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见他心神不定,心中疑惑,冷冷地喝了一声:“跪下。”
舒同应声跪倒,惊惧的低了头,不知道老大何事动怒,这一段时间秦朗对他们极为宽容,几乎都没责备过一句,现在突然这样,必是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了。
“你为什么命人跟踪宇文若龙?”
舒同一愣,他命人跟踪宇文若龙?这话从何说起啊?
“老大,我……”眼睛对上秦朗冷冷的眼神,不由得一哆嗦,“我真的没有啊,老大!”
秦朗定定的看了他一会,目光渐转柔和,走过来伸手拉了他起来,他了解舒同,知道他的xing格,舒同不会对他说谎的,就算再大的事,他也绝不敢瞒天过海。
“宇文说他一个多月来始终被人跟踪,今天来问我,是不是怀疑他什么,社团现在是由你打理的,所以叫你来问问,既不是四海做的,那便没事了,你去查一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解结
“呜……啪!”“呜……啪!”“呜……啪!”“呜……啪!”“呜……啪!”“呜……啪!”……藤条带着惊人的凛冽,一下下狠狠咬入细嫩的皮ròu。
“呃……”冯杰抬了抬头,伏在书案上的身子轻轻扭动着,白晳的俊颜一阵阵抽搐,用力咬着唇忍着没叫出声来。
“老大,阿杰他……”舒同跪在地上战栗的看着秦朗,硬着头皮道:“他只不过是…是…”
“是什么?”秦朗冷冷地看着他,舒同低下头不敢再说,他向不善言,想为冯杰求个qíng,又不敢在秦朗面前提起小傲,一紧张说话便语无伦次了起来。
心中也不禁埋怨冯杰,这样的事也不和他商量一下,以宇文若龙现在义顺堂的客卿身份,阿杰这样的做法不是自己惹祸上身吗?眼见已打了二十来下,臀上肌肤尽肿,已有鲜血流下,秦朗毫无手软之意,只怕阿杰这次又有得罪受了。
秦朗在他脸上看了半晌,转头将目光转向冯杰,冯杰一张俊脸绷得紧紧的,紧抿着薄唇,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赌气。
“呜……啪!”“呜……啪!”“呜……啪!”“呜……啪!”“呜……啪!”……
“啊……”接连十几藤一口气的打了下来,难以言喻的尖锐痛楚下,颤抖的肌肤留下道道血痕,从腰下至臀腿jiāo界处细密的排下,藤条细韧,轻易的让皮ròu绽裂流血,钻心的疼痛令qiáng作坚qiáng的冯杰终于忍不住低呼出声,委屈的泪水不自觉的滑落了下来。
“到底为什么?”秦朗停住手,压抑着心中的不耐。冯杰也有如此倔qiáng的时候,偷偷让人去跟踪宇文若龙,给人家发现了,还不认错,也不肯说究竟为了什么。
冯杰埋头不言,原来宇文若龙早已察觉自己让人跟踪他,却故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个多月来存心耍弄他,直到他玩够了才去和老大说。想想自己很笨,这么长时间什么也没查到,给人当猴一样的耍,现在老大知道了这件事了,自己受罚不说,接回傲哥的希望也成了泡影……傲哥啊,阿杰没用,对不起你,白白的被你疼、被你宠了这么多年,想为你做点事都做不好,阿杰真是太没用了……越想越是伤心,抬起头,看着秦朗凄然一笑:“为什么…现在对老…大来说都不重…要了,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做的,老大…按规矩罚…我好了!”
秦朗见他笑得凄凉,心中一痛,阿杰几时变得这样充满沧桑感了?那个整日一脸灿烂笑容的阳光男孩就再也回不去了吗?他便打算永远用着这样疏淡的语气和他讲话了?再也没有亲热,再也没有信赖了吗?
