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墙头上……
宋玉汐愣了愣,然后就抬头看了看,果真看见墙头上趴着一个láng狈不堪的女子,一声粉彩碎花云缎窄袖袄被她弄得脏兮兮的,不止是衣服,就连她的那张脸都脏的不得了,不过脏虽然脏,浓眉大眼,杏眼桃腮的模样还是很端正的,瞧见宋玉汐抬头看见了她,那姑娘尴尬的对宋玉汐笑了笑,说道:
“劳驾,能不能帮帮我?”
宋玉汐走近问道:“你在上面gān什么呀,是要下来吗?”
“哎呀,我走了好一会儿都没找着路,就想翻墙走,可谁知道这墙这么高,我,我也不敢下去了,好不容易看到你过来,你就行行好,把我弄下来吧。”
宋玉汐知道这堵墙的确很长,若是第一次到这里的人,确实不知道尽头处有门儿,说道:
“我怎么帮你呢?这么高你怎么爬上去的?”
“哎呀,那不是踩着树gān上来的嘛,你就别问了,赶紧的把我弄下来呀。”那姑娘看着的确是趴了一会儿了,脸色发白,估计是吓的。
宋玉汐实在没法,只好张开了双臂,说道:“我也不会爬树,要不你跳下来吧,我接住你。”
那姑娘犹豫了一阵,眼里有些不信任,宋玉汐也不能让一个陌生人完全相信自己,只好又说道:“要不然我去喊人来救你好了,你是哪家的姑娘?”
“别别别,千万别……哎呀,死就死吧,你可要接着我呀!”那姑娘明显不想让别人看见她这láng狈的样子。
宋玉汐张开手,说道:“放心吧,我接着呢,你小心些。”
见那姑娘艰难的在墙头翻身,宋玉汐也紧张的仰头看着她,那姑娘做好深呼吸以后,双眼一闭就从墙头跳了下来,宋玉汐就看见一庞然大物向自己扑过来,下意识的就想逃,可她知道自己若是逃了,这姑娘肯定得崴着脚,硬着头皮就冲了上去,只觉两手一沉,身前一撞,脑袋一疼,其他倒是还好。
“哎哟,摔死我了。”那姑娘嘴里抱怨着,不过在看见被她当ròu垫垫在下面的宋玉汐时,才赶紧翻身到一边,把宋玉汐给拉了起来,千恩万谢的说道:
“你没事儿吧,你可真义气,我还以为你要撤呢,心想这回死定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被我撞的不轻吧。”
宋玉汐低头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将地上掉落的发簪捡了起来,放入随身的荷包之中,又捡起了那姑娘掉落的手绢,递给她,说道:“没事儿。”
那姑娘见宋玉汐长得这么漂亮,却一点都不矫qíng,顿时对这位救命恩人好感十足,侠义万分的抱拳说道:
“姑娘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不等宋玉汐反应过来,她就像模像样的拜下去了,在抬首时,又继续说道:“我叫闵蓝,门文闵,蓝色的蓝,我父亲是闵正,淮海漕运史,不过是个五品小官,你可别嫌弃我门第低,高攀不上啊。”
闵蓝……闵这个姓可不多啊,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宋玉汐听这姑娘说话中气十足,自报家门如此慡快,丝毫不扭捏,一张小脸跟小花猫似的,笑着回道:“闵姑娘客气了,说什么高攀不高攀的呀,一点小事,就别放在心上了。你刚才是要出去吗?跟我走吧,沿着这道墙走到底就有一道门了,不用翻墙的。”
闵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挽着宋玉汐说道:“你真是个好人,和暖阁里那些虚伪的女人一点都不一样。走吧,我是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势力无趣的地方了。”
听她的口气,应该也和自己一样,是从暖阁侧门溜出来的了,见她形容里面时,面上毫不掩饰的厌恶,宋玉汐只觉得真实极了,任他挽着胳膊,正要离开,忽然在她们头顶上又响起一道声音来:
“喂,你手上那伤要不上药,明儿肯定得发青的。”
宋玉汐和闵蓝对视一眼,闵蓝循着声音找到了那株参天常青树下,忽然只觉眼前一个巨物闪过,她吓得倒退两步,只见一个华服劲装美少年从容的落在她们面前,阳光下的他,看起来帅气又俊朗,一双眼睛像是泛着桃花,剑眉星目,脉脉含qíng,五官极其俊秀,年纪在十三四岁的样子,个头大概五六尺,与成年男子相比确实不算高,可是和宋玉汐,闵蓝站在一块儿就显得高了。
突然看见一个外男从树上跳下来,两个姑娘都吓了一跳,只见那少年缓缓走近宋玉汐,对她说道:
