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歙转过头去,看着手里的杯子思考着什么,傅新桐觉得也许是时候将她上一世知道的事qíng一五一十的告诉顾歙了。他与承恩侯最终落得那样的下场,若不能早点防范,最后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外面传来:
“世子,夫人,公主府到了,请下马车。”
两人下了马车之后,发现萧氏和傅庆昭亲自在门前等他们,两人携手过去对二老拜下,萧氏脸上掩不住的笑意,顾歙命人将准备好的几车礼品尽数搬入公主府,然后跟随在傅庆昭和萧氏身后进了公主府。
萧氏从傅新桐下马车之后,就一直在打量她,傅新桐梳了妇人髻,但脸色看起来相当红润有光泽,显然这两天在顾家过得十分滋润,萧氏很满意,小夫妻俩这般恩爱,女婿心疼女儿,是每一个有女儿的母亲都希望的事qíng,心中暗叹没有看错女婿,果真是人品出众的。
众人在厅中说了一会儿话,萧氏让傅新桐去了内间,男人们在厅里继续聊天,下棋,傅庆昭去张罗棋盘的时候,傅星落凑过来对顾歙说道:“哎,那天之后你猜我在阮香楼又看见了谁?”
顾歙一愣:“大哥看见谁了?”
傅星落压低声音道:“你爹。我与兄弟们喝完了酒,出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你爹进门,跟他喝酒的那人我有个弟兄认识,说就是街面上的混子,光棍一条,有今朝没明日的那种,你爹怎么会和那样的人一起喝酒?”
两人正说着话,傅庆昭从门外走入,傅星落就赶忙坐直了身子,安静喝茶,傅庆昭看他神色有异,不禁问道:
“你们说什么呢?”
顾歙看了一眼傅星落,傅星落便赶忙紧张的打哈哈:“没,没说什么,爹你拿一个棋盘,咱们仨怎么下呀?”
傅庆昭乐了:“就你那臭气篓子还想跟我们下棋?边儿待着去,在旁边好好学学,云雁下棋的本事可比我高出好些呢。”
顾歙赶忙谦虚:“那是岳父您让着我呢,若真下,小婿可不是您的对手。”
两人在那里各自谦虚,傅星落听得都觉得ròu麻,傅庆昭和顾歙都是读书人,并且少年时都有过天才的名头,两个学问相当的聪明人在一起谈话,除了拽文就是对谈,傅星落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就没什么兴趣,自己跑到外面打拳去了,顾歙与傅庆昭对弈,屡屡被傅庆昭钻了空子,惹得傅庆昭高兴的同时,也叮嘱顾歙:
“你可别听星落的,全力以赴是对棋手最大的尊重。”
顾歙微微一笑,将一子落在了傅庆昭的机要之处,惹得傅庆昭赶忙回兵救助,顾歙单手捏着棋子,目光盯着棋盘,然而脑子里却在想着傅星落先前与他说的话。
傅星落他们看见的人应该就是周稳了,自从那日在望山亭看见周氏与周稳之后,顾歙就猜到了周稳会找他爹,只是没想到,他的动作那么快,居然当天就出手了。这么迫不及待,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四更啦。很多谜团就要解开。
☆、第163章
第163章
傅新桐被萧氏拉到内间, 按坐在软塌上,萧氏将傅新桐上下打量一圈后,问道:
“姑爷对你可好?顾家人对你可友善?侯爷跟侯夫人可满意你?”
萧氏接二连三的问题让傅新桐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但也明白萧氏这是关心则乱, 淡定自若的将萧氏也拉着坐在身旁,然后将那天在顾家成亲,以及这两天所见所闻告诉了萧氏知道,萧氏听了傅新桐说的话,悬着的一颗心, 算是彻底的放下了。
女儿出嫁这几天,她都睡的不怎么踏实, 就算她不担心女婿欺负女儿,却也担心女婿的家人刁难, 甚至也担心顾家是否有一些刁奴之类的, 会不会因为女儿初初嫁过去而为难她,现在总算是放心下来了。
傅新桐并没有告诉萧氏顾歙和他爹不和的事qíng, 免得娘亲担惊受怕, 她既然选择嫁给了顾歙,那么今后在顾家发生什么事qíng,都是她心甘qíng愿与顾歙一起承担的,没必要让萧氏多份心思。
萧氏明白了女儿在顾家没有受委屈,一切就都放心了,开开心心的出来安排饭菜去了,傅新桐在顾歙和傅庆昭旁边看了一会儿下棋,总觉得顾歙今日心不在焉的,心中奇怪,难道他是新女婿上门,要讨好老丈人了?
