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他顿了顿,辰辰浑身一僵。
“在一起过。”
心,很疼,但她忍住,她想听他继续说。
“她和宁红没有别的亲人了,两个小姑娘,没文化,没手艺,只能靠gān那个赚钱。
我也是个穷小子,根本帮不上她的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
她闭起眼,不想看他的表qíng,他动qíng的语调已经让她的心难受的快要爆裂了,手不知不觉地抓紧了他的衣服下摆。
“我18岁的时候被尧爷看中了,选去做高级保镖,我高兴坏了,那可以赚很多钱,至少能让她们不再靠皮ròu过日子。
就在那天晚上,我还没来得及把好消息告诉她,她跟一个男人出台,结果被骗到野外……那个男人抢劫了她,还捅了她一刀。
她的手机也被抢走了,周围又是荒郊,我和宁红露露庆祝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时,她就趴在泥土上,绝望的流gān了最后一滴血。”
她从他怀里坐直了身体,没有表qíng的看着他,又是那种表qíng,心痛,沉肃,无奈。
为什么他会用那种语调说起宁翠?认识他这么久,她好象第一次听见他不用嘲讽讥诮的语气说话,说的那么动qíng,那么真挚。
他也看着她,抿了抿嘴,眼神一凛,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
“辰辰,露露和宁红只是我的朋友,是和我从最苦的时候一路走过来的,就像亲人。”
她瞪着他,朋友?亲人?她看不像!就她俩那如刀似钩的眼神,分明是恨她抢了她们的男人!
“那宁翠呢?”她尖锐地问,这才是重点。
“如果……她还活着,也会像露露和她姐姐一样,和我变成现在的关系。”
“现在什么关系?”她眯起眼,狐疑地瞥着他。
他看着她挑了挑嘴角,刚才的那一阵痛以及在她面前说起他最卑微的那段经历的压抑已经过去,他轻松地淡笑,恢复常态。
探臂搂住她,她照例挣扎,他故意加劲,她终于败下阵,气呼呼地缩在他怀里不动了。
“反正不像你想的那种关系。”他低笑,把下巴撑在她肩窝上。
“你和她们上没上过chuáng?”
“……”他沉默。
一股急火,不出声就等于承认,她就知道!想想,一个在逍遥场所当保安的俊俏小伙儿,三个出身可怜的风尘少女,烈火gān柴,又都不是三贞九烈的主儿,gān净不了!
“你的爱qíng也太伟大了点!”她冷笑。
唐凌涛皱眉,她不会懂,她没在那种因为贫穷而连尊严都丧失的环境里生活过。
她们每天用身体在各种各样陌生的男人那儿赚钱,老的、丑的、浑身发臭的、xing变态的……和自己喜欢的男人上chuáng对她们来说都是一种心灵上的慰藉,虽然说出来显得那么荒唐。
几乎每个看场子的保安都会和场子里的姑娘有些不清不楚……在尊严的最边缘,他们互相需要。
爱qíng?没满20,无亲无靠……爱qíng?那是吃饱穿暖以后才玩的起的。
他喜欢宁翠,可还是必须忍受她从“客人”那儿赚钱。
痛苦、现实、贫穷让很多事都麻木了,和她说,她只会觉得肮脏。
“辰辰……”他把她抱的更紧,“别再揪住过去,我们现在真的只是朋友。”
她在他怀里仍旧气呼呼的,他笑了笑,真好,在他有能力拥有爱qíng的时候……碰见了她。
番外 不算遥远的过去(上)
唐凌涛垂着眼,没有表qíng地看自己那双已经快破了的脏球鞋。
“他不行。”堆着各种杂物的房间里,坐在椅子上的一个壮硕的男人用牙签剔着牙,一只脚蹬在椅子角上不停的抖,看着眼前的少年嗤笑。
“得富哥,别看他像个大姑娘似的,能赤手空拳撂倒‘红天’的三个壮小伙子。”带唐凌涛来的老张弓着腰在潘得富耳边说,有些唏嘘,“要不是他,今天我没防备,非折在‘红天’那帮人手里。”
“他?”潘得富显然不信,吐掉牙签,“小子,你多大?”
“16。”唐凌涛看都不看他,他挑衅的眼神让他的血越来越冷,独自在世面上混久了,他愤怒的时候血不发热反而变冷。
“长成这个样子当什么看场子的?”潘得富嘿嘿怪笑,“介绍给花狐狸,直接当鸭,那多赚钱?小子!这活儿你gān不了,滚吧!”
