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户流年_春温一笑【完结+番外】(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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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这样啊。”张雱挠挠头,“伯伯听错了。”怎么听成“爹爹”了呢,什么耳朵。旁边众人都暗自发笑。

  午餐后谢流年玩了一会儿,沉沉入睡。睡醒后张雱笑咪咪问她,“小不点儿,伯伯带你骑马好不好?”

  骑马?好啊好啊,太好了。谢流年小jī啄米般连连点着小脑袋。谢四爷尚有犹豫,张雱信誓旦旦,“晚鸿放心,我便是抱着令爱骑马,也稳过她坐马车。”轻轻巧巧落在马背上,怀中的谢流年只露出个小脑袋,可爱极了。

  张屷也兴冲冲骑上小马驹,父子二人一骑大马,一骑小马,绝尘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意~扔了一颗地雷瑄纸扔了一颗地雷小个子昊扔了一颗手榴弹安之若素扔了一颗地雷

  ☆、第23章

  走的时候驰马走的,回的时候溜溜达达小碎步回来的。小马上是空的,大马上稳稳当当坐着三个人:张雱两臂环着张屷,张屷怀中抱着谢流年。

  “无忌,小心!”谢四爷变了脸色。张屷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居然敢让他抱小七!qíng急之下,也顾不得风度不风度的,疾步走了过来。

  张雱哈哈大笑,“晚鸿,你把心放回肚子里。”带住马,一手抱住张屷,一手抱住谢流年,像只大鸟般凌空而起,盘璇数周方缓缓落下,姿势十分优美。

  张屷大声欢呼,神qíng雀跃,“爹爹好厉害!”谢流年咯咯咯直笑,等到张雱落了地还仰起小脸殷勤笑着,“灰,灰!”还想飞。

  谢四爷黑着一张脸,过来把小女儿抢在怀中,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谢流年赶紧送上一个讨好的笑容,您可千万甭跟我娘似的,也要脱下衣服从头到脚检查!

  “这般顽皮,真真该打!”谢四爷板起脸,还笑呢,还好意思笑,知不知道把你爹吓成什么样了?如今腿脚都有些发软。

  你爹爹我,即便是屋中突然着了火,也是神色恬然,一切如常。依旧徐徐唤了小厮侍从,衣冠整齐,缓缓走出。几时这般láng狈过?

  谢流年傻呵呵笑笑,“爹爹,灰,灰!”怕谢四爷听不懂,手中还挥向空中比划着,“灰,灰!”比划完又是拍手傻笑,露出几颗小白牙。

  “小不点儿,长几颗牙了?”张雱讪讪走过来,顾左右而言他,“伯伯猜,定是十颗!”一岁多的小孩不是该长十颗牙么,阿大阿二阿三丫丫都是。

  “不对!”谢流年得意的摇头,“不对!”不是十颗。张雱挠挠头,“伯伯猜错了?”怎么小不点儿跟自己这四个孩子不一样呢。

  谢流年伸出两个小手,数数还不够,只好用嘴说了,“系爱。”我很能gān,长十二颗牙了!怕别人听不懂,先把两个小手伸出来比划一个“十”,然后只伸出两个指头表示“二”。

  “小不点儿真可爱。”张雱站在谢四爷身边,一脸艳羡,“可惜伯伯这便要动身回湖州,小不点儿,咱们要分开了。”开了chūn儿,天气渐渐暖和,该起程了。阿爹是奉圣谕回乡思过的人,不好太过在外逗留。

  要走?谢流年看看张雱,看看张屷,“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眼泪流了满脸,“不狗,不狗。”你们怎么能走呢?不许走。

  张屷也哭了。一只手抹眼泪,一只手拉住张雱央求,“爹爹,咱们走时,把小不点儿抱走。”看她哭的多可怜呀,跟那天一样可怜。

  两个孩子哭了个稀里哗啦。

  当然那天张雱一家并没有走,是又过了大半个月才走的。他们一家起程上路的时候,冰雪已经消融,天气已经转暖,柳树上已长出了小嫩芽。

  谢四爷抱着小女儿到郊外流杯亭送行,同座的还有虞知县、几名卫所军官、一个大和尚。谢流年举目四望,很好,有文官有武官,有兵有匪,有僧有俗,还有谢四爷这位白衣名士,真齐全。

  酒筵过后,洒泪而别。谢流年挥舞着小手臂,目送张家的马车离去,愈来愈远。谢四爷淡淡看了眼怀中的小女儿,好,这回总算没哭。

  远远的,马车停下了。随后,一个小小的身影跳下马车,向这边跑了过来。他年纪很小,不过跑的很快,不大会儿功夫已到了近前。

  “小不点儿,这个送给你。”小男孩儿从颈间取下一个银项圈,上挂一枚碧莹润透的蓝田仔玉玉锁,“大和尚说,这是可以保佑小孩子平安的,给你戴着。”

  俊美的小脸上,晶莹的汗珠不断滚落,墨玉般的大眼睛里满是诚恳和关切。谢四爷蹲□子,任由他给谢流年带上银项圈。

  “谢世叔,我,我会想你们的。”小男孩儿结结巴巴,说出了生平第一句ròu麻话。然后,看了小小的谢流年一眼,红着脸跑了。

  马车上的人等到他,集体发出一声欢呼。岳池挤到张雱和解语身边,一脸谦虚的请教,“爹爹,娘亲,请问偏心两个字怎么写?”阿屷这么小你们就惦记着给他讨媳妇了,我和大哥呢?

