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照云雁归_花日绯【完结+番外】(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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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新桐觉得自己没有音律和画画方面的天分,那就好好的钻研书和棋,如果再能学一点其他更有用的东西就更好了,比如说,绣花……这里说的绣花,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绣花,而是那种以针为刀的暗器针法,但同样的,首先你得学会刺绣……

  只是听听,傅新桐就觉得自己前路漫漫,幸好这一世她还年轻,一切从头学起都不算晚。

  时光过得飞快,傅新桐每天忙得像个陀螺一般,走动闯西的,就连萧氏都忍不住埋怨她成天往外跑,待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

  三月科举,举国瞩目。

  傅庆昭连过三关,好文章成就了他的好前程,状元及第。傅新桐只记得开榜前一天晚上,傅远就勒令全家不许睡觉,像是守岁一般,从晚上守到凌晨,再从凌晨守到辰时三刻,宫里头终于派了人来敲锣传喜,一声‘状元大老爷’让傅远高兴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一个劲儿的朗笑,比生了孩子还要高兴,当即下令赏赐全府,那传信来的公公,傅远就直接封了大大的红封,府中上下全都沉浸在一片欣喜之中。

  萧氏高兴的直颤抖,拉着傅新桐和傅星落流下了感动的泪水,高兴之qíng,溢于言表。

  傅庆昭中了状元,暂时还不能回府,但傅远已经吩咐下去,大开宴席三天三夜,请同僚喝酒,请邻里吃饭,声势浩大。毕竟就连他自己,当年考科举,也只是勉qiáng得了个探花郎,傅家先祖也只有一人中过状元,如今他的儿子再现了祖宗辉煌,光耀门楣,让傅远如何能不高兴呢。

  傅家在喜悦中迎来了一次盼望已久的美好成绩,当傅庆昭穿着一身火红的状元袍,从马背上翻身下来的时候,傅远亲自上前给他牵了一下马缰,吓得傅庆昭赶忙就要行礼,几乎是被傅远给拥着入府的。

  傅新桐站在人群中,在周围欢喜的气氛中,默默的观察着每个人的表qíng,傅庆昭中状元按道理说,应该是傅家的骄傲,不该是傅家人暗地里出手刺杀他,可是,仔细想想的话,又觉得不是那么个道理。

  因为傅庆昭初中状元,在六部观政,朝堂之中还没有来得及树敌,并且其在朝堂的影响力也还没有形成,所以,推测身边同僚动手的可能xing很低,若非身边同僚动手,那有没有可能是傅家人呢,毕竟如果傅庆昭受伤被毁的话,虽然傅家因此遭受一点打击,可只要傅远当断则断,将其他两个儿子推行而上,中和下来,傅家也不会因为傅庆昭的被毁而落魄。

  如果是傅家人动手,那傅新桐首先怀疑的自然就是三房的人了,宁氏嚣张,三叔也令人捉摸不透,可是傅新桐在暗处观察了好长时间,宁氏虽然表现的没那么高兴,却也跟着萧氏后头,忙东忙西的,殷勤的很,没有做出任何不适的举动,而三叔傅庆城更是对傅庆昭十分友好,一口一个二哥的喊着,十分亲昵的样子。

  单单从他们的表qíng中,傅新桐很难判断出到底是谁对她爹存了异心,又或者,一切根本就是她想错了方向,也许就不是傅家人动手的,也许就是傅庆昭命中该有一劫?

  脑子里相当混乱,傅新桐辗转了好几天,非但没有想明白事qíng,反而把自己越想越乱。

  这日她在亭中练字,心不在焉的叹了口气,只是片刻的失神,却不料就被人抓了个现行,身后正在翻书看的顾歙忽然开声:“怎么?写不动了?”

  傅新桐看来他一眼,摇了摇头,将笔尖蘸了点墨后,又继续埋头写了起来,可接连写了几个字,都不在状态,依葫芦画瓢都没有画对力道,正心烦之际,就觉得背后一热,面前的光线忽然暗下来了,顾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手里的书放下,一只手撑在桌面上,弯腰站在傅新桐身后,另一只手握住了傅新桐的手,吓得傅新桐连忙要抽出来,却被他紧紧握着不放,回头往上看了一眼顾歙,只见他神qíng安详认真,撑在桌面上的那只手过来拍了一下傅新桐的后脑勺,喉咙上下动了动,磁xing的声音说道:

  “别东张西望的,这字应该这样仿才对。”

  傅新桐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抓着动,赶忙回头盯着,就见顾歙的手完全将她的手包围住,又热又gān燥,用qiáng大的把控力量,让傅新桐在他的带领之下,写出了几个漂亮的仿字。

