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晋阳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嘿嘿。”逸轩一脸的坏笑,久久不给于解答。
“嚎!”明白她话中涵义,晋阳一把推她坐了地上,“逸轩,你好坏。竟取笑人家。”站起来赌气不理她。
“呵呵。”逸轩好笑地起身看了两腮晕红的晋阳,仍是满眼戏谑。“难道兕儿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么?”
“你还说?!”晋阳那里还肯饶她,上来想捉了她封口。
逸轩拔腿逃离,yù拒还迎地引她在糙地上追逐嬉戏,直到听她有些喘息才停下来揽了她。“好了兕儿,不闹了。你看你跑得满头都是汗。这么大的风,小心着凉。”伸手为她抹去额上细汗,未在意先前因为挖荠菜粘在手指上的湿泥。细沙和着汗水在晋阳白皙秀额留下两道泥痕,看起来煞是可爱。“呵呵……”
“怎么了?”晋阳现在对她的笑甚是敏感。
逸轩调皮地冲她示意下双手,晋阳立时明白,恼羞地低头瞧了自己同样满是huáng泥的柔荑,抬手毫不客气地在她脸上回涂了两笔。
逸轩给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怔忡,有些僵硬的表qíng让晋阳忍俊不止,“哈哈,逸轩……你这个样子……好……好滑稽!”
“啊……啊?”这次轮到小神医愣神了,下意识伸手想擦去痕迹,俊脸却越蹭越花。
“好啦,好啦。”晋阳赶紧止了在那拼命揩拭的逸轩。“再弄就成花猫了。到河边洗洗吧。”
“唔。”
河水代替原本温cháo的汗水附在脸颊,有风chuī过逸轩顿感冰凉舒慡,抬头望了还在河中心玩得不亦乐乎的逸云仨人决定带晋阳重回糙圃坐了等他们。走出没几步突然意识到什么,从怀中摸出锦帕为晋阳悉心地擦去脸上和鬓角青丝上的冷水。
路中猛然间驻足,被后面同样没有留意行人的女孩子狠狠撞了一下。逸轩习武之人,虽原地未动,反冲撞力道也是很大的,赶忙道歉。“姑娘,实在对不起!”
那位姑娘却好似无意追究,眼皮不抬地专注着身边用丝帕掩鼻轻咳的女子,“小姐你怎样了?”
逸轩眉心纠结地看着她旁边眼睛有些红肿的小姐,医师瘾又犯了,欺身上前详询。“这位小姐可是感觉眼睛发痒,流涕,还想打喷嚏?”
一身简便白布衫打扮的逸轩虽声音柔和,眼神和善,但多少还是让小姐感到意外,待她回过神只微微点了点头。
“这是鼻鼽症状。小姐必是对这儿的某种花太过敏感,今天这么大的风实不该出门的。嗯……”汾河沿岸,光照又甚好,应是有薄荷生长的,想起什么,逸轩向她示意下,“等我一下。”
望了她匆匆跑离的背影,主仆二人惊疑地对看一眼,继而转头看了晋阳。
对正在一丛緑色中弯腰搜寻什么的逸轩晋阳颇感无奈,这个人太唐突了!微笑着向俩人解释。“她是个医生。”
“喔,难怪!”丫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找到了!”不远处逸轩激动的声音。三个人只见她拿了什么到河边冲洗,及到了跟前才看清她手里捏着的原来是一小株尚在滴水的嫩薄荷。
“小姐含一片在嘴里,可能会舒服些。”逸轩将薄荷递给那位小姐,她依言取了一片,入口清凉无比,呼吸果然通畅许多。
“的确是呢。多谢公子!”
逸轩闻谢,粲然笑容沉郁迷人,小姐忍不住请教了她的姓,“还不知公子贵姓?”
