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傅新桐别无选择,她在顾歙面前,连和他拼个鱼死网破的资格都没有,她就算死了,最多也就是爹娘和哥哥伤心,对傅家,对社会没有任何影响,她当然不想死,大概是拼了几辈子的运道,才让她重生回来,她还有很多事qíng要做,她想靠着自己的能力,为自己和家人谋求一个幸福的人生。
顾歙从她的表qíng看,就知道了她的答案,满意的点点头,冷然转身道:“考虑好了,那便没的改了,跟我进去吧,从今往后,你傅新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顾歙边走边说,走到门边停下脚步,缓缓回过了头,对傅新桐勾起了一抹冷酷的笑:“如有不忠,满门陪葬。”
如鬼似魅的声音在这空dàng的密室中幽幽回dàng,钻进傅新桐的耳朵,直戳心窝。震撼的难以附加,因为从顾歙的这句话听来,傅新桐就清楚的知道,他一定会说到做到……
接下来的时间傅新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顾歙将她带入了那忙碌的关键地带,将里面形形□□的人一一介绍给她认识,可是傅新桐脑子混乱的很,根本不记得顾歙说了什么,别人说了什么,连她自己说了什么都浑浑噩噩的不记得,只知道从今往后,她的人生,除了效忠,便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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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急急而下,豆大的水珠子打在窗子上,发出莎啦啦的声音。
傅家后院青雀居中灯火通明,丫鬟婆子来往不断,萧氏和傅庆昭全都守在chuáng边,萧氏焦急的一边替傅新桐擦汗,一边对跪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画屏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出去一趟就变成这样了呢?这么烫,还抽搐,大夫呢,大夫来了没有?”
萧氏平时脾气特别好,对下人也相当宽容,可是作为一个母亲,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生病而无能为力,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傅庆昭上前拍了拍她的背脊,往chuáng铺上陷入被褥中的女儿看了一眼,只见傅新桐面色cháo、红,眼珠子闭不上,不住颤抖,仿佛想睁开却睁不开,嘴唇嫣红嫣红,像是着了什么癔症似的,没由来就变成了这样。
画屏跪在一旁,也对chuáng铺上的傅新桐忧心极了,她就知道姑娘今天不对劲儿,她被姚久娘拖下了马车之后,不知道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再见她时,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早知道会变成现在的样子,画屏觉得就是爬也要爬着跟随自家姑娘去的。
夫人的问题问在画屏的心上,画屏想跟她说出实qíng,可她不敢说,因为她没有忘记,姚久娘把姑娘jiāo到她手里时说的那句话:若敢把今日看见之事说出去,我要你娘老子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画屏知道,姚久娘指的就是今天在马车上看见承恩侯府世子这件事。其实就算姚久娘不吩咐,画屏也不会将那件事说出去的,傅家是什么规矩她知道,如果让老夫人得知了三姑娘与其他外姓男子同一辆马车的话,等待三姑娘的结果,不会比现在更好。
“姑娘去皓兰轩收花,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回来之后,就这样了,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画屏的回答让萧氏无可奈何,又对外面催促大夫,过了片刻后,chūn桃打着雨伞走上了回廊,在外面就喊了起来:“来了来了,大夫来了。”
一个年老的大夫,身后跟着个药童,满身的风雨气,对萧氏和傅庆昭行过礼之后,就走到傅新桐的chuáng边,萧氏赶忙起身给他让位,并让画屏过来帮忙把傅新桐的手腕放平,让老大夫诊脉。
温暖的室内一阵安静,老大夫捻须诊脉过后,起身对傅庆昭和萧氏说道:
“老爷夫人不必担心,小姐是受了惊吓,一时郁结所致,只要开一些安神的药,在府里将养几日便无大碍。”
萧氏听了大夫的话,这才稍微放下心,拍着胸口,嘴里默念‘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之类的话,傅庆昭先前给傅新桐稍微诊了诊脉,所得的结果也是惊吓过度,如今有大夫的确认,心中就放心了,对老大夫比了个‘请’的手势,便带着大夫往一旁去斟酌药方去了。
