。让你家绮年常上老太爷处献个殷勤,之年常到老太爷跟前儿撒个娇,把老太爷哄高兴了,怕是还能得些好处,也说不定。

  你跟我在这儿说,我能做什么?我能怎么样?二太太看着三太太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忽然有些头疼。

  三太太确实没听懂,还在一味的抱怨谢老太太,“把陆姨娘那狐媚子留在府中,她真会充好人!却不想想,我要受多大难为。”老太爷六十大寿时三爷携爱妾回府拜寿,好巧不巧的他爱妾陆姨娘有了身孕,便留在谢府待产。

  三爷子嗣不丰,对陆姨娘的身子自然极为看重,“太太多费心,务必保她母子平安。”临走前一再嘱咐三太太。

  把三太太气的,变了脸连连冷笑,却说不出一句话。“务必保她母子平安”?人生人吓死人,若是陆姨娘有个好歹,难不成便是正室的gān系?

  陆姨娘袅娜多姿,xingqíng柔媚,身子骨却不硬朗,谁敢保证她母子平安!三太太一来把关心完爱妾便扬长而去的三爷恨得牙痒痒,二来对二话不说答应陆姨娘在府中待产的谢老太太心生不满。

  月份还轻,跟着三爷走怎么了?若是到了任上,哼,那一堆妖妖娆娆的姨娘们,哪能容她顺顺当当把孩子生下来!

  偏要留在谢府碍人眼,费谢府的米粮,真真恨死人了。三太太咬牙切齿,满腔愤恨。

  二太太微微笑了笑,“要说起来你房中的陆姨娘,和四房那两个,倒极是要好。”陆姨娘年方十七,爱说爱笑,常到袁昭、何离处闲坐、闲话。

  做姨娘的身份尴尬。若说和太太们、姑娘小姐们谈笑往来,她们自是不配;若和丫头仆妇们一起,也是不伦不类。倒是姨娘和姨娘一处,还算两相便宜。

  一句话提醒了三太太,是啊,陆姨娘这小妖jīng总到四房去做甚?四房那两个能跟着四爷十几年恩宠不绝,定是有心机有算计的,陆姨娘跟着她们,只怕更会学坏!

  三太太也不和二太太说知心话了,一阵风似的回了三房,逮着陆姨娘喝骂一通,“安生在自己房里呆着,无事不许出门!”还敢串门子,不知道自己是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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