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老太爷亲手写的休书,把那个女人赶出去就名正言顺了。”二郎媳妇儿如是说道,她早就看韦氏不顺眼了。
“名正言顺倒是不错,就怕有人阻挠。上回不也还有那云表婶去给她通风报信,传递状纸吗?若是咱们前脚把她赶出去,云表婶后脚就去告状,那咱们岂不是糟了嘛。”三郎媳妇儿平时也没少受气,对这件事也十分赞同,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那就连云表婶一起打断了腿赶出去,我就不相信,外头没人帮她们,她们还能自己爬着去告状吗?”四郎媳妇儿本来也是个凶的,只是来了戚家之后才给管教的服服帖帖的,现在可是报仇的时候,也没客气。
“她们爬着去告状也不无可能,gān脆打断了腿送到外地去吧,两个断了腿的女人,就不信她们还能爬回京城。”五郎媳妇儿年纪虽小,可想法一点都不输给她的四个嫂嫂。
闫氏点赞,大家点赞,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
“此事宜早不宜晚,我这就去布置。成安郡王府那里也要先去探探口风,若是他们还想理会,那咱们就得换个计划。”闫氏做最终总结。
“成安郡王府才不会管她呢。成安郡王死后,是她的大弟弟袭了爵位,那弟弟的原配夫人听说也是给她bī死的,这时他们会帮她才怪!”三郎媳妇儿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关系。
闫氏点头:“好,既然如此,咱们就把这场戏演的漂亮些,各自管好各自屋里的男人,让他们别在这节骨眼儿上站出来多事,咱们戚家能不能再站起来,成败在此一举了。”
“好。”
几个女人击掌为誓,颇有一番豪气gān云。
是夜,闫氏和几个孙子媳妇儿,带着几个家丁,一人举着家法,一人托着藤条,另一人则拿着一只托盘,上头放着一纸文书,走到门前,就有人替闫氏踢开了韦氏的房门。
韦氏正在喝药,云氏在一旁伺候,看见这么大的阵仗,云氏也觉得不妙了。
云氏平日里对她们自然都是呼来喝去的,现下虽然心中害怕,可却还是硬撑着气势,怒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混账东西,打扰了太夫人休息该当何罪?还不给我滚出去!”
闫氏勾唇一笑,找了张凳子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手一挥,身后的人的确是动了,不过,却是将房门关了起来,并落下了门闩。
云氏心中一下子就没底了,将药碗放下,扶着韦氏坐起来,只听韦氏用她漏风的门牙呵斥道:
“坟藏动四,书郎里们将拉大?”(混账东西,谁让你们进来的?)
闫氏和几个妯娌忍不住偷笑出来,韦氏也觉得自己现在的口音不适合训话,就对云氏使了眼色,让云氏说。
云氏却迟迟不敢开口,闫氏这才好整以暇的说道:
“太夫人。容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你也知道,你平时的为人有多么失败,我只是说了一句,大家就都随我来声讨你了,没想到你现在火气还这么大,我替你来……降降火,可好?”
闫氏一伸手,身边就有人把托盘上的纸递到她手中,只见闫氏笑着对韦氏问道:“可知道这个是什么吗?我先不说,咱们还是先算算其他帐吧。”
说完,便对二郎媳妇儿看了一眼,二郎媳妇就开始罗列韦氏的罪状,什么殴打花匠致死,水溺丫鬟致死,韦氏手中曾经犯过好几天人命,也是因为她脾气太过bào躁,下人伺候不当,又赶上她发脾气的时候,那么被打死的几率就大大提高了。
二郎媳妇儿说完了之后,闫氏就对拿着藤条的下人说道:
“去吧,该怎么行家法,你们最清楚,曾经她用这套家法打了多少人,那今天就用这家法打回她好了。”闫氏看了一眼云氏,又道:“云表婶从前正是监刑人,今天也尝尝受刑的滋味吧。给我打!把腿打断!”
云氏大惊,不住后退:“不,不,你们不能打我。我,我……”我是太夫人的人,这句话还没说出口,那边太夫人的惨叫就传了过来。
“啊——啊——租嗖!租嗖!啊——”
一时间房中惨叫声此起彼伏,韦氏和云氏都被拖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打着,府内众媳妇儿无一避让,全都亲眼看着这作恶多端的主仆在这里伏法。
腿脚打的差不多了,闫氏喊停,云氏就大骂起来:
“你们简直太无法无天了。太夫人是你们的长辈,你们这样打她,就不怕天下人骂你们不孝吗?”