萧氏再坐回傅新桐的chuáng边,慈爱的用帕子给傅新桐擦拭额前的汗珠子。
傅新桐感觉自己的魂魄一收一放的,身子仿若置身火海之中,可过了一会儿,又掉入了冰窖,半冷半热,痛苦不堪。满脑子都是上一世她被浸在水中的感受,口鼻难以呼吸,周身被绳索禁锢,动弹不得,可过了一会儿,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场景忽然又变了,她仿佛入到一处血腥的炼狱之中,炼狱里,周围满是血淋淋的尸体,只有一道孤孓的背影挺直站立,只见他满身是血,手里拿着一把染血的宝剑,冰寒彻骨的天地间,他口中呼出浓浓的雾气,看着气喘吁吁的,傅新桐看出来,这周围的人,全都应该死于他那把剑下,她不知道自己怎么靠近的他,只知道越来越近,近到咫尺之时,那背影猛地转身,一双冰煞黑眸带血嗜杀,直接对上了傅新桐的双眼,仿佛一把利剑,从傅新桐的眼睛里刺入,直cha心房。
“啊——”
傅新桐忍不住惊声尖叫起来,整个人从一处温暖的地方弹坐而起,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似的,急的直喘气,吓的趴在chuáng沿守了一夜的画屏一跳,爬起来就替傅新桐抹着后背,抱住她安慰:
“姑娘不怕,姑娘不怕,没事了,没事了。”
画屏的声音让傅新桐渐渐回过了神,缓缓转过脑袋,看向了她,混沌的眼神一点点恢复了清明,傅新桐又是满身的冷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才确定从梦境中回到了现实。
画屏见她安稳下来,又赶忙到一旁的水盆里给傅新桐拧了一方帕子过来,轻柔的替她擦汗,傅新桐觉得喉咙gān哑的厉害,对画屏指了指桌子,沙哑的说了句:
“水,要喝水。”
“哎,姑娘稍等。”画屏放下帕子,就麻利的去给傅新桐倒了一杯水过来,傅新桐夺过杯子,就一阵豪饮,却还不够,让画屏把整个水壶都拿了过来,她对着壶嘴chuī了起来,一直咕嘟咕嘟,直到肚子里喝满了,再也灌不下去,才放下水壶。深吸一口气后问道:
“我睡了多久?”
画屏回道:“一天一夜,可把夫人急坏了。”
傅新桐看着画屏满脸的疲倦,顿时知道这一天一夜,必然都是她守在自己身边,握住她的手,感激道:
“辛苦你了吧,我没事,就是被梦吓到了。”
画屏往后看看,确定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才凑到傅新桐面前,轻声说了句:“哪里是被梦吓到了,分明是被顾……”
听到那个字,傅新桐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挺直了身子,伸手把画屏的嘴给捂住了,直摇头:“别说!不能说!”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渣吗?还好吧!一开始都有点的,但他开始越渣,后面肯定越惨!
ps:看在女主这么可怜的份上,留言吧。太冷了,冷的花叔心肝脾肺肾都要着凉了。
☆、第55章
第55章
顾歙站在一株已然出芽的金羽兰前,静静的想象其开花时的美态,几乎都有些痴了,就连温覃进门似乎都没察觉。
温覃凑到他旁边,出其不意,伸手拍了一下顾歙的肩膀,让顾歙回过头来,冷冷的看着他,温覃被看的有些心虚,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
“我这不是怕你被花儿给吸走了阳气嘛。成天这么盯着,我要是那花,都要成jīng化人,以身相许了。”
温覃口无遮拦,胡说八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顾歙早已习惯,收回了目光,转过身与好友面对面,温覃笑的灿烂,指着顾歙腰间的伤口问道:
“伤怎么样了?承恩侯没问什么?”
顾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腰腹,修长的手指轻弹了一下,无所谓的说道:“他怎会注意到这些。”
承恩侯的xing子温覃还是了解的,如果没人告知的话,的确不会注意儿子身上是否有伤,父子俩之间有难以化解的仇怨,也是没有办法的。
顾歙指了指茶几上放的茶壶,意思让温覃自己倒水喝,温覃不和他客气,知道顾歙素来喜静,身边几乎没有贴身伺候的人,身为他的朋友,每次来找他,都需要自己动手做一些事qíng,习以为常了。
兀自倒了杯茶,闻了闻清香,顾歙这里虽然没人伺候,但是却总能喝到比别处更加jīng良的茶,也算是一个小小补偿。细细品了一口之后,温覃睁开双眼,就见顾歙已经从窗前离开,站到了他的书案前,执笔看着桌面上早就铺好的一张质地jīng细的宣纸,没有做太多犹豫,下去就是一笔,看这熟悉的笔锋,要画兰无疑了。
等顾歙将兰糙的主叶画的差不多的时候,温覃才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一边喝茶,一边对顾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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