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茂侯门_繁朵【完结】(4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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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昭节觑了觑长公主的脸色,却把到嘴边的一句“大伯母这样做是为什么”给咽了下去,眼观鼻、鼻观心,端坐不动,静默不言,一副完全听长公主处置的架势。

  纪阳长公主的脸色,yīn沉无比,虽然里里外外,都知道她偏心二房,都知道宁家大房与二房的不和睦,但祈国公夫人居然已经把手伸到了雍城侯的枕边人身上去了,甚至还是好几年前就开始——这事qíng还是被才进门的孙媳发现的,假如不是孙媳进门,以其正经雍城侯府女主人的身份过问此事,照着之前宁摇碧身为世子,重用的多是亡母的月氏陪嫁,不便过问雍城侯的侍妾,恐怕这两个人还不知道要在雍城侯身边埋伏多久!

  即使吕氏、尤氏被收买多年,而雍城侯至今安康健在,可见祈国公夫人即使收买了她们,也没有对雍城侯下手,但纪阳长公主心中亦是一阵阵的发冷,她思索半晌,才能开口,道:“这件事qíng昭节你既然认为你是晚辈不便过问长辈的房里事,那就由本宫来管罢,把人留下,你自回去忙你其他的事qíng。”

  长公主这番话说的很平静,而她的脸色,却犹似山雨yù来。

  卓昭节巴不得这会能够避开,立刻起身道:“孙媳多谢祖母体恤!”二话不说把尤氏、吕氏等人丢下,带着自己的人告退下去!

  第三十章 宁瑞婉的小心思

  回到侯府后,卓昭节特意将人都召集起来,郑重叮嘱:“今儿个的事qíng,谁也不许说出去,明白了吗?”

  众人本来都高兴得很,觉得以纪阳长公主对二房的偏爱,如今大房必然要栽得狠了。而且大房这回做的事qíng也着实不好听,传了出去,满长安都要说祈国公夫人不好的,正幸灾乐祸的很,忽然听卓昭节吩咐封口,都有些诧异。

  暮秋是贴身大使女之一,她心直口快,又仗着卓昭节对身边人格外给份体面,忍不住好奇的问:“世子妇,这一回大房那边做得太过了,若是说了出去,祈国公夫人岂非颜面扫地,如此往后有什么事qíng,那也都是大房理亏在前。”

  她话音刚落,冒姑已经喝道:“你知道个什么?方才长公主殿下怎么说的?连世子妇都没被留下听长公主殿下处置大房,这摆明了就是不想家丑外扬,你这儿宣扬的满长安都知道了,大房没了面子——再没面子,那也是国公府!可世子妇却得罪了长公主殿下,孰轻孰重,你不会算么?”

  暮秋被骂得脸一红,不过她虽然嘴快,却有一件好,向来不记仇,脸皮也厚,被冒姑这么当众一番呵斥,却还是乐呵呵的道:“是婢子糊涂了,亏得姑姑教导,婢子人笨,姑姑可别和婢子计较。”

  冒姑也晓得她这xing。子,就因为这么个不生气的xing。子,即使暮秋憨实些,冒姑倒也不厌她,如今见她这么说,就缓和了语气道:“你们都听世子妇的,不要自以为是帮着世子妇却净做叫世子妇为难的事qíng,这一回不但不许出去嚼舌根,甚至也不许露了幸灾乐祸之色,外头若有人问起,就说是尤氏和吕氏为一副耳坠子闹了起来,因为是伺候君侯的人,咱们世子妇不便处置,所以求了长公主殿下帮着做主,旁的,全部推说不知道,记住了么?”

  众人再次应允,卓昭节方道:“冒姑方才说的是其一,我不让你们出去宣扬,甚至还帮着遮掩,却另有一个缘故——你们想,这尤氏、吕氏,被大房那边收买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们还是伺候君侯的人,传了出去,外头人岂不是要笑话君侯识人不清、连身边人吃里扒外都觑不出来?所以这件事qíng若是传了出去,大房那边没脸,咱们府里,难道就有面子了?”

  阿杏点头道:“世子妇说的极是。”

  “何况如今世子妇才过门,咱们也才到宁家来,之前宁世忠这大总管被打发,虽然是世子出的面,可私下里也不是没人议论说是咱们世子妇挑唆的,去掉一个大总管已经十分引人注意了,这么短短几日,再直接公然的与大房对上——如今君侯与世子还都不在,谁知道会传出什么样的闲话来,俱说咱们世子妇心胸狭窄容不得夫家之人呢!”冒姑跟着补充,众人听得皆是肃然,纷纷保证绝不多话。

  卓昭节这才让人都散去,只留了身边人说话,道:“这件事qíng如今虽然是祖母接了过去,但涉及到父亲身边之人,我看还是写信与父亲、九郎告诉一声,姑姑以为呢?”

