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博的声音越来越轻,呼吸也越来越平稳。可拥着蒋梦瑶的手却丝毫不肯放松,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感觉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彼此,温馨祥和。
另一间帐篷里,戚氏正趴在帐篷口,偷偷的掀起了点帘子,等了好一会儿,直到蒋梦瑶和高博帐篷里的灯火熄灭了,她才肯放下帘子,回到了chuáng铺之上。
蒋源正在看一张高博给他的关外地图,打量自家娘子好一会儿了,见她回来,不禁问道:
“娘子啊,你在看什么呀!这么放心不下闺女,怎么不让她跟你睡呢?”
戚氏白了一眼蒋源,说道:
“跟我睡有什么用啊。真是块木头。”
蒋源抬眼,觉得好冤枉,委屈的说:“娘子,我又说错什么啦?”
戚氏用一副‘你没救了’的眼神把蒋源上下看了个遍,然后才凑过去,在蒋源的耳朵边上说了几句话,蒋源这才尴尬的看着她,说道:
“会不会太早了?”
戚氏掐了他一下:“早什么早?你闺女都嫁给人家一年多了,还早啊?我看女婿也是个厚道的,咱闺女早些替他开枝散叶,再生几个孩儿,将来总能有个依靠。”
在戚氏的认知中,女人还是得有孩子才稳妥,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蒋源却不以为意,说道:“女婿厚道不是挺好的,他对咱们阿梦是真的挺好,孩子的事总要顺其自然才好,女儿女婿现在这样也挺好,两小无猜的,等他们自己qíng到浓时,自然就会想这些事qíng啦。咱们用不着cao心,更何况,男人对女人好,跟孩子其实没多大关系。就好像你我,你纵然没有替我生孩子,我自然也会对你好的。”
蒋源的一番甜言蜜语,说的虽然笨拙,可是却还是让戚氏听了很受用,在他额头上戳了戳,两人这才拥在了一起。
蒋源知道她这是担心女儿,不禁对戚氏说了些宽慰的话。
“从前是咱们不了解女婿的为人,今天算是知道了,他虽出身皇族,但却自小受身份所害,因此对待身边的人和事未免偏激,可是他本身还是很不错的,胸中自有一股正气,未必就染上了不好的习气,我觉得他是真的想跟咱们阿梦过一辈子的,他有胆识,有气度,也有责任感,咱们阿梦jiāo给他,只管放心就好,定不会受委屈才是。”
戚氏半信半疑,说道:“你这才跟他接触一天,就这么帮着他说话,会不会太随便啦。”
蒋源自信满满:“一天怎么了?一个人的品行是看细节的,女婿谈吐大方,胸有丘壑,是一方大丈夫,这样的男人我虽不能保证他今后会不会纳妾,但是,他既然让阿梦做了他的正妻,那就势必会给阿梦正妻所拥有的一切,包括感qíng。咱们阿梦自小无拘无束,正需要这样一个远离是非之地和女婿培养感qíng,在这里没有gān扰的qíng况下,培养出的感qíng,才是长远坚定的。反正我是一万个支持女婿的。娘子你就等着看好了。”
“唉,你和闺女都着了魔了,我可不像你们这样盲目,我要真的看到了他将来对咱们闺女好,才会真心的认可他,你们现在说这些,都没用。”
“好好好。咱们就等着看好了。时辰不早了,快睡吧。”
“……”
说完这些之后,蒋源也去将烛火熄灭,搂着戚氏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高博就来给蒋源他们请安,一家人吃过了早饭,高博便带着他们去了后方建造中的城堡中转了一圈。
因为地方较大,所以,戚氏和蒋梦瑶是坐在马车去的,高博和蒋源骑马走在前头,在路上的时候,戚氏对蒋梦瑶问道:
“怎么样?”
蒋梦瑶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娘亲这是问什么,后来在看见戚氏那暧昧不清的眼神时才猛地醒悟:
“啊?哦!那个啊……呃……”
戚氏不用听她说,看她的表qíng就知道这丫头没办成,就横了她一眼:“你呀!”
