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中午因为记挂着午后与他的约定,所以没吃什么东西,而先前在张家,她又把腹中之物吐了个gān净,此刻肚子里确实空空如也,咕噜咕噜的,金丝蜜的香味刺激着她,傅新桐再也忍不住,舀了一口吃,不得不说,这第一口就足以让她惊艳半生了。
入口即化,香甜淡雅,那羹中金丝不知是什么做的,像是糖饴,吃起来有股gān果的清香,咽下去之后,腹中暖烘烘的,胃里别提多舒服了,反正不管别人感觉怎么样,傅新桐觉得,这东西完全能够担得起‘镇楼甜品’四个字。
顾歙站在窗边看书,偶尔抬头看她一眼,就见她笑弯了眼睛,没有了平日里那股子聪明劲儿,变得傻乎乎的,但很显然,这种傻乎乎的神qíng更适合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
傅新桐一点不矜持,将碗盅吃了个底朝天,用勺子刮了又刮,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恨不得让顾歙再给她来一碗,幸好还残存一点理智,没有真的那么说,要不然可真要让顾歙笑掉大牙了。
傅新桐心满意足的放下碗,意犹未尽的咂咂嘴,不吝啬夸奖的对顾歙说道:
“我吃完啦,多谢款待,东西很好吃。”
顾歙拿着书走过来,没有看她有么有吃完,直接便往门口走去,面无表qíng的说了句:
“吃完了就走吧,时间不早了。”
傅新桐看了看窗外的夕阳,太阳都快下山了,她出门已经至少一个半时辰了,慌忙站起来,跟着顾歙走出去,两人沿着来时的路,走出了阮香楼,傅新桐看见那些个倚楼揽客的姑娘心有余悸,乖乖的贴在顾歙身旁,才得以不被骚扰。
肚子里暖暖的,傅新桐的心qíng都好了很多,乖乖爬上马车之后,居然愿意跟顾歙打趣了。
“你楼里的姑娘们也太奔放了些,真看不出来,是卖艺不卖身的。”
顾歙到了车里,光线没那么好了,gān脆把书卷起来,塞入了衣袖,好整以暇的看着傅新桐,冷冷说道:
“你也太不矜持了,真看不出来,是个年仅十二岁的闺阁千金。”
傅新桐:……
终于又体会了一把,有人把人给聊死了是什么感觉。
一路无话,马车很快就从阮香楼辗转回到了皓兰轩,傅新桐回头看来一眼顾歙,见他正闭目养神,便不打扰他,想直接下马车,可她刚走到帘子后头,还没伸手掀开,就听顾歙闭着眼睛说道:
“明天申时,阮香楼来,别忘了。”
傅新桐想回头拒绝,顾歙就对她挥挥手:“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别废话了,天色真不早了。”
跟这人说话,还真是分分钟要憋死。傅新桐真是不懂,怎么从前还觉得他是个翩翩君子呢,不接触不知道,京城里的所有人都被他那高洁尊贵的外表给骗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肚子的心眼儿!
对他这话不以为意,想着就算她明天不来,他又能把她怎么样呢。总不会因为她一次慡约,他就满天下去说她不正常吧。
“你若不来,我会亲自去你门上找你。自己看着办。”
傅新桐掀开帘子正要下去,就听见马车里幽幽的传出这么一句话来,差点让她脚步不稳,从车蹬子上摔下去,她说什么来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仗势欺人这四个字给他,不能更恰当了。
跳下马车后,画屏就撒丫子跑了过来,埋怨道:“哎呀姑娘,你都跑哪儿去了,可把我急坏了,天都黑了,再不回去的话可了不得。”
傅新桐没法和画屏解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qíng,因为就连她自己到现在还有点懵懵的,顾歙从马车里下来,目不斜视从她们主仆身边经过,傅新桐对着他的背影恨得牙痒痒,姚久娘出来迎接,把傅新桐请进了门,顾歙自顾自的往竹园去了,傅新桐跟在身后也不含糊,一路小跑,跑到了顾歙前头,一点都没有二人初见面时那种拘谨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她在顾歙面前也没有任何形象可言了,那还注意什么呀,怎么高兴怎么来呗,他看得惯也好,看不惯也罢,反正她又不想顾歙对她另眼相看。
竹园守卫认识傅新桐,直接就放她进去了,傅新桐一路奔到了她换衣裳的屋子里,在两个丫鬟的帮助下,匆匆忙忙的换好了衣裳,梳好发髻,走出房间。
原以为顾歙已经进去了,没想到傅新桐出来的时候,依旧撞见他坐在出门必经之路的小亭子里,傅新桐不qíng不愿的走过去,福了福身子,不等顾歙开口,就转身兔子一般撒了出去。
顾歙看着她那毫不做作的背影,今天第三回勾起了唇,双目微微眯起,但愿他今日的决定是正确的,这姑娘天赋异禀,若能收为己用,将来必成助力,却也有些担忧,自己将来要做的事qíng,前途未卜,无端端的把一个姑娘家拉扯进来,是否太过自私了。
但不管自私与否,他现在都必须要这么做才行。
傅新桐坐在自家的轿子里,虽说没有顾歙的马车舒服,可到底心安理得。想起明日还有约,忽然鼻子就发痒,一连打了好多个喷嚏,就连画屏都问她是不是着凉了。
只有傅新桐自己心里清楚,她哪里是着凉了,分明就是着魔了!遇着一个叫做顾歙的魔!
