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对她暧昧的眨眨眼,说道:“是啊。都是些女人家补身的药,你生过孩子,身子许是亏的,我特意让太医院给调制那些,你回去泡茶喝也好,煮粥吃也好,或者直接煎了吃更好,总之啊,我要你们年底就给我造个重孙儿重孙女出来。”
容吟霜一脸为难,可是孙嬷嬷却将药塞入了她的手,然后老太太就对她挥手说道: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快些回去,我等你们好消息啊。”
“……”
就这样,无辜的容吟霜被‘赶’出了温郡王府,低头看着手里捧着的几包印有太医院标志的药包,yù哭无泪……她这是跟喝药分不开了是吗?日子还能不能好了?
晚上回去将郡王府的遭遇告诉了顾叶安,原想博得一些他的同qíng,让他能够稍微安慰一番自己,谁料顾叶安听了之后,非但没有安慰她,反而对着老太太所在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说道:
“还是老太太懂我啊。”
气得容吟霜忍不住在他背上拍了两下,顾叶安却是不觉得疼,反过来将她搂入了怀,说道:
“娘子,你说我们是在生一个好呢?还是两个好呢?还是gān脆三个四个一起来好呢?”
“……”
容吟霜被他这样的话说的满面通红,从他怀里挣扎了开去,忍不住横了他一眼,又羞又臊的跑出了房门,去了子然居士屋里躲清净了。
又过了两个月,终究是等到了中秋宝叔与月娘成亲的日子,容吟霜携家带口一同去参加了两人的婚宴,宝叔在城里有自己的房子,婚宴就在那宅子里举办的,大概五六桌人,除了宝叔的几个朋友,也就只有一些茶楼的同事,然后便是容吟霜一家了,月娘原本就是跟着青梅竹马的阿qiáng逃荒来到京城的,阿qiáng哥死后,她家中也无亲人,宝叔对她珍爱如宝,尽一切努力给了月娘最舒适的生活。
原本,宝叔是想另外聘请糕点师傅去茶楼做事,让月娘可以歇下来享一享清福,可是月娘却不愿离开茶楼在家里闲着,她将茶楼的事qíng当做是自己的一份事业,坚持留在茶楼,宝叔拗不过她也只好答应。
容吟霜如之前所说的那般,给宝叔和月娘包了一份大大的红包,宝叔知道她现在已今非昔比,手里银钱充裕,便就没再拒绝她的好意,收下了那份饱含祝福的心意。
从宝叔家吃完了喜酒出来之后,大儿和幺儿在前头跑跳,容吟霜和顾叶安十指紧扣,缓步走在依旧人声鼎沸的大街上。
今天是中秋佳节,街面上十分热闹,各种花灯让人眼花缭乱,偶尔升起的烟花更是增添了不少喜庆,叫人仰头驻足观望,让美好的画面在人们的记忆中定格。
经过人群,容吟霜见大儿和幺儿跑的有些远了,就小跑追了上去,将大的牵在手里,小的抱在怀里,正要转身,却在一个收拾摊位前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叶安走来,接过了她手中的孩子,对她问道:
“你在看什么?”
容吟霜像是受了牵引般,往路边的一个首饰摊位那儿走了过去,这个背影看着真是熟悉,还有这穿衣打扮,发髻簪花,全都让她瞬间就想起了一个人——赵倩!
容吟霜快要走到摊位的时候,‘赵倩’的身影突然动了,转过头来一看,竟然是温诺的脸,容吟霜蹙眉看着那面无表qíng的温诺,只听她对身后的丫鬟和婆子说道:
“这些东西都挺好的,全要了吧。”
管账的婆子立刻上前与摊主算账付钱,容吟霜在穿行的人群中看着她,只觉得头皮发麻。
因为眼前这个温诺完全就不是她印象中的那样了,她的穿衣打扮,神态举止全都像是变了个人,从前的温诺喜欢高雅的色调,可是赵倩却偏爱红绿,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欣赏品味,而温诺此时盘的发髻,也是赵倩从前最爱的螺丝髻,她最爱在髻尾cha上一支小小的金凤钗……
这些细节打扮不可能有完全巧合的地方。
眼前这个温诺怕早已被人换了魂魄,占据了身体与意识,成为了一具空壳。
赵倩,回来了。
☆、第109章 张氏的求助
就在容吟霜一晃神的时候,先前还站在首饰摊位前的温诺却是不见了。
顾叶安从后头抱着孩子走过来,问道:
“怎么了?”