闫氏冷哼一声,几个媳妇儿对视一眼,只见闫氏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将纸展开,放在出气多过吸气的韦氏面前,说道:
“什么太夫人!也该醒醒了。老太爷亲笔书写的休书在此,你这个女人早已不是我们戚家的太夫人了。啧啧啧,真是活了一辈子都没活明白,你一个女人再怎么恶毒凶悍,最后只要男人一纸休书,照样能把你打回原形,你也是极品了,年纪这么一大把了,还给休了,真为你以后的生活担心。”
韦氏qiáng撑着最后的力气,看着面前的休书,这字迹她自然认得,当即就疯了:
“不阔棱,不阔棱……”
韦氏趴在地上猛用拳头敲着地面,嘴里吐出的全是一些听不懂的恶言恶语,闫氏觉得烦,一击掌,就有四五个衣帽周全的下人走了进来。
闫氏说道:
“待会儿出去后就灌哑药,送的远一些,若是被她们逃回了京城,可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几个下人连忙应答:“是,请少夫人放心,小的们一定将人送到天边,叫她们今生今世都爬不回京城。”
闫氏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原来她也可以残忍到这种地步,原来一个人被bī急了,是真的什么都敢做出来的,用yīn沉的笑容目送着被人捂住了嘴,不住挣扎的两个人,闫氏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
这下该是能jiāo差了。
高博难得休沐在家,两人闲来无事,就回了国公府,高博原是去找蒋源下棋的,可是蒋源去了衙所,边关传来了消息,说老国公蒋颜正过两天就要到了,蒋源回衙所准备一些接应事宜。
高博没见着蒋源,蒋梦瑶gān脆把他带到了戚昀那里,戚昀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敏感了,蒋梦瑶也知道外公好了很多,这才把高博带了过来,又给戚昀带了一些外头天心阁的糕点。
戚昀受过高博的见礼之后,蒋梦瑶就替他们摆开了棋盘,高博见戚昀的模样,偷偷的拉了拉蒋梦瑶的衣裙,问道:“你不是要我和外祖下棋吧,他……”
‘行不行’三个字还没问出来,蒋梦瑶就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你要是三盘之内能下赢了外祖,我就……”蒋梦瑶下半截没有说出来,而是紧贴着高博的耳朵嘀咕了一句话,高博哭笑不得,狐疑的问:
“我才不上当,你肯定是骗我的。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蒋梦瑶锤了一下高博的肩膀,然后才伸手要与之击掌,高博半信半疑的说道:“我告诉你啊,击过了掌就不能反悔了啊。到时候我可不管你是哭是闹是求,统统不会放过你的。”
蒋梦瑶脸上一红,横了他一眼,说道:“快下吧。要是你输了,你也要答应我,带我出城去骑马。”
高博自信满满的说:“娘子放心,我是不会输的。”
起手,落子,前五步,风平làng静;再来五步,稍有迟疑;再加五步,蹙眉凝想;最后五步,兵临城下……
戚昀落下最后一子,便把注意力全都放到了蒋梦瑶带来给他吃的糕点上,一口接着一口,蒋梦瑶怕他噎着,赶紧给他倒茶喝。
高博摸着额头,仍旧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再来,我偏不信了。”
于是主动收棋子入棋盒中,然后摆开阵势,请戚昀落子。这一回的态度,明显端正了很多。
蒋梦瑶偷笑着在戚昀耳旁说道:“外公,你要是全赢了,我明天还给你买糕点来吃,好不好?”
戚昀看着她郑重的点头:“嗯!”然后指着左边一盘白糖糕比了比手指,说道:“这个,两份!”
“没问题,管够!”蒋梦瑶看见高博吃瘪,就对戚昀豪气gān云的保证道。
高博:……
奋力一战,输!
再战再输,输!
再输再战,输!
一连五盘,全都是输输输输输!就连好涵养的高博都不禁把手里的棋子抛入了棋盒之中,郁闷的坐在那里。
戚昀盯着蒋梦瑶:“别忘了,两份!”
蒋梦瑶笑靥如花的点头。
高博:……无语凝噎!!!他自诩棋艺jīng湛,可没想到在这个看起来就不太正常的外祖手里,他就没有能撑过三十手的,可想而知,这个老头若是头脑清明的时候,该有多么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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