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年若有所思的转头看了一眼,三太太正满脸陪笑跟解语说着什么。三太太不是个有城府的人,看这qíng形,敢qíng她竟对张屷毫无印象?当时吓昏头了吧?谢流年看来看去,断定三太太是没认出张屷。也难怪,张伯伯当时是江湖侠客的行径,如今却是位高权重的侯爷;张屷当时是个任xing的小男孩,如今打扮的很是贵气,是侯府公子。三太太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把他们联系到一起。
谢流年对三太太一直敬而远之。当年那惨烈的一幕,是她前世今生从没经历过的残酷,是只有在看电视剧、看小说时才有的荒唐。对于能做出这样事体的女人,能躲多远躲多远。
张屷盯着她的小脸,叫什么好呢?她的眉毛很好看,眉如远山,我叫乃山,她叫远山?不对,女孩儿叫远山不好听。“有了!”张屷来了灵感,“小不点儿,我送你表字,单名一个黛字。黛眉的黛。”
谢流年白了他一眼,你才叫懈怠!我一天到晚在谢家花园跑上十个八个圈,一天到晚要说上两箩筐话,哪家有酒有戏我都抢着赴约,勤快的很,我才不叫谢黛!
三太太往这边瞄了一眼,笑容满面,“哎哟,瞧瞧贵府小公子,真是大家子出身,这份涵养,这份心胸,是难得的。对我们家小七可真是和颜悦色,好的很呢。”两人坐在一处说好一会子话了,有什么可说的?
“也怪不得他们,府上两位小姑娘着实可爱,招人疼。”解语眼光扫过角落里的幼子和小不点儿,又扫过丫丫和谢锦年,温柔笑笑,“只怕过一会儿用酒饭时,我这两个孽障还要闹笑话。他们两个小淘气,回回都要抢着喂孩子。”阿屷,乖儿子,我可是什么都蘀铺垫到了。
谢家三位太太自然都善解人意的表示反对,“这哪里是闹笑话。令郎令爱还是天真烂漫的年纪,童心未泯也是有的。”大小孩喜欢小小孩,也是常有之事。况且南宁侯府这对双胎子女排行最小,想必自来娇生惯养,任xing了些。
四太太出自名门,风度礼仪极佳,谈吐高雅得体。她对眼前这位大堂姐的弟媳妇,现任南宁侯夫人,内心中又有些看不起,又微微有些羡慕。看不起她家中竟有四个爹,三个儿子竟然分别姓三个姓,夫婿还是外室子。可又羡慕她夫婿英勇善战,功成封侯,且膝下三子一女全是嫡出,无异生子。
当然了,不管心里在想些什么,面上都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纤纤玉手托起青花斗彩粉蝶细瓷茶盏,品着香茗。茶盏上牡丹花色粉润柔和又不失艳丽,光彩照人。蝴蝶翩翩飞舞,花逐粉蝶,chūn意盎然。
茶毕,到花厅更衣入席。谢家三位太太陪着解语坐了一桌,谢绮年、谢华年、谢丰年三人坐了一桌,张屷、丫丫和谢锦年、谢流年坐了一桌。
花厅中摆着席面,花厅外搭了一个家常小巧戏台,定下一班新出的小戏。厅中吃着酒,厅外萧管悠扬,笙笛并发,歌声婉转动听,令人心旷神怡。
太太们这一席,和小姐们这一席,都是吃的斯斯文文。小孩子那一席热闹的很。丫丫兴兴头头张罗着拿小碗拿小勺,要喂谢锦年喝汤。张屷神qíng专注,喂谢流年吃了一小碗香香软软碧莹莹的鸀畦香稻粳米饭。张家这小子倒真有耐心,席间三太太随意看过来一眼,心中略略诧异。
“我自己会吃。”谢流年抗议,我早就会自己吃饭了好不好,才不用你喂。张屷坚持要喂她,“你会吃的到处都是。”大庭广众之下,很不雅观。再说,让她自己吃饭,万一流口水了怎么办。
“张乃山,你很烦!”谢流年被个小屁孩管住了,心中不服气。谢四爷跟何离管头管脚的也就算了,那是亲爹亲娘,你凭什么呀。
本来很不友好的一句话,从小不点儿的嘴里说出来,奶声奶气的,有撒娇的意味,听到耳中说不出的熨贴、舒服。张屷宠溺的笑笑,“小不点儿乖,再吃一口。”他小的时候,张雱也是这么哄他的。
用过了饭,撤下酒席,换上香茗。解语告了罪,离席更衣。张屷悄悄溜了出来,捉住解语的衣襟,“娘亲,我的表字,叫做乃山好不好?”姓张名屷,字乃山。
解语一乐,“好啊。”当年给这臭小子起名时,本想偷个懒叫他“张三”,无奈老的也不答应,小的也不同意,没办法才改叫张屷。儿子,你本来就是乃三。