“老大,是我没看着阿杰,这么长时间我竟然都没发现他在做这样的事,是我太疏忽大意了,老大罚我吧,社团现在是我打理的,责任自然在我,你饶过阿杰去吧,他…他心里已经很苦了……”舒同仰头向秦朗哀求道。傲哥走前还提醒他多提点阿杰,如果他对阿杰够关心的话,怎会连他做了这么多的事都不知道?这么长的时间,他就一个人在那儿默默努力,默默承受,眼看着接回傲哥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又不知道夜里偷偷哭醒过几多次,现在希望幻灭,还要被责罚,傲哥要是知道一定要心痛死了吧?想到这儿也不禁流下泪来。
秦朗见此qíng景,禁不住长叹了一声,小傲一走,他心中万念俱灰,对所有事物都没了心思,既应了老爷子接位,少不得打点jīng神接受训练,回到公司或家中,只见处处都留有小傲的痕迹,心中便备觉惆怅,不想触景伤qíng,每日都是躲在外面吃过饭才回来。到得家中也不想多说话,只在书房闷坐,也更没心思去留意他们两个。说来说去,如果他能多关心阿杰一些,也不至于这件事要从宇文若龙口中才知道。是他自己将事qíng推向了这一步,bī得阿同和阿杰不得不自己成熟起来,独自去承担一些事qíng,想到自己其实是一味的在逃避,倘或现下走的是自己,小傲便断不会如此。
念及此处,心中更对他们两兄弟充满了愧疚,扔下藤条,俯身来拉了舒同起来,转身去书案上抱下冯杰,感觉到他僵硬的身体明显的有一丝抗拒,心下更是一阵酸痛。阿杰素来贪玩儿,怕他严肃,对他一向既敬且畏,好多话都不敢在他面前说,倘若自己也同小傲一样温和,这样的事只怕就不用打着问他了。
他面上一向冷硬,也说不出口温qíng的话,当下冷着脸打横抱起了他,大踏步走出了书房,在舒同、阿亮等一众兄弟惊异的目光中直奔楼上冯杰的卧房,舒同怔愣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匆匆忙忙的找了药跟了上来。
秦朗将冯杰轻轻放在chuáng上,猛鬼机灵,忙打了温水过来,秦朗冷冷看了他一眼:“你江湖上的兄弟不少啊?”
猛鬼垂了头,低声回道:“都是从前一块玩儿的,也没多少。”
冯杰急忙撑起身来:“老大……”秦朗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慌急,“哼”了便不再言语,按了他伏下,自己亲自替他清洗伤口。舒同忙使眼色让猛鬼退了出去。
秦朗坐在chuáng边,慢慢将冯杰伤处的血污清洗gān净,从舒同手中接过药来替他敷了,看他额上疼得都是汗,一张本就过白的小脸更无半分血色,心中也不禁疼惜了起来,犹豫着伸出大手,缓缓拂开他粘在腮边的长发。一眼又看见他chuáng头柜子上的烟缸内满满的都是烟蒂,轻叹了一声道:“少抽些烟吧,伤口会不愈合的。”
冯杰几曾得他如此温柔的抚弄过,心下一酸,终于固守不住那个心结,憋了多日的委屈便全都涌了上来,一时难以自控,转过身来一把抱住了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老大,我把烟戒了,我再也不抽了,我们……我们接傲哥回来吧,好不好……啊……”
请假
澄江如练,仿佛一洗天地间的晦暗,小傲静坐在坝上,默默地欣赏着那山映斜阳天接水的如诗画面。
因为一路向南,虽是隆冬季节,寒冷已远不及北方那样难耐,若尘决定一路开去云南,由昆明转道去大理,好好欣赏一下那“下关风chuī上关花,洱海月照苍山雪”风花雪月四景,然后再回到昆明住上一个冬天,那里的气候四季如chūn,空气中污染也较少,应该适合小傲调养。为怕小傲的气管不能适应大理的低纬度高原气候,若尘正在做着一切相关的准备。
若尘这样的女子,你越是与她相处的久了,就越是难以割舍得下,明知道不该自私的贪恋她的温柔来为自己疗伤,却仍是不能自控的在她的温柔中陷落。也曾几次试图同她好好谈谈,但每一次面对她那种“我了解、我明白、我懂得、我知道”的语气和眼神,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小傲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回若尘身旁。若尘身穿一件纯白色的大盆领套头针织衫,外面披了一条深紫色的方格纹披肩,下面一条略浅的紫色方格裙,头发蓬松的散在脑后,在发尾上方大约一掌的位置,系了一条花色面料与裙子相同的方巾。
察觉到他的靠近,若尘从画布上抬起头来向他侧目一笑:“是不是有些冷了?我就快好了,你先回车上去吧。”小傲摇了摇头,看了看若尘冻得发红的鼻尖,脱下外套,裹在了她的身上。触及她柔弱的双肩,和那微微瑟缩的纤瘦的躯体,一时qíng动,一手轻揽住她的腰,一手从她的背后伸过去,将下巴担在她肩上,从画架上拿起一根碳笔,在那幅水天一色的画面下方,用他那舒缓雄浑的字体斜斜签上了“若尘”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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