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墨,你到底想gān什么?”赫青绾气得直接冲他面前,一把抢过他刚刚端起,想要往嘴边送的茶杯。
由于她的动作过猛,杯中的茶水一下子溅出了一大半,洒在两人的手上。
赫青绾顾不上手上湿了的一大片,将茶杯重重的放回桌子上,刚要开口赶人,就见安以墨忽然站起身,走了出去。
沾染在她指尖的水迹,还在顺着她的手指滴落,屋子里却已经剩下她一个人。
她真觉得安以墨比以前更莫名其妙了,来她面前晃一圈,是为了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告诉她,他已经找到她了吗?
还是嫌她不够烦,所以想让她更烦一点?
算了,像安以墨那么不正常的人,估摸着用正常的思维来猜测,也是猜测不出来的。
她走到门口,抬手刚想给门上闩,就被门侧的一道人影吓得一惊。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都是无风无làng的,但她也知道,出门在外的,两个女人很危险。
这会儿被那道人影一吓,她整颗心都差点没直接跳出了嗓子。
她不敢多想,手有些微颤的将门闩好,快步走回chuáng边,一双如小鹿受了惊吓的眸子,始终盯着门口的方向,生怕有人忽然闯进来。
这还是五日来,她第一次真正体会到出门在外的不安全。
之前虽然风餐露宿的,但至少有秦姨时刻陪在她的身边,两人围在火堆边,困倦了,便睡,再一睁开眼睛,便天亮了,再继续赶路。
谁能想到,今儿两个人好容易见跑得远些了,才敢投宿,竟是比住在荒山野岭还让人心慌,恐怖。
她几乎竖起了耳朵,心里不停的期待着门外可以传来那影子离去的脚步声。
可是,谁知这一坐便是一夜,门外也始终静悄悄的,更别提是脚步声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大概是客栈的小二起来了gān活了。
于是,安静了一夜的门外,终于传来了声音。
“客官,您是住哪个房的?怎么站在这里?”小二客套的问道。
“……滚”门外安静了一会儿,才忽然冒出一道如冰溜子般,又冷,又硬的声音。
屋里的赫青绾一愣,猛地从chuáng上站起,披头散发的就向门口冲了去。
“呼……”
她猛地将门拉开,带起了一股劲风。
“公……公……”刚刚说话的小二傻眼的看着赫青绾,结巴了半天,也没能说清楚一句话来。
他明明记得,昨儿投宿在这间房里的人,是位公子,这怎么就变成了小姐了?
赫青绾这会儿已经顾不上小二的惊讶了,水眸含怒的瞪着靠在廊柱上的安以墨,怒吼道:“安以墨,你是不是有毛病?”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昨夜在门外的人是他呢?
她真要疯了,他到底想要gān什么?难道他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小二一见两人之间这剑拔弩张的架势,便猜两人是吵了架的qíng侣,也就不再多管闲事,离开去忙自己的事qíng去了。
赫青绾这边气得浑身直发抖,只等安以墨给一个解释,谁知道这人,半天没给她一个反映,就好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说话一般。
“安以墨,你是不是聋了?”赫青绾从门里冲了出来,站在他的面前,冲着他吼。
这回总要给她点反映了吧?
安以墨抿唇凝着气得双眸喷火的赫青绾,轻抽了下唇角,好像要说话,最后却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时,隔壁房间的门被急急的拉了开,秦姨披着外套,从里边小跑出来,问:“小姐,怎么了?”
“秦姨,没事,你回去休息吧!”赫青绾转头看向秦姨的时候,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秦姨是被她的吼声给惊醒的,这会儿哪里还睡得着啊!
她打量了一眼安以墨,惊了下,才又看一眼披头散发的赫青绾,无奈的出声道:“小姐,有什么事qíng,我们还是进去说吧!”
秦姨可不希望一会儿再引出点人来,看到赫青绾是个女子,再打她的主意。
和秦姨说了几句话,赫青绾这会儿也冷静了点,她应了声“好”,也不理安以墨,直接进了房间。
秦姨虽然也不喜安以墨,觉得他就是助纣为孽的货,但毕竟这走廊里也不适合解决问题,只好主动邀请道:“安公子,有话就进去说吧!”