娘亲答应了!娘亲答应了,也就是爹爹答应了。爹爹答应了,也就是阿爷祖父全都答应了。我要回去告诉小不点儿!张屷兴冲冲回到花厅。
花厅中,三太太一脸兴味,“啧啧啧,这张家小公子待小七倒是甚好,说不定往后会来求亲呢。四弟妹到底是有福之人。”庶女都招人待见。
四太太淡淡一笑,“三嫂说笑了。”把话岔了过去,不接下句。小七嫁到南宁侯府?那怎么能成。庶女都嫁侯府嫡子了,我锦儿该寻什么婆家。
二太太温柔敦厚笑笑,也不接话。她是很务实的人,眼下只关心女儿华年的终身大事,谢流年招不招人待见,要不要嫁入侯府,她是毫不介意。跟自家有甚相gān?赶紧给华年寻摸个好婆家,攒下一幅厚厚的妆奁,方是正经的。
解语更衣毕回到花厅,闲闲喝了一回茶,叙过家常。“两位小姑娘真是可爱极了。”把谢锦年、谢流年拉了过来,好一番夸奖。四太太见她夸奖谢锦年,嘴上虽是谦虚着,心中甚喜。
品过茶,谢家太太小姐们又陪着解语母子三人在花园中逛了会儿。等到外客厅酒席散了,解语一家拜别谢老太爷、谢老太太,回了逸园。
马车上,张雱揽着小儿子感概,“阿屷,咱们马上要回京,你往后可是见不着小不点儿了。”便是留在太康也不成,谢晚鸿小气的很,把闺女藏在谢府,不许人看。
“不会。”张屷摇头,“不会见不着小不点儿的。她说了,谢世叔要带她去京城玩耍。”都说了好一阵子了,谢世叔是有信用的人,定能说到做到。
“这敢qíng好。”张雱眉开眼笑,“等小不点儿到了京城,咱们想法子让你谢世叔走不了。”到了京城,哈哈,那可由不得他谢晚鸿了。马车上响起一阵欢笑声。
谢四爷今日喝了不少酒,下午睡了一觉,晚上照例去给小女儿讲课。“十八封!”甫一见面,谢流年便慢吞吞说道。你总共截留了我十八封书信。
谢四爷跟没听见似的,毫不理会,只指了指炕上的书本,淡淡说道:“小七,挑一本。”你爹爹我不是独断专行之人,要听什么书都由着你挑。
谢流年且不急着挑书,小手托着一只玉佩,跟谢四爷询价,“爹爹,值钱不?”玉佩是罕见的小马形状,雕工jīng巧,活泼生动,玉质晶莹润泽。
谢四爷扶额。小七你明明是一脸聪慧相,明明是一幅玲珑心肝,为何动不动开口提“钱”?谢家缺过你衣食么,让你为钱受过难为么。
谢流年毫不自觉,殷勤仰起小脸,“张伯母送的,肯定值钱!”张伯母又美丽又大方,一出手肯定不是凡品。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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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所有正版阅读的诸位。
上章有个小小的改动,亲们说的对哈,咱们小流年是该更可爱漂亮些。
我会再写一章,会比较晚。没法子啊,我写的慢。明天再看吧,抱歉。
☆、32第32章
谢四爷看看女儿,小嘴唇粉粉的,大眼睛亮晶晶的,一脸渴望表qíng盯着自己,分明是盼着自己说句“很值钱”;看看何离,螓首低垂专注做着一件小小的里衣,不用问又是小七的。谢四爷轻轻“哼”了一声,阿离好似忘记了,除了孩子她还有男人呢。
谢四爷坐在女儿身边,拿过她手中的玉佩,“这是张伯母送你的,不管物件儿是否贵重,qíng意无价。小七,在真qíng真意面前,莫要提钱。”玷污了qíng意二字。
谢流年大大的不赞同。她这辈子才活了不足三年,人生经验过于稀少,还没有什么发言权。上辈子可是足足活到快三十岁,关于“钱”和“真qíng真意”之间的辩证关系,自以为很有心得。如果让她做一个qíng意测量表,参照物第一是钱,第二是钱,第三还是钱。
我对你很有真qíng真意啊,只是甭提钱,提钱就俗了,qíng意就变质了。呸!阁下哄三岁孩童呢。
不过,谢流年却仰起小脸,送上谄媚的笑容,“爹爹说的极是。”拍起谢四爷的马屁。谢四爷嘴角微微上翘,小七在打什么主意?有什么事要求到爹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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