不愿妨碍顾歙‘尽孝’,傅新桐便去了院子里找傅星落玩儿,傅星落正将一块打磨过的大石头举过头顶练力气,今天因为傅新桐回门,所以傅星落特意休假一日,打算回来陪陪妹妹与妹夫,见傅新桐走过去,傅星落便将石头放下,发出一声巨响,傅新桐知道他是故意吓他,没高兴理他,兀自坐到亭子里去歇息,傅星落没吓到人,觉得听没有成就感的,gān脆取了架子上的长巾,一边擦拭一边来到亭子里,与傅新桐道:
“所以说,你这样的女人可真没意思,配合我一下又不会少块ròu。”
傅新桐横了他一眼:“就你这样幼稚,活该你单身,找不着媳妇儿。”
“嘿,傅新桐,我觉着你最近对我的态度可嚣张了,别以为你嫁了人,我就不敢收拾你了,把我惹急了,你们俩……我一起收拾!打的你们跪地求饶。”
傅星落的威胁傅新桐根本没放在眼里,嘴角轻蔑一笑,然后便无所谓的倒茶喝,傅星落努了努嘴,将傅新桐倒好的茶抢走,自己喝了起来,对傅新桐道:
“我说你们承恩侯府的人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傅新桐那样护着顾歙,傅星落就自动将傅新桐归类到了承恩侯府的人那一类去了。见傅新桐淡定喝茶,面露不解,傅星落便将先前跟顾歙说过一回的话对傅新桐也说了一遍,只见傅新桐的反应可比顾歙大多了,放下杯子,紧张的问道:
“你说真的?没看错?”
傅星落嗤鼻:“笑话,你可是我亲手送到承恩侯府去的,打头第一个我就瞧见了承恩侯,这才隔了一个晚上,怎么可能认错,刚才我告诉顾歙,他也一副不相信我的样子,我就那么让你们不放心啊?”
怪不得顾歙今天心不在焉的,原来心里在想这件事。
不得不说,那周稳的动作可够快的,白天里刚与周氏见面,傍晚就约承恩侯见面,这么着急做什么呢?他们是等不及了还是怎么的?
傅新桐单手撑着下颚,将眼睛闭上,开始冥想上一世发生的事qíng,她是在跟韩进臣成亲后一两年,承恩侯府才出事儿的,可是,事qíng不能完全按照上一世来看,毕竟这一世改变的事qíng太多了,很多事qíng有了因果之后,发生的时间和事件全都已经改变,所以说,难道是周稳等急了?
傅星落不明白,这小两口怎么都这样,听他说完承恩侯逛阮香楼的事qíng之后,都是这副让人看不懂的表qíng,顾歙还好,如常在里面陪傅庆昭下棋,可傅新桐就直接将他屏蔽在外,完全不和他说话了,弄得傅星落也不明白,自己将这件事告诉他们到底是对还是错。
因为傅新桐和顾歙心里装了事qíng,回门宴总觉得不那么尽兴,萧氏和傅庆昭都留两人在家里住几天再回去,傅新桐却坚持和顾歙回承恩侯府,惹得萧氏直说女儿胳膊肘往外拐。
马车里一阵沉默,顾歙率先开口对傅新桐问:“你是否有话与我说?”
傅新桐觉得顾歙现在越来越厉害了,她自问表面上装的很淡定,但不管如何假装,他都能第一眼就看出她心中所想,正这么想着,只听顾歙又道:
“夫人是否觉得我俩心有灵犀?”
顾歙心qíng看起来还不算糟糕,至少还有心思跟傅新桐打趣调笑,那是因为他现在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qíng一无所知,可是傅新桐却是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qíng的,既然发现了异样qíng况,总不能视而不见,任由事态发展。
表qíng正经下来,傅新桐对顾歙说道:
“咱们回家之后,我与你有话要说。”
顾歙见她这样正儿八经,觉得有点不习惯,但知道,她不是那种唬人的xing子,这么正经,定然是真的有话要说的,当即不敢懈怠,回到承恩侯府,两人便携手钻入了房,傅新桐把顾歙往chuáng边上带,顾歙奇道:
“夫人要说的话,得到chuáng上?”
傅新桐头也不回的说:“别贫嘴,我有正经的事qíng和你说呢。”
两人拖鞋爬上了chuáng,傅新桐将两边的帐慢也给放了下来,搞得十分神秘的样子,待一切准备都做好了之后,傅新桐才对顾歙认真说道:
“你可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过,你上一世的下场?”
顾歙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记得,你说我会弑父?这个我后来想想,应该不太可能吧,我纵然再怎么恨他,也决计不会像杀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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