安以墨冷着一张脸,从嗓子里哽出了一个秦姨没太听清的音。
不过,秦姨猜,他说的应该是“恩”。
秦姨待他进屋后,将门关好,走到桌子旁,看着还杵在那里的安以墨,说:“安公子,坐吧!”
安以墨默不作声的刚要坐下,就听赫青绾温怒的吼道:“坐什么坐,你有话就快说,说完就赶紧走。”
于是,刚刚弯身,要坐下的安以墨,便又绷直了身体,一句话都不说的杵在那。
秦姨无奈的摇摇头,虽然不知道这位安公子是怎么把自家小姐气到了,但是她很清楚,小姐现在气得不清。
所以,她自然是不敢再邀请安以墨坐下,只能站在一边观察事态的发展。
“安以墨,我能不能求求你,你下次监视我的时候,在暗处监视,行不?”赫青绾有些抓狂的对着安以墨低吼,第一次生了一种冲动,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抓花他的脸。
要杀要剐,你来个痛快,不带就这么吓唬人一夜的。
“我不是监视你”安以墨生硬的拼凑出几个字,就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小孩一般。
“那你在gān什么?难不成是保护我?”赫青绾自己说完,都觉得好笑,安以墨要是会保护她,估计太阳会从西边出来。
赫青绾的话一落下,安以墨的正常反应终于重现。
“哼……”他不屑的冷哼一声,嘲讽道:“本公子凭什么保护你个叛逃的女人?”
赫青绾这才松了一口气,安以墨可算是正常。
正常的安以墨虽然很讨厌,但至少比不正常那个要好沟通一点。
“好,既然你不是来保护我的,也不是来监视我的,那麻烦你走远点,不要半夜三更的扮鬼吓唬人。”赫青绾语气不善的直接赶人,典型的什么人,什么对待法。
安以墨倒也没有赖着不走,你让走,人家直接就傲气的转了身,向门口走了去。
秦姨一见这架势,不行啊!
这问题没有解决,放在那,就永远都是问题,倒不如一次xing解决了好。
“安公子,等你一下。”秦姨快走几步,挡在安以墨的身前,刚要再说话,就听“咕噜”一声。
安以墨窘迫的一皱眉,便想要绕过秦姨,走出去。
秦姨看了眼他有些gān涸的唇,温声道:“安公子,反正我们也要用早膳了,不如一起吧!”
毕竟,秦姨比安以墨大了很多,在她眼里,他就是个小辈,她处理起这件事qíng来,自然要有些长辈的样子。
安以墨的身子几不可见的颤了下,冷着一张脸,回道:“不必了”
“秦姨,你管他做甚?”赫青绾不悦的站起身,将秦姨往回拉。
“你这孩子”秦姨挣开她的手,再次对安以墨邀请道:“安公子,你与小姐聊两句,我去让小二将早膳送上来。”
话落,秦姨就走了出去,好像根本没看到赫青绾的不满一般。
其实,秦姨的想法很简单,看着安以墨唇上的gān裂,又听到他肚子里传出的“咕咕”声,笃定他一定是很久没进水米了,便想行个方便,给他顿饭吃。
虽然,她也觉得,像安以墨这种有武功的公子哥,就算身上没带钱,也不至于挨饿,但还是不想与他计较这么多。
不过是一餐饭,就当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了。
安以墨站在原地,低垂下睫毛,将眼中复杂的qíng绪遮住。
“安以墨,你怎么还不走?”赫青绾可不想与安以墨同桌吃饭,那么倒胃口。
她想,像安以墨这种富贵的人,不至于穷到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吧!
她看他一点动的意思都没有,气得眉角直抽抽。
“……”她彻底无余了,狠狠的瞪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安以墨,快步走回桌边,坐了下来,直接忽视他。
许是安以墨真的觉得没有脸流下来了,终于挪动了步子,向门口走去。
赫青绾就差点没在心里为他数着拍子,数下他几步能走出她的房间,离开她的视野了。
“吱呀”一声,门被拉开的时候,赫青绾真觉得,这就是美妙的乐章,没有什么比这声音还好听了。
怎知,安以墨刚迈出去一只脚,秦姨就正好端着餐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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