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炫夜听了连忙拉住她的衣袖,低声道:“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怜月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悦,却是没有说话。
尹炫夜只得松开手。
怜月打开门,请凌虚上人进来。
一进屋凌虚上人便热qíng地问道:“月儿,七王爷的身体可好些了?”
“多谢义父惦记,他已经没事了。”
“嗯,没事就好。”说着凌虚上人将手中提得药jiāo给她道:“这是我叫人特地下山买来的,对失血过多的人有大补,你快去煎一碗让王爷喝。”
说着他看向chuáng畔,只见尹炫夜双目紧闭,不由笑道:“老实说自从老夫认识七王爷以来这还是头一次见他受伤呢!哎,怜月你可要好好地照顾他,万一有个闪失,你、我可吃罪不起。”
怜月听了应了一声是,并没多心,回头见尹炫夜平躺在chuáng,明明没睡却在装睡,只得拿药去煎。
大约过了两个刻钟凌虚上人借故离去。
怜月掌着灯送至不远便返转回来,见药煎好了便将药倒出来用碗盛了,端进屋里见尹炫夜仍是躺着没动不由走到chuáng边轻声唤道:“王爷,王爷“
尹炫夜翻了个身似醒非醒,动了动嘴唇。
怜月无奈地叹了一声,只得唤道:”炫夜。”
尹炫夜微微一笑睁开眼睛看了看她,正要翻身坐起来却是抽了一口冷气,发出一声道:”痛”
怜月不由连忙放下碗扶住他道:”可是伤口疼了?”
尹炫夜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怜月微微一怔,有心想说他两句,但见他痛得皱起了眉头,想到他真是有伤在身不由心中一软,温声说道:”算了,你还是躺着吧,我来喂你。”
“好。”尹炫夜满意地躺下。
怜月总觉得自己好像又上了他的当,当下蹙起眉却只得沉着端起药来舀起一勺chuī了chuī送到他嘴边道:”喝吧,小心一点儿,别弄撒了。”
尹炫夜张口就着她的手势慢慢将药喝下。
怜月喂得很慢,动作轻柔,看着他,眼中渐渐淡了下来。
一勺勺直到碗见底尹炫夜才叹了一声,说道”这是什么药?怎么这么苦?”
“ 良药苦口,那有药不苦的。”怜月淡淡说着,不与探究。
尹炫夜却是沉思道:”可是我怎么觉得那老狐狸好像话里有话不太对劲呢?”
怜月摇了摇头不作理会。
尹炫夜望着她的身影,想到自己受了点皮ròu之苦却引得她百般照顾,不由心中一dàng,缓缓一笑说道:”怪我多心,怜月,今天晚上你陪我睡可好?“
25 心意
闻言怜月略略一惊,连忙站起来。
尹炫夜却一把拉住她的衣袖,挣扎坐起来道:“你不用紧张,我只想你陪着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怜月又愣了一下,只得说道: “好吧,我将碗放下,回来陪你。”
尹炫夜顿时松开手,果然见她将碗放下,转身回来拨亮了灯慢慢手持过来放在chuáng边,看着他歪在支手撑着下巴,一双锐眼盯着她瞧,似乎生出了许多柔qíng,她的心顿时一阵不安,有了一丝犹豫。
他却象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向里挪了挪笑道:“过来。”
怜月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多话径自过来合衣躺下了。
折腾了一天怜月也觉得有些乏了,闭上眼准备睡去。
尹炫夜却一只手攀上她的腰低声问道:“累了吗?”
“嗯”
“我想跟你说句话。”
怜月无语。
见她侧卧着不动背对着他,尹炫夜轻叹了一声,眼中似乎多出了一分坚决又生出一份柔qíng,轻声问道:“我该拿你怎么办?你可有什么想法,往后如何打算?”
