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知她再奏父亲所谱之曲,心中悲伤难平,刚想开口安慰几句,忽觉一旁有股黑影压下。
赵璟与步幽晴同时抬头,看向一旁。
只见阿扎姆手持酒壶,魁梧傲然的来到步幽晴身前,豺láng般的目光放肆的对她上下打量。
“姑娘的琴音,我很喜欢。特来敬酒一杯,还请赏脸。”
说着便将酒杯递至步幽晴面前,不容拒绝的说。
众人眼巴巴的看着这一幕,不知如何应对。
战风手持长剑,骨节捏得泛白,咯咯作响,他神色复杂隐忍的盯着席间,紧咬下颚。
步幽晴冷着面孔,看着这个筋ròu横生的粗壮男人,只觉得他眼中的猥/琐之色令她作呕。
阿扎姆见步幽晴不肯赏光,gān脆自己动手,一把将人拉起,qiáng盗般就要往怀里搂。
太子大怒,他拍案而起,勒令阿扎姆放手,岂料阿扎姆色yù熏心,对太子之言恍若未闻,搂着步幽晴,拿起酒壶就想直接灌酒。
步幽晴使出全力推拒钳制住她的粗壮手臂,沉声喊了声:
“青莲。”
站在皇庭之外等候小姐的青莲忽闻内里的喊叫,立即踢翻守卫,向内冲去。
还未入内,只听‘哐当哐当’几声巨响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呜……俺们幽晴被人占便宜了……
不要霸王幽晴,不要霸王楚烈,不要霸王楚太师……更加不要霸王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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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东胡使者(三) …
“她也是你能碰的?”
一声bào喝之后,阿扎姆的魁梧身躯便被人拦腰抱摔在地,砸翻了几桌酒席,发出乒呤乓啷的声响。
众人回神,只见禁军统领楚烈不知何时已站到那里,他面无表qíng的摘下头上的钢盔,随手抛于一旁,向正爬起来的阿扎姆气势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将身上的盔甲解开,抡起袖子,揪起阿扎姆的衣襟,举拳便打下去。
阿扎姆身为东胡武将,手底下功夫自不会太差,被楚烈抱腰摔,只是他一时大意,现调整了心态,便呼喝着反击起来。
两人打得如火如荼,可急坏了一旁的文武官员,侍卫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是该阻止还是放任。
眼见阿扎姆落于下风,楚烈步步紧bī,眼看便要将人擒下,德宗心叫不好,这一擒,两国怕是再难和平共处。
正踌躇不决之际,只听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楚烈,住手!”
步幽晴冷然道。
楚烈听到后,原本该落下的拳头终究还是收了回去,他一把将阿扎姆推开,轻灵无比的回到步幽晴身旁。
对上步幽晴冷冷的目光,楚烈无奈的撅了撅嘴,摸头表示不后悔。
“你是什么人?这就是你们晟朝的待客之道吗?”阿扎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指着德宗叫唤起来:“我会将今日之事,尽报大汗,晟朝与东胡,等着战场相见吧。”
说完,作势便要离去。
德宗听他话中一句‘战场相见’,心下惊惧,竟自龙椅上站起,紧张道:“使者且慢。”
阿扎姆原也就是唬喝之意,见德宗中计,心中叫好,脚步便也停下,凶巴巴道:“晟朝皇帝还有什么话说吗?”
“我朝……”德宗刚一开口,只见场中走出一位女子。
步幽晴竟出乎人意料的走出,她一手持壶,一手持酒杯,落落大方的来到阿扎姆身前,自斟一杯,当面饮下,轻柔道:
“楚大人先前无礼,皆因使者举止唐突,并无恶意。使者既想与幽晴喝酒,幽晴喝下便是。本就只是酒桌上的戏言,又怎会言及两国邦jiāo之事呢。”步幽晴容貌清丽,绝美苍白,柔若无骨的态,足以勾起世间任何一名男子的保护yù,使人不忍伤害。
阿扎姆见她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嘴里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气氛终是缓和下来。
步幽晴见他妥协,便回身将酒杯、酒壶放好,对德宗行了行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走之后,席间便炸开了锅,无一人不对她的举措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说她顾全大局,颇有乃父之风云云。
只有楚烈听在耳中,很不是滋味。
清冷的银色月光下,步幽晴独坐院中,借着月光翻看小册。
忽觉耳旁一阵飕凉,一道身影鬼魅一般掠至她的身旁。
步幽晴头也不抬,轻柔的声音便道:
“被革职了?”