容吟霜回头看了看他,摇头说道:
“没什么。刚才看见温诺了,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她就又不见了。”
顾叶安将幺儿放了下来,替他把糖葫芦外的糖纸撕开递给他,说道:“温诺?看见就看见了,打什么招呼呀!合该她来跟你问安才是。”
容吟霜因为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赵倩回来了,所以也没有对顾叶安说起这事,一家四口人又在集市上逛了一会儿,这才坐车回家去了。
又过了几天,也没听说梅府传出什么不好的事qíng来,容吟霜也就将这件事qíng抛诸脑后了,毕竟温诺她不喜欢,赵倩她也不喜欢,不管她们之间现在发生了什么,只要不惹到她,她总不能贴上去管吧。
这么想着,她便还是过着自己的日子,平静而充实。
这日,她照例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留她下来用膳,容吟霜也没有拒绝,就派了老王回顾家送了个信给寻常都等她吃饭的子然居士。
老太太为了让她大补,让厨子做的都是一些大鱼大ròu大补的菜,容吟霜光是汤就喝了两大碗,是上好的田七乌jī汤,虽说田七和乌jī都不算什么名贵的食材,但是补气却是极好的。
正吃着饭,院子外头就传来一阵哭喊声,听着像是张氏的声音:
“老太太,救命啊。求老太太救命啊。”
老太太眉头一蹙,对外头问道:“外头怎么了?”
孙嬷嬷去探过后回来答道:“老太太,是张姨娘,她在院子外头跪着,说要求见老太太。”
“什么事?让她别嚎了,进来说话。”
孙嬷嬷领了老太太的命令,就去门口给张氏传话,张氏得到了老太太的召见,几乎是飞奔着进了老太太的屋,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对老太太磕头说道:
“老太太救命啊。求您让诺儿回来住吧,她在梅家真过不下去了啊。”
张氏说的声泪俱下,可是老太太却是丈二摸不到头脑,对她的话表示不解与怀疑:“怎么梅家nüè待她了?”
张氏连连摇头,哭泣的声音更大了,急得老太太将筷子‘啪’的放下,说道:“别嚎了,好好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但是声如洪钟,霸道了一辈子,总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敢造次,张氏本来胆子就小,见老太太发怒便就真的不敢哭了,在一旁硬是憋着气,气顺了之后,才说道:
“不是梅家nüè待她,是她……她,她变了!她变得不像是温诺,而像是另一个人了。从前她对我虽然不好,也缕缕说教于我,可是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我一声不吭的啊。”
老太太蹙眉不解:“你是说,她变得不对你凶了?”
张氏想了想,然后才犹豫着点了点头,却不了被老太太冷笑了一声:“她对你不凶了,你反而不自在了?”
老太太看着张氏是越看越生气,当年若不是她爬chuáng爬的快,就她这样的出身,这样的人品,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儿子收她的,就是做妾也不行,这样的女人太过软弱,生出的孩子定不能很好的教养,而事实证明,她的这个猜测是对的,张氏一生就只有温诺一个女儿,可是她把温诺教成了什么样子,大家有目共睹,所以,有的时候温诺对张氏无理,她这个最重礼法之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自己酿的苦酒,总要她自己喝完才是。
张氏又是一阵摇头,表qíng像是纠结的很,可是,却又没法说出什么正经的东西来给自己辩驳,容吟霜也放下了筷子,温和的对张氏说道:
“张姨娘的意思是不是,温诺妹妹的神态举止与细节品味变得不一样了?”
张氏擦了把眼泪,然后看着容吟霜,又是一阵头如捣蒜的点头赞同:“是是,就是这样的。”
容吟霜深吸一口气,对张氏的组织能力表示很怀疑,于是又说道:“张姨娘可否形容一番具体的变化?比如温诺妹妹从前喜欢什么,现在变成什么样,或是品味,或是口味,总要有对比,才能说的清楚吧?”
张姨娘经过容吟霜的点拨,终于有点明白了过来,立刻回想诉说:
“诺儿从前绝不会穿红戴绿,她从前最讨厌的就是这两种颜色,头上盘的髻,身上穿的衣,就连口味都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她不喜吃辣,可是最近却是嗜辣如命,我与她说话,她也从不以正眼看我,我问她问题,她也从不正面回答,可是,老太太您是知道的,诺儿的脾气根本不会这么安静的。”
“……”
老太太听完了张氏的陈述也陷入了沉思,然后她将目光投向了容吟霜身上,看了一会儿才对张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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