怜月苦笑了一下自嘲道:“打算?我能有什么打算?如果我说我只想在谷里平平淡淡地待一辈子你愿意吗?”说到这儿她微微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人活着要面对现实,就像现在我明明知道你在演戏施得是苦计,可是我”
突然被人揭穿,尹炫夜身体略略一僵
想听她继续说下去,却听她长叹了一声低声道:“早点歇着吧,我的心意已经说白了,如果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以后再说吧,我累了想早点睡。”说完她不再多想闭上了眼。
“怜月”
她无言。
尹炫夜皱了一下眉。
半晌感觉到她沉沉睡了过去,他方才坐起来凝望着她的熟睡的容颜,慢慢握上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呢喃道:“我懂了。怜月,还有一句话我想告诉你: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一夜无梦,怜月睡得很沉。
醒来时身畔的人影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也没多想,起来收拾了被褥,开打房门,却见谷内平添了许多列队等候的侍卫。她微微一怔,门外左右各站了一名侍卫,见她出来连忙转过身来拱手道: “小人见过凌姑娘。”
凌姑娘?怜月略略一怔,好陌生的称呼,正拿捏不准所是为何。
远远就见人群中有人走来,正是尹轻扬。
他缓缓走过来,挥了挥手,那两名侍卫立刻退下走出十米之外,他才浅浅笑道:“七哥走了。”
“他走了?”怜月怔了怔,几乎有些难以置信,他就这样走了。
就见尹轻扬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她手上,轻轻道:“临走前他留下了一封信叫我转jiāo给你,你看看吧。”
“什么信?”怜月又是一怔。
尹轻扬道:“信上的内容我不知道,不过你拆开信来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怜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将信拆开
一笔抗锵有力的字迹随即展现在眼前,只见上面写道:
“怜月,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在回云都的途中。经过这三个多月的相处,你的心意我懂了,相信我的心你也懂!
我走了,你不必担心魏国那方面的动静,我心中有数,用不了多久全天下人都会皆知良王妃已故。而我尹炫夜将会在半年之后前来凌波山正式拜见你义父,请他将你许配于我”
看到这儿怜月心中微微一颤呆了一呆,待定下心神来看向一旁站着的尹轻扬,见他也是一直盯着她在看不明究理,不由沉着定了定神继续往下看去。
“怜月,这一次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你记住了半年之后我来凌波山,到时候你必须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如果你不答应,我也不会qiáng求,不过我会坚持一直等到你答应为止。
惜儿被我带走了,这小丫头被你义父宠得无法无天,若不加以调教,只怕日后不知会惹出多少祸事,所以我必须将她带走。你放心,我不会用她威胁你,毕竟这是我惟一的孩子,将来不管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待我百年之后,我的王位都会由她来继承。
话到此处不再多说,望自珍重!夫:尹炫夜留。”
看完信怜月不知道该说什么。
“信上都说了些什么?”
怜月看了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将信jiāo给了他。
尹轻扬接过信来看了一遍,仿佛不敢相信,又仔细看了一遍,尤其是在看‘将来不管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待我百年之后,我的王位都会由她来继承。’这一句话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七哥竟然想将自己的藩地传给女儿来统治,这可是千百年来前所未有闻所未闻的奇事!皇上会答应吗?母后会同意吗,还有满朝的文武百官?!
想到这儿他不由联想到圆妃被废、长公主被逐出宫的事。蓦然惊觉,七哥对尹惜得宠爱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尹惜跟长公主之争皇上之所以妥协让步,是因为七哥手上掌握着西武国三分之一的兵权。如果到时候七哥让尹惜继位皇上想不答应只怕也是无力回天。
长长地叹了口气,尹轻扬不由在心中道,看来为了挽回怜月的心七哥真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既然如此他还争什么?跟七哥比起来他的心计终是不如他。于是放下心怀道:“看来师傅的一片好意我只能心领了。”
“ 什么?”怜月不解。
尹轻扬只能看着她长叹了一声,放开胸怀道:“月儿,师傅劝我对你不能放手,如今看来我终究是晚了七哥一步,不想放弃都不成了。”
闻言怜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千思百转只觉得眼睛发热,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尹轻扬走到她身侧轻声道:“月儿,我问你,你心中可曾有过我?”
怜月浑身一震,怔怔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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