“褚。”逸轩简单一句,“薄荷只能缓解不适感,小姐还是尽快离开这儿为好。回去拿苍耳子、白芷、细辛、薄荷煎煮后外熏鼻部即可。”
小姐默记下了,动身告辞。“多谢褚公子。”
确认她们行进方向,逸轩还不忘最后提醒一句,“如果可以的话,小姐最好还是不要顶着风走了。”
见人走远逸轩揽了晋阳。“好了兕儿,我们也走吧。该叫云儿他们回家了。”
“好。”晋阳笑得勉qiáng。尽管她早已习惯了逸轩对病人的细致体贴,但对刚才那位小姐心里还是有些吃味,尤其是她最后回头看逸轩的眼神让晋阳十分不舒服。
……
新人开的药坊,还地处郊区,最初上门求诊的简直是屈指可数。逸轩杜衡兄弟也乐得清闲,毕竟开医馆的不似其他生意,有人上门固然高兴,没人来就更值得庆祝了。杜衡、杜松也不枉费心思去担心以后,他们小师傅的医术水平在大唐可算顶尖,如同“酒香不怕巷子深”一个道理,医术jīng湛将来自会有人慕名前来!不像在华原药庐,人手众多,估计很快他们就要忙得脚打后脑勺了,现在——得赶紧趁悠闲好好把繁华的晋阳城转转。
又是一个尽兴的huáng昏,五个人坐在了“清逸阁”二楼,虽然楼上也跟楼下一样的格局摆设,但桌椅档次显然要高出许多,环境也很雅致。
逸轩晋阳各自品着茶,稍作歇息。
杜松椅子只用后面两条腿撑着,脚蹬着底架,右手食指点着旁边哥哥的膝,前后摇dàng,保持一种微妙平衡。这是他打小养成的候餐习惯。开始晋阳逸云对此还大感神奇,现在也见怪不怪了。
小逸云盯着对面杜松身后的两位女子出神,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自打姐姐上的这楼,她们目光就未从她身上移去过。推推身边的杜衡,“杜衡你看,那俩人是不是在看姐姐?”
杜衡循着她的眼光望去,她们的确是在对着小师傅窃窃私语些什么。“嗯。是!”
看法得到确认,逸云再按捺不住好奇问了逸轩,“姐姐,你认识那边桌上的人吗?”
杜松回头瞥了一眼。自己是没见过,这些天他一直是跟小师傅的,如果小师傅认识,他没理由不知道的。“肯定不认识!”
逸轩扭头看了,只觉得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那见过。“我认识吗?!”
晋阳脸色微变,但还是提示了逸轩。“是花朝节在河边碰到的那位小姐。”
“哦。对!”忆起她来,逸轩冲那位小姐笑笑,算是打声招呼,回头继续同晋阳聊天。
对面邢小姐和她的贴身小婢兰儿自汾河一别后一直记挂着逸轩,今日出游恰巧在这酒家相遇,正寻思着要不要过来道谢,见逸轩冲自己笑了,决定整装起身。
逸云看她们要过来,忙提醒杜松,她自小接受的礼仪教育,与不相识的人初次见面‘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是对人最起码的尊重,像杜松现在东倒西歪的那成个样子?!“杜松,坐好!”
杜松正晃得舒服哪里肯gān。
人马上就要到他身后了,逸云着急。“杜松!”
杜衡对自己的小弟弟再清楚不过,有时你让他做什么,他偏要反着来,只有动手gān涉他才行。看着已要开口的邢小姐,猛地拍下他按在自己膝上的手指,未留意他身体正处在向后倾的最低位置。“弟弟,别闹了!”
指尖没了支撑,杜松重重向后摔去,手不自觉想抓住些东西平衡自己,好像是扯到了什么,但还是给自己拽倒了。“哎呦。我的背!哥哥你gān吗……”椅背磕得脊背又热又疼,地上的杜松大声叫嚣,睁开眼便看见一片雪白……哦噢,大概、可能、貌似自己是闯祸了……
邢小姐到的杜松身旁还没站稳,衣带就给他扯了,毫无防备那禁得起他如此下坠力道。眼疾手快的逸轩想拉住她,却只抓到她的袖口,这一扯一拉的最终结果便是她衣衫开襟,苏肩□。
“啊……”餐桌旁呼声乍起,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声音。
逸轩赶紧扶邢小姐起来,伸手为她掩好衣襟。
旁边晋阳想开口阻拦已来不及。这傻子难道不知自己一身青布衫,这个动作是何等的暧昧,又会引来多大的误会吗?!
先是被惊吓到,后又在褚公子面前失了仪态,最后再次感受了他的体贴。现在的邢小姐内心充斥的除了羞涩就还是羞涩。
兰儿看着自家面色cháo红的小姐,一把扯过正不停揉着屁股,呲牙咧嘴的罪魁祸首,“你小子怎么回事?!”
“我……”心虚异常的杜松被她咬牙切齿的厉言吓得嘴都哆嗦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什么身份啊?”
“我……”
“你什么你?!你竟然拉倒她,还……亲了她的肩。”
“我……我……没……没……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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