身影僵立片刻,算是默认,但没多久便恢复过来,大马金刀的在她身旁坐下。
楚烈臭着脸,双手抱胸,斜睨半丝不露惊慌的步幽晴,亏他一路奔来,还以为她正以泪洗面,当窗哭泣呢,没想到发生了今天这么不愉快的事qíng,她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害他白白担心。
步幽晴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的回答,不禁抬头望去,便看见楚烈正以炽烈的目光盯着她,心下奇道: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楚烈瞪着双眼,又上上下下确认一番后,才敢断定,她是真的没事,而不是假装没事,撅嘴道:
“你都不生气吗?”
步幽晴见他露出孩童般幼稚的神qíng,笑问了一句:“你是说东胡的指挥使吗?”
“什么指挥使啊!”楚烈听后,立即炸毛道:“他就是一头肚子比胸大的猪,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轻薄你。”
“……”
步幽晴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人,心中不禁温暖一片,只听她紧接着他的话调侃道:
“那楚公子现今是在和一头猪生气吗?”
“我……”
楚烈翻了翻眼睛,貌似觉得步幽晴说得有理,暗自寻思着要不要趁着月黑风高,莫到那头猪的chuáng,把他那头小辫子给揪掉。
“你大闹宫廷,皇上怎么说?”步幽晴放下手中的小册,正颜问道。
楚烈扬了扬眉,道:“还能怎么说?停职查办呗!正好大爷不想gān了,什么禁军统领,什么天元盛世,全都是狗屁!一班朝臣,从上到下都欺善怕恶,得过且过,当这样的官有何意义?”
早知道朝廷是这个样子,他就不该为了逞一时之快,参加什么校场选拔,搞得现在一肚子鸟气。
见幽晴的脸色依旧平淡如水,楚烈更觉气愤,只听他又道:
“还有那只猪,他带着一帮东胡人,大张旗鼓来到我国境内,气焰嚣张至极,我就弄不明白了,我们gān嘛要怕这种脑满肠肥的猪啊?”
步幽晴无声的听楚烈发着牢骚,看着他因气愤越来越深的眸色,心中一动,又不禁觉得好笑,待楚烈一波牢骚发完,她才幽缓缓道:
“你所说的那只猪叫阿扎姆,他十三岁参军,力大无穷,能空手撕裂豺láng虎豹,十八岁便成为了东胡的第一勇士。”
楚烈听步幽晴说起,心中这才了然,他与那头猪jiāo手的时候也确实发觉他的武功不弱,只是不灵活罢了。
“他轻薄你,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生气?”楚烈嚷嚷道。
步幽晴笑着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为我揍了他吗?我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楚烈又呼出一口闷气。
“你后悔吗?”步幽晴忽然问道。
楚烈扬眉:“你是说丢了禁军统领一职吗?”
步幽晴点头。
楚烈咧嘴一笑,整齐的牙齿在月光下白森森的,只听他道:“如果我说不后悔,你是不是会很感动?你感动了,是不是会亲我一下?”
说完,便作势向步幽晴凑过来。
步幽晴白了他一眼,立马从座位上站起,便要离去。
楚烈见状,立即将人拉住,浓qíng蜜意的圈在怀中,以下巴抵住步幽晴的头。
步幽晴挣扎无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试问你老兄的行径和那头猪有何差异?正想趁他不备踩他一脚时,只听他深沉的嗓音自头顶传来:“幽晴,我们以后,坦诚相对好不好?”
她呐呐道:“什么坦诚相对?”
“就是……”楚烈稍稍松开了怀抱,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幽沉大眼说道:“就是谁也不骗谁,谁也不瞒谁,彼此敞开心胸,接纳对方,不管后事如何发展,我们两个永不分离,好不好?”
“……”
步幽晴盯着那沉沉的双眸,怔了怔,随后又被qiáng势的搂入怀中。
“我知道你心里的挣扎与苦楚,我也知道你想报仇,而且正在进行中……你要用什么方法,用什么手段报仇,我不会问,你也不必告诉我,尽管我不赞成,却也不会阻止。”楚烈轻抚步幽晴柔滑的秀发,接着道:“我所说的坦诚,是指我们两个人。幽晴,上一代的恩怨,又与我们何g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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