“你手背受伤了,自己感觉不到吗?我都看见血了。”
随着他这一声说出,宋玉汐才将手抬起看了看,果真手背被划了两条口子,有血珠溢出来,怪不得先前觉得手上有些热热的感觉,闵蓝也看到了,眼中充满了愧疚,宋玉汐不想她自责,甩甩手说道:
“没事儿,不疼。”
说着便抓住闵蓝的手要离开,却被那少年先一步拦住了去路,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直翡翠小瓶,咬开瓶口木塞,不由分说就抓起宋玉汐的手,将瓶子里凉滑玉质的膏药擦在宋玉汐的手背上,隐隐透着药香,连闵蓝都忍不住由衷说了一句:“好香啊。”
宋玉汐也觉得香,并且知道这东西不是市面上那些跌打药膏,那少年仔细的替她涂抹,并不存任何轻薄的歹心,只是全心全意的替她擦拭药膏,擦完之后,还体贴的chuī了两下,果真药效起来,那种伤痛的热一下子就减少了。
只见那少年替宋玉汐擦完了药,便很随意的放开了宋玉汐的手,一边塞瓶盖一边说道:“你这姑娘也真好心,那么高跳下来你也敢接,要是撞的是你胳膊,你估计两条手臂就得脱臼了。”
说完之后,将药瓶抛给了宋玉汐,说道:“这药送给你,早晚涂抹一回,就不会留疤了。”
见宋玉汐傻愣愣的看着自己,那少年只觉心头一跳,面上一红,桃花眼敛下风华,便很潇洒的再次旋身回到了参天大树上。
闵蓝和宋玉汐两人对视一眼,便知道她们俩先前那láng狈的样子肯定给这始终藏身树上的少年看到了,而最郁闷的是闵蓝,因为很显然,她在墙头趴了那么长时间,那少年都不出声,一点都没有要出手搭救的意思……
宋玉汐却是没有多想这些问题,而是低头看着手里的翡翠小瓶,只觉得这瓶子jīng致不凡,将瓶身翻了个面,就看见瓶底写着一个大大的‘御’字。
☆、48|25
第四十七章
宋玉汐抬头又看了一眼那郁郁葱葱的常青树,层云叠雾般的枝桠中,哪里还看的到那明媚的身影,一双桃花眼,怪不得看起来那么眼熟,萧家的男人惯是那多qíng的长相,当今陛下一共有四个皇子,太子萧齐豫,淮王萧齐邰,定王萧齐桓,肃王萧齐芮。
那个少年的年纪大概就是淮王和定王的年纪,淮王她上一世见过,那么那少年应该就是定王萧齐桓了,上一世他娶了宋玉蝉,只不过和萧齐豫一样,全都被忠厚老实的淮王给骗了。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他,想着他今后会是自己的姐夫,宋玉汐不禁觉得好笑,定王观察力这样仔细,对人又这般贴心,宋玉蝉嫁给他,定然是个很好的归宿。
闵蓝和宋玉汐走着走着,闵蓝瞧见宋玉汐突然笑了起来,不禁奇怪的问道:“你笑什么呢?”
宋玉汐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个很好玩的人。”抬头看了看前面,宋玉汐指着前面说道:“哝,你看,门就在前面了,你是要回去换衣服吧,我送你回去。”
闵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有些惋惜的说道:“唉,真是可惜了我这条散花裙,这布料是专门从江南买回来的,本来还想明日穿着多表现表现,没想到弄成这样,我那一船料这些估摸卖不出了。”
宋玉汐勾唇问道:“怎么,你从江南进了一船布料来京城卖吗?是走的水路,走的漕运?”
闵蓝真惋惜自己的衣裳,听见宋玉汐这么问,便抬头看了看她,说道:“是啊,我爹是清官,家里不富裕,我从江南运货物,都是走的正经管船,可不是我爹徇私枉法,最多就是给批了两张通行令。”
宋玉汐想起来她先前介绍她的父亲是淮海漕运史,姓闵的漕运史,宋玉汐的印象里确实有一个,就是他过几年开了海禁之后,就被升做水部司长,因为他有治理淮海水域的经验。
想到这个,宋玉汐真是有点激动了,抓着闵蓝的手,语无伦次的问道:“淮海漕运是不是那条从江淮到齐鲁,然后东濒huáng海,西临中原的那条线海线?”
闵蓝不解的看着宋玉汐,翻眼睛想了想之后,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道:“额……好像是吧。不过我爹说过,咱们萧国没开海禁,所以咱们的船还没法越过huáng海那片区域,你问这些做什么呀?难不成你也想倒卖南北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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