  若是之前,傅新桐自己一个人写出来这几个字的话,她一定会高兴的跳起来,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连动一下,笑一下都没有力气。刚才顾歙没教她写字之前,她只是觉得心烦,现在顾歙亲自动手教她了,她除了心烦之外,还多了其他的异样qíng绪,比如说,心跳如擂鼓,两颊红透,直到耳根。

  顾歙低头看着这个脸红的小姑娘,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他低头看了一下两人此刻的姿势,也难怪小姑娘害羞了,缓缓松开了手,尽管意识到了尴尬的气氛,但顾歙冷了这么多年的表qíng,也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比没经历过事qíng的小姑娘那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站直了身子之后,若无其事的拿起了刚才放在桌面上的书,继续回到一旁去看书了,从容不迫的坐在亭子栏杆上,目光认真的样子,一点都没有把他出卖。

  傅新桐将笔搁置在一旁,然后两只手不自然的抓在了一起,左右若有似无的摩挲着自己的手背,脑中忍不住回想先前的感觉,偷偷瞥了一眼顾歙,只见他毫无所觉,自然而然的坐在那里继续看书,傅新桐让自己缓缓吐出一口气,像是被他发现一般,呼吸的特别慢,特别轻,不时抓着自己的耳朵,以表达自己六神无主的状态。

  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顾歙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小姑娘而已,在他眼中,自己的样子可能连‘女人’这个词都没有上升到,所以不注意也是qíng有可原的,可顾歙能够把她当个小孩子看待,傅新桐自己却不能,毕竟是个活了两世的老女人,对这种事还是相当敏、感的。

  顾歙见傅新桐缓和了好久都没有恢复,从书后抬眼,开声问道:

  “怎么了,还是不懂怎么写吗?”

  傅新桐回头,连忙摇头:“没,没有!懂了,已经懂了。”

  懂什么懂,刚才顾歙教她写的时候,她连眼睛都没看字一眼,哪里知道他是怎么运用笔锋的,全程盯着两人的手看了,可是现在傅新桐又不敢说自己不懂,生怕顾歙再来重复一回刚才的动作,那这回她可真要羞到地fèng里去了。

  傅新桐重新拿笔,qiáng迫自己沉淀下来,却总是不成功,顾歙也感觉出她的不自在,gān脆将书放下,盯着她背影看了一会儿,决定说一点让她不这么尴尬紧张的话题。

  “听说你爹中了状元,你祖父应该很高兴吧?”

  听见顾歙开口,傅新桐的背脊都挺直了,机械般回身,看着他,点头回答:“啊,是挺高兴的。”心中十分安慰,顾歙在这个时候转移了话题,让傅新桐可以光明正大的把笔放下来,转过身去与他对面而坐。

  顾歙一挑眉,冷道:“傅家其他人呢?也高兴吗?”

  傅新桐一愣,不解道:“嗯?其他人是指谁?都,都挺高兴的。”说到这里,傅新桐的心中难免起了警戒,这几日困扰她的便是这个关键问题,听顾歙话中有话,似乎知道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qíng,如果傅新桐能在顾歙这里得到答案,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可是顾歙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在听傅新桐开口之后,就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说什么,让傅新桐话问到一半,十分不尽兴,坐直了身体,对顾歙试探的问:

  “顾兄长的意思是,我们傅家,应该有人会不高兴吗?”

  顾歙清明的目光落在傅新桐那一脸‘快给我正确答案’的表qíng,两只眼睛圆溜溜的,天生带着润泽,像是一头善良无害的绵羊,瞪着大大的眼睛,对他‘咩咩咩’的叫。

  被自己的这个比喻给逗笑了,顾歙嘴角一弯,见傅新桐的目光更加期盼,稍事斟酌后,才对她说了一句:

  “这世上任何事qíng,都要分成两面来看,一件事qíng,不可能做到让所有人都高兴,所以你说,你爹中了状元,你们傅家会有人不高兴吗?答案是肯定的。”

  傅新桐蹙眉,觉得顾歙说了半天说了一句废话,还是没有说出来那个会不高兴的是谁,心中焦急,又问:

  “可我瞧他们的表现,不像是不高兴的样子,我,我该如何分辨呢?”

  如果可以分辨出来谁是真qíng谁是假意,那傅新桐自然就有把握可以事先抓到想要害他父亲的那个人了。

  只可惜顾歙并不打算直接给她答案,讳莫如深的说道:“该如何分辨,这就是你要学的。如何从身边的事qíng上发现蛛丝马迹,你可以去问问徐先生,她会告诉你怎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  天哪,掐着点儿写完了。太不好意思了,发红包吧。截止到明天中午十二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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