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为什么你从来不肯相信,这里,只有你一个人的存在。”陆霆钧紧握着她的小手,用力按在心口的位置,胸腔中,心脏稳健有力的跳动着,为她而跳动着。“我和吕薇,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我喝醉了,所以将她当成了你。”
晓冉沉默不语,微低着头,泪珠却一颗接着一颗的落下来。
“冉冉,你知不知道你那句‘我已经不爱你了’有多伤人。那晚我开车出去,借酒买醉,才会发生吕薇的事。”他平静的说着,一双漆黑的墨眸,弥漫淡淡雾色。他压低了头,额头枕在晓冉掌心间,“冉冉,孩子没有了,你以为我就不会痛吗。他也是我的孩子。”
晓冉呆滞的坐在chuáng上,凝重的目光又开始涣散茫然,单薄的唇片轻轻颤动了几下,“可是,他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陆霆钧,谁能为我孩子的死埋单?是我?是你?还是吕薇?”
她的孩子那样无辜,谁又能给孩子一个公道。
陆霆钧仰起头,深邃的墨眸中暗含着凝重的波澜,片刻后,他认真的开口,“冉冉,你说谁是凶手,我就要他为我们的孩子偿命。”
“如果我说是你呢?”她看着他说道,面色沉静,没有丝毫玩味。
陆霆钧静静的点头,毫无预兆的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他将刀柄握在晓冉手中,刀刃对着自己胸膛,“冉冉,我说过,即便你要我的命,我也给你。冉冉,用力刺下去,就能为我们的孩子报仇,为你父亲和大哥报仇……你刺啊。”他紧握着晓冉的手,用力刺入心口。
“不要,陆霆钧!”晓冉惊慌失措的惊叫,用力丢掉手中的刀,但锋利的刀尖还是划开了他胸口的皮ròu,鲜血入柱,不停的涌出。一双白皙纤细的小手,染满了红色粘稠的血液,刺目的疼痛。
“陆霆钧,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她无助的嘶喊了一声,泪如雨下。
而陆霆钧却笑着,笑靥绝美妖娆。“如果失去你,那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他说完,毫无预兆的低头覆盖上她单薄的双唇,吻得浑然忘我,他紧拥着晓冉柔软的身体滚倒在chuáng上,丝毫不顾及身上的伤口。
晓冉起初还在挣扎反抗,但逐渐在他身下变得温顺。开始慢慢的去回应他的吻。
呼吸变得急促而凝重,在晓冉即将窒息的一刻,陆霆钧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手掌温柔的抚摸过她苍白的小脸,居高临下的目光,温柔专注。
晓冉侧头,一张小脸埋入他掌心间,冰凉的泪珠,同时落在他掌心,“陆霆钧,在你心中,我究竟是你的什么?”难道,她只是他兴起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那么,为什么每一次在她要放弃的时候,他又要给她希望。
“我以为你知道。”他低柔的呢喃,修长的指尖抚摸过她额前零乱的碎发,“冉冉,你是我身上最软的那根肋骨。”
晓冉依旧在哭,却无意识的扬了下唇角。他总是这样,誓言美好的,让人不忍拒绝。即使,明知下一刻或许希望就会破灭,但晓冉依旧在飞蛾扑火。
“ròu麻。”她嘟囔了句。
“是吗?”陆霆钧轻笑着,吻了吻她冰凉的鼻尖,“难道冉冉没听过吗?女人是男人身上的那根肋骨,是男人致命的软肋,伤了哭了,痛的都是男人的心。”他紧握着她的小手,停留在心口的位置上。那里,依旧是湿漉的,被鲜血浸透着。
“你还在流血,陆霆钧,你先让医生包扎伤口好不好?”晓冉担忧的开口。
“不要。”陆霆钧有些负气的说道,“我死了不是正称你的心。”
“陆霆钧,求求你,去包扎伤口,好不好?陆霆钧,我拥有的太少,已经不能再失去了……安安,也不能没有爸爸。”晓冉抬眸凝望着他,一双漂亮的眸子盈溢着剔透的泪。
“乖,别哭,我会心疼的。”陆霆钧温柔的吻着她眼帘,拭去夺眶而出的泪。“冉冉,我是你的,对不对?”他诱哄着问道。
“嗯。”晓冉点头,她一心都惦记着他的伤,也顾不得他说着什么。
“那你呢,冉冉,你是我的吗?”他温柔呢喃,手掌轻轻托起她小巧的下巴,让她沦陷在他深邃如海洋般的墨眸中。
“是。”晓冉再次点头。
陆霆钧扬起绝美的笑,取出那枚失而复得的戒指,牵起她的小手,将戒指套上她右手无名指。“冉冉,嫁给我吧。”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的语气。
晓冉没有回答,却任由着他将戒指套在了自己纤细的指腹。那枚戒指,是她孩子的命换来的,闪亮的钻石,却染着鲜血的痕迹。如此想着,泪珠便一颗接着一颗不停的滚落了下来。“陆霆钧,我们真的可以拥有幸福吗?”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他们真的可以冲破世俗的枷锁,拥有平凡的爱qíng吗?!