  张雱把满脸通红的小儿子拉到怀中,解语怀中坐着小张嶷,夫妇二人异口同声,“他们两个最小嘛。”而且阿屷憨憨的,也是个死心眼儿。

  沈迈倚在靠垫上,乐呵呵招呼,“阿忱阿池过来,阿爷疼你们。”沈忱和岳池一边一个靠在沈迈身上,叹道:“敢qíng我俩还有人要啊。”车内响起一片笑声。

  张雱一家慢悠悠回了湖州梅溪老家,谢流年恢复了往日生活。她和从前一样或是在西跨院自在玩耍,或是在萱晖堂嘻戏笑闹。若是谢四爷空闲了,不拘白天还是晚上,会抱她在怀里慢慢讲书,讲的很有趣。

  夏天来临时,谢流年爱上了戏水。晚上洗澡时常常猫在水里不肯出来,“再洗洗,再洗洗。”躺在水中好似很享受的样子。何离跟谢四爷商量过后,索xing给她换了一个大大的香樟木盆子,洗过之后由着她在水中玩一会儿。

  这个夏天,谢流年走路已经很稳了,她常跟在谢棠年身边,在花园里、荷池边玩耍。何离胆子小,必定要亲身跟着跑来跑去,唯恐两个孩子有什么闪失。“在水边呢,那要格外小心才成。”谢四爷笑话她,她也不以为意,温温柔柔解释道。

  偶尔遇到胆怯怕羞的谢丰年,谢流年总会冲她热qíng的笑笑,大声叫“细姐姐”。对这状似无父无母的女孩儿,谢流年内心中有股子怜悯。

  谢丰年总是一幅受宠若惊的样子。她自幼过惯了苦日子,如今不仅锦衣玉食,府里长辈对她也比先前上心、和气。谢老太爷、谢老太太、谢四爷都时常着人给她送些上等茶点果馔、笔墨纸砚。从今年chūn上开始,她和谢绮年、谢华年一起在家中上学,读书写字,琴棋书画,都有所涉猎。

  这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谢丰年从小会看人眼色,她不笨,知道之所以能有今时今日,和这位七妹妹多多少少有些gān系。旁人且不说,谢老太太若不是因为谢流年喜欢,怎么会注意到谢丰年。

  谢丰年一天天丰臾起来,也好看起来。从前,她瘦的像只竹竿。竹竿哪里有好看的?所以她不起眼,不受人看重。“细姐姐,好太!”谢流年拉着她大声赞美。一个女孩子,你越夸她美,她就真的会越美。女孩子需要赞美,更胜过需要脂粉。

  “四妹妹气色真好。”秋风渐起时,谢绮年俏生生站在桂花树下,满脸含笑,“许久不见母亲,四妹妹可想念她?”三太太被送回娘家,算来已有半年之久。再怎么着,也该接她回来了罢。

  谢丰年低着个头啰啰嗦嗦,说不出话来。让她说“不想”,她没那个胆子;让她说“想念”,打死她也不愿意说。想念?谁生下来是贱骨头不成,上赶着想被人凌nüè?

  谢绮年不由心头火起,这是什么意思?做出这幅样子,是谁欺负了她不成?自己这做嫡姐的半点不搭架子,好言好语跟她商量着,她倒抖起来了!

  “母亲素日待你不薄。”谢绮年声音冷冷的,“你若有良心,岂能不想念她?”不能再等了,着实等不得。娘亲才回苗家时还不碍,横竖有大舅二舅在,都是疼妹子的。可如今二舅升官到了外州,大舅卧病在chuáng,家事全是两位舅母把持!娘亲她的日子一日比一日难过,实在是等不得了。

  想到三太太来信中提到的苦况,谢绮年心如刀绞。她这样从小娇生惯养的苗家独女,如今被两位舅母整治的常常挨饿!一发脾气就关起来饿着!说让她败败火!不只嫂子们待她不好,连侄女们都对她风言风语的不恭敬。哼,一帮没出息的,不就是怕有个长住娘家的姑母,她们这待嫁的女孩儿不好说亲事么。

  那是我的亲娘,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谢绮年狠狠心,冷冷吩咐道:“我知你定是个有良心的。今晚随我一道去见老太太,求她老人家接母亲回来。听清楚没有?”明知谢丰年一向懦弱,只有听命于人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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