作者有话要说: 替换啦!对手戏蹭蹭的上来了~~~~~
☆、第50章
第50章
傅新桐在太阳下山之前,终于赶回了家。画屏老远就看见chūn桃在门口等待,看见傅新桐的轿子落下来之后,chūn桃就赶忙跑下了台阶,迎上来说道:
“怎的到现在才回来,夫人都问了两三回了。”
画屏替傅新桐掀开了轿帘子,傅新桐从里面走出,看了chūn桃一眼,问道:
“可摆饭了?”
这个时辰,正是傅家摆饭的时候。
“摆上了,今儿老太爷休沐在家,便集了几房一同吃饭,所以夫人才急着让奴婢来等着姑娘,若是姑娘片刻后再不回来,奴婢都要出去找了。”
傅新桐也知道今儿回来的有些晚,提着裙摆走上石阶,跨入傅家大门,看样子也没工夫让她梳洗换衣裳了,直奔主院而去。
主院的饭厅里,摆饭的丫鬟们已经开始往外撤,傅新桐知道自己来的还不算太晚,也就放心了,往饭厅里探头看了一眼,大夫人余氏在张罗,其他人应该还在偏厅里说话,傅新桐进去之后,跟余氏打了个招呼,余氏笑言:
“马上就开饭了,正好你来,随我去请老夫人。”
傅新桐应声,牵着余氏的手去了偏厅,里面言笑晏晏的,母慈子孝,三夫人最近特别巴结着老夫人,仿佛又回到了刚嫁进门的那段时间,到哪儿都把老夫人给哄得高高兴兴,宁氏天生就是调节气氛上的高手,有时候为了让老夫人高兴,惯于说别人的笑话儿,言语上没少得罪了人,可偏偏,段氏就吃她这一套,总念着老三家的好。
余氏和傅新桐一进门,宁氏就从老夫人面前回过头来,看见了傅新桐,破天荒的笑了起来:
“哟,正主儿回来了。刚说到三姑娘呢。”
傅新桐敛目一笑,上千给段氏她们行了礼,然后就走到萧氏身边,萧氏给她理了理袖子的内衬,宁氏没有得到傅新桐的回应,也不气恼,走过来又说:
“三姑娘这是能耐了,连家里人都不理会了。”
宁氏这是找茬儿,傅新桐鉴定完毕,抬眼看着宁氏,冷然掀唇笑道:“三婶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如何不理人了?没头没脑的,我刚进来,您就说这莫名的话,知道的说您是心直口快,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存心针对我呢。”
傅新桐觉得,自己也就在顾歙面前矮了那么一头,在其他人那儿,还真没怕过。
宁氏的脸色果然不好了,可也抹不开面儿跟一个小辈吵架,傅灵珊见母亲为难,便站了出来,主动对上了傅新桐,笑吟吟的说道:
“三妹妹这么大的火气做什么,我们先前正说你呢,说你是咱们家最出息的姑娘了,买了个山头,你这是要做山大王啊。”
傅灵珊的一句话,就让厅里的人全都抿嘴笑了起来。
傅新桐早就料到她们对她包山头的事qíng有看法,也料到她们会当面嘲讽,在她们看来,傅新桐的这个行为,简直和疯了没什么两样,徒增她们口中的笑柄罢了。
萧氏听了傅灵珊的话,生怕傅新桐受打击生气,打圆场道:
“哪是什么山大王,她就是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养养花罢了。养的都是些娇贵的兰花,一般地方养不出来。算是个兴趣吧。珊姐儿喜欢弹琴跳舞,三弟妹不是还专门重金请了女先生在家里教嘛,都是一样的。”
萧氏原是要打圆场,把傅新桐包山头的事qíng说成爱好,谁家孩子还没个爱好呢,可这话出来之后,宁氏却又不乐意了,走到段氏身旁,笑嘻嘻的针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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