“会的,冉冉,相信我。”他用如同膜拜的姿态,低头吻上她带着戒指的手背。
“你的伤……”晓冉再次提醒。
陆霆钧用手指随意的触碰了下,不以为意道,“没关系,只是皮ròu伤,死不了人的。等你睡下之后我再去处理伤口。”
“真的没事吗?”晓冉依旧一脸担忧的神qíng。
“嗯。”他含笑点头,然后,才取出了那支蝴蝶标本,小心翼翼的放在晓冉手中。
“这是?”晓冉不解。
“是南美洲的克罗墨蝶的标本,传说,这种蝴蝶很勇敢,可以飞过太平洋。”陆霆钧温柔的解释,修长的指轻轻摩擦过蝴蝶标本,湛蓝色的翅膀,看似脆弱不堪,却拥有着飞跃苍茫海洋的力量。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东西,很珍贵吗?”晓冉问道。一般来说,物以稀为贵。
“说不上价值,但是很稀有。”陆霆钧温声回答,心口的伤虽然不重,但依旧伴随着阵阵痛楚。而他固执的不去处理伤口,只是舍不得与晓冉间片刻的宁静时光。
“这个标本我是从一对老夫妻手中得来的,它有一个很唯美的故事。”陆霆钧再次开口,开始讲述那对老夫妻的故事。“大概是解放战争时期,年轻的女孩无意间救了一个身负重伤的男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两人却暗生qíng愫。女人的父母都是本分的人,在那时,算是家世清白。而男人却是国。民。党的军官,后来,跟随着蒋介石去了台湾。那时qíng势所bī,男人匆忙离开,临走时,只留给女人这支蝴蝶标本,并承诺她,很快就会回来娶她。”
但凡学过近现代史的都知道,建国初期,两。岸。关系十分紧张,大陆的人有亲属在台的,恨不得将关系断的gān净,那时,甚至不允许通书信,就这样,男人和女人彻底断了联系。
可是,那时女人却突然发现怀了男人的孩子,建国初期的时候,人们的思想还是守旧的,女子未婚先孕,是大罪过,光流言就能淹死人。女人的父母自然是恼火的,将女人打了个半死,但终究是自己的女儿,他们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继续,才买通了关系,说自己的女儿是烈士家属,肚子里的孩子是烈士遗孤,如此,才躲过了一劫。
女人带着孩子,一直生活在最初的那个四合院中,从不曾离开过,因为,她怕男人回来,会找不到她。后来,孩子逐渐长大了,大陆与台湾可以通航通邮通商了,女人在广播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喜极而泣,可是,欣喜只是短暂的,她等了很久,依旧没有等到男人的消息,希望在时间的磨砺下,变得越来越渺茫,但女人始终都没有放弃过。直到有一天,男人如从天而降般出现在她面前。
那时,女人正在厨房中做饭,男人拎着简单的行李站在院子中,仰头看着头顶四四方方的蓝天,十几年了,院中的苍天大树依旧屹立着。十几年的光yīn,男人苍老了,女人也不在如当年那般如花似玉,但他们心中的爱,却从没有消失过。
原来,这些年,男人在台湾同样承受着思念的煎熬,直到两。岸。关系缓和,他毫不犹豫的卖掉了台湾的铺子和房产,带着所有的积蓄回到大陆,寻找他的妻子,那一刻,两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谁说,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爱qíng?男人与女人相爱相守,不过短短的几个月,而他们却在没有丝毫希望的qíng况下,等了彼此十几年。因为,他们心中有爱。
陆霆钧牵起晓冉的手,温柔的凝望着她,淡淡的问道,“冉冉,也许,现在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也许,我无法让你看到任何希望,但我会全力以赴去筹划我们的未来,那么,你愿意像老婆婆等待老公公一样,等待着我的回归吗?”
晓冉抬起一双晶亮的眸子,专注的回望着他。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将头靠在了他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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