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我以眼神询问,可无涯只是耸了耸肩,便开始拿筷子戳剩在盘子里的唯一一片ròu,悠闲在在,我被他气得咬碎银牙又不得发。
就在这时,一只锦布小囊从天而降,重重的落在我们桌子的中央,从锦囊落下时的声响,我