高博带着蒋源夫妇进到城堡之中,汪梓恒和左翁皆前来拜见,尤其对蒋源特别的殷勤周至,热qíng的让蒋源都摸不着头脑,左翁还一个劲的与他说什么:
“蒋先生好学问,蒋先生乃一代大匠,蒋先生乃吾辈楷模云云。”
可把蒋源弄得一头雾水,蒋梦瑶却在旁边看的心惊ròu跳,生怕左翁和汪梓恒再跟他爹讨论一番工程上的什么问题,那可就露馅儿了。
事实上左翁和汪梓恒之所以对蒋源这样,原因就在于蒋梦瑶当初把建筑上的所有新奇构思和原理介绍全都归功在她家老爹身上,大家有什么疑惑的地方,一句‘哦,我爹说的。我爹教我的’就行了,大家也不会追问,你爹怎么知道的啊,你爹怎么怎么啊。
幸好,左翁和汪梓恒对蒋梦瑶的话深信不疑,对蒋源敬佩在心中,并未问出什么不合常理的问题来。
因为工程还未竣工,所以,他们也最多就是看个框架什么的,城堡里到处都是人来人往,高博的几百侍卫,还有村里的男人们全都来帮忙了,再加上之前攻山之时,攻下来的山贼俘虏,少说也有七八百人在里面忙碌,因此,高博带着蒋源他们转了一圈,也就回去了营地。
“哎呀,真是远看不知道,近看吓一跳,这么大,你们这是见堡垒啊,还是建城池啊。我看里面还有好几条街道,怪不得这么多人日夜赶工小半年,还只是完成了一半不到。我看真要竣工,最起码到明年年底才行。”
蒋源走了一圈,浑身都湿透了,蒋梦瑶也领着戚氏回去换衣服了,高博不顾自己,先给蒋源递了被凉茶,说道:
“明年年底也不至于,不过要到下半年是肯定的。届时竣工了,我再派人传信,请岳父岳母再来住些时日。”
蒋源哈哈一笑,说道:“我估计得过两年才能来了,你岳母肚子里的孩子降生之后,我便要去边关,南疆之战一触即发,这一回也不知要去几年,阿梦还得要你多多照顾才是。”
高博这才知晓这个消息,昨晚他喝的有些多,回去之后,也只是跟蒋梦瑶说了一番体己话就睡了,所以,并未能与蒋梦瑶jiāo换消息。
“哦,南疆之战已然耗时多年,这一次如何?还像之前那几次般虚晃一招吗?”
蒋源摇头:“这回怕是真的,南疆新帝继位,野心勃勃,这一仗怕是在所难免了。算了,不说这些了,总之一句话,阿梦托你照顾了。”
高博微笑回道:“岳父大人放心,我必视她如珠如宝,断不叫她受任何委屈。”
蒋源欣慰的点点头。
而另一边,蒋梦瑶带着戚氏回去换衣服,与戚氏说起了关外的人参生意。戚氏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追问道:
“阿梦,你是说,你打算倒卖人参?”
蒋梦瑶点头:“是啊。去年就做了准备。娘你不知道,关外的人参市场乱的很,多有以次充好之事发生,我好不容易才叫霍青他们给我把路铲平,上个月,已经有一批人参送入了市场,价格正在回升,若是能抓住这个机会,无论是由南向北倒卖,还是由北向南销售,全都是看得见的利润,只是,我在关外根基不稳,并且也没有商队可以来往南北,娘你有什么好建议没有?”
戚氏在做生意上有很大的天分,这些年自然也是赚了个盆满钵满,可是,此时听女儿说起生意来,只觉得这项目是好的,只是不免让人有些担忧。
“建议……有倒是有,只不过阿梦啊,你确定你也要和娘一样,走上商妇的路吗?女婿他……知道吗?”
戚氏虽然做生意赚了不少钱,但也因此失了名声,商妇之名便已像是烙印般烙在了她的身上,今生今世都别想再洗gān净了,可是她那个时候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而一个家里,只要有一个人担上这个名也就行了,女儿这般想不开的往里头钻,却是为了什么呢。
蒋梦瑶看着戚氏,隐约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点点头,说道:“他知道啊。我做什么事,他一般都不会反对的,也是因为他派人支持,所以,我才能勉qiáng在关外开辟出了这条路,现在已经开始供应上了,各家药铺也承认了我的货源,可是,这也只是在关外,我觉得真正的市场,应该是由北向南延伸的,可我空有货源,却无运货与销售的渠道,娘您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知道的总比我多一些吧。”
女婿既然同意了,那么戚氏总归心里还安稳一些,说道:
“运货与销售渠道你倒可以不必担心,我在京里也不是白白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的,船只我自己就有五六条,另外漕帮的帮主夫人与我也是密友,她手上的船只就多如繁星,各家港口也是极为全面的。”
蒋梦瑶一喜,就知道生意上的事qíng还得问她娘才行,当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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