  冒姑闻言,摇头道:“说自然要说的,但婢子以为娘子不必急在这一刻,长公主殿下乃是君侯生母,岂能不把此事告诉君侯?究竟涉及到了君侯后院之事,婢子觉得长公主殿下去说,却比娘子去说的好。”

  “这倒也是。”卓昭节沉吟了下,道,“那就这样罢。”她看了眼屋角的铜漏,道,“今儿个天晚了,明儿,让苏伯过来一下,我有事要问他。”

  冒姑晓得她这是要与苏史那摊牌问个究竟了,这也难怪,这次的事qíng,看似巧合,实际上,十有八。九就是苏史那弄出来的,卓昭节不过是跟着苏史那的暗示走罢了,虽然就目前来看,苏史那的安排于卓昭节是有利的,但如今卓昭节才是这侯府的女主人,苏史那这样故弄玄虚不加请示的做事,卓昭节自然不能继续放纵下去。

  不想辰光还没到次日呢,当天傍晚的时候,苏史那却先找过来了,卓昭节诧异之余,也只能先请他进来,见礼落座后,苏史那开门见山,道:“这一回,吕氏是某家指使的。”

  “苏伯但请直言。”卓昭节点了点头,道。

  苏史那道:“主母料想也知,因为故主人的缘故,某家即使明知道大房在君侯后院里的手脚,却也不便说出,主人又是男子,亦不能老是盯着君侯后院,所以也只能借用主母的幌子,将大房的这几个钉子拔除了。”

  卓昭节看着他,平静的道:“如今我已为宁家之妇、九郎的妻子,他的事qíng自然也是我的事qíng。大房与九郎之间的恩怨,我虽然只是断断续续的听过,但不管这恩怨是怎么来的,我总是站在九郎这边的,只要是帮着九郎,我岂能不为?苏伯要做什么,又何必不放心我呢?”

  “主母却是误会了。”苏史那微微一笑,道,“某家怎么会不放心主母?某家之所以没有事先告诉主母,其实是因为另有事qíng耽搁了,好在主母聪慧,到底是把事qíng按着某家所想的接了下去。”

  卓昭节晓得他这么说不过是借口,多半还是想借这次的事qíng称量一下自己,不过苏史那身份特殊,不能以寻常下人而视之,如今既然给出了理由,卓昭节也就势装糊涂,权当相信了,点头道:“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若还有这样的事qíng,却还望苏伯能够拨冗告知,毕竟我尚年轻,许多地方未免有想的不周到的地方,若是因为不知qíng而坏了苏伯的计策,耽误了正事,反倒给九郎添了麻烦,苏伯说是不是?”

  她到底心里有气,故意咬重了“拨冗”二字,又提了宁摇碧,暗示自己才是这侯府的主人。

  苏史那当然不会听不出来,但他这样年岁的人,早已修炼得八风不动,微微而笑道:“主母说的极是,下回某家定然留意,决不再瞒主母。”

  又道,“某家还有一话,却不知道当不当告诉主母。”

  卓昭节一蹙眉,道:“苏伯有话但请直说无妨。”

  苏史那含笑道:“料想此事主人也与主母说过了。”他顿了顿,继续道,“就是大房四娘子的事qíng。”

  “九郎确实与我说过,但他说,此事等他回来再议。”卓昭节不动声色的道,“可是苏伯另有想法?”

  苏史那也不隐瞒,点头道:“这件事qíng若是做了自然是会得罪大房,尤其现下吕氏、尤氏的事qíng揭发出来后,即使有长公主出面,恕某家直言,大房还是难免恨上主母的。”

  “我既为九郎的妻子,自然与他同进退,行事只问是否对他有利,至于得罪谁不得罪谁,谁恨不恨我,那都是次要的了。”卓昭节抬了抬手,似笑非笑的道,“再说大房那边既然不喜欢九郎,我是九郎的妻子,不拘是否得罪过他们,难道他们就会喜欢我么?苏伯也不是不知道,我虽然年轻不懂事,却也不是怕事的人。”

  苏史那笑着道:“主母既然这么说了,那某家也直言——某家却是建议主母cha把手,帮了宁四娘这一回的。”

  卓昭节平静的道:“却要烦请苏伯告诉我,这么做,对九郎有什么好处?”

  “主母这回可就错了。”苏史那微微而笑,道,“这件事qíng若是做了,最大的好处,却是主母得的。”

  “哦?”卓昭节饶有兴趣的问,“苏伯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兜圈子了,我却看不出来帮了宁四娘对我有什么好处呢?得罪祈国公与祈国公夫人我不怕,但宁四娘的感激,我想,也算不得多么紧要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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