潘得富眼一花,原本翘起腿的椅子被一股蛮力一推,身子顿时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他也不是等闲之辈,顺势用胳膊去撑地,想稳住坠势,腿也同时发力准备一个鲤鱼打挺。
出乎他的意料,那个细皮嫩ròu的小子竟然是个打架的行家,一个扫堂腿踢在他的小腿骨上,最吃劲的地方被外力一击,顿时把他震得失去平衡,摔跌在地还láng狈地滑出很远,脑袋差点撞到墙上。
“妈的,来人!来人!”潘得富火了,推开还想劝他的老张,把场子里的几个壮汉都喊来,“给老子好好收拾一下这个小兔崽子!他妈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地盘?!揍他,揍死了老子担着。”
唐凌涛的眼缓慢地扫过这几个比他壮上一倍的男人,冷冷一笑,“来啊,老子不怕死!”
真动起手来到底对方人多,打倒了四个,却被一拳猛捣在肚子上,嗓子一甜,眼前都黑了。
就这短短的一瞬,已经打红眼的男人们都招呼上来,唐凌涛倒在地上,满脸是血的笑了,死么?他的确不怕,早活够了!
“住手!”一个非常年轻的男人声音,不响亮,却有绝对的威势。
周围一下子很静,唐凌涛躺在地上,没去理会。
“架起来。”那个年轻的声音说。
那是个非常漂亮的少年,唐凌涛眯着眼,固执地抬起下巴看他,少年像模像样的穿着考究的西装,沉着脸,虽然眼睛里的凶横如同野shòu,毕竟年纪太轻。
他身上的贵气与这个肮脏的地方格格不入,他身边跟的几个脸色冷肃的随从把潘得富的手下显得像是一群民工。
“予哥——”潘得富一脸巴结,年纪都快是少年的叔叔,还恭敬地对着少年弓下腰。
尧天予看着对面被架着却还是一脸不羁的少年,瞥了瞥一边已经倒下的四个大汉,没受过正式训练,能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
他喜欢他的眼神,冷傲,凌厉,决不屈服。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你呢?”唐凌涛挑着流血的嘴角冷笑着反问。
几个随从一脸不忿地准备上前,被尧天予用眼神漠然一扫又都白了脸退回原位。
“尧天予。”
“唐凌涛。”
两人互相看着,都在对方身上找到了些熟悉的东西。
“留下他。”尧天予吩咐一边的潘得富。
唐凌涛呸呸地吐出嘴里的血,妈的,下手真重,他被安排在走廊最拐角的那间yīn暗的楼梯间里住,连个窗户都没有,其他保安都住四人间的宿舍,潘得富还真是个爱记仇的家伙。
他活动一下手臂,还行,没断。
他走出只能勉qiáng站直身体的小屋,算不算已经有工作了?他撇嘴笑了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别看这里脏脏乱乱,前面华丽着呢,还有漂亮的妞儿,只要有地方住,有饭吃,他什么都不在乎。
走廊的尽头灯光很亮,有人在吸烟,缭绕的白雾在拐角弥漫开,他走过去,“给一根儿。”
靠在墙上抽烟的是个化着浓妆的少女,年纪太小,妆再浓也还是能看出些生涩。
“新来的?”少女把手里的一包烟都扔给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嗯。”唐凌涛抽出一支,少女熟练地用打火机为他点上。
“我叫露露,你呢?”她用眼角含着媚瞟他。
“唐凌涛。”他大口吸了两下,喷出烟,“厨房在哪儿?我去弄点吃的。”他真饿了,两天没吃饭。
露露嗤嗤的笑,“这儿的后橱经理jīng的像huáng鼠láng似的,饿啦?跟我来吧。”
唐凌涛跟着她来到一间小屋,一路上都是妖媚的少女们看着他和露露笑,放dàng地调侃着:“露露,这回运气这么好啊?用完了也借我们新鲜新鲜!”露露显然十分得意,还笑出声来。
唐凌涛置若罔闻地跟着露露,他只不过想要一顿饱饭。
在房间里还有两个姑娘,一个已经穿上bào露的装束化好妆准备“上工”,另一个还穿着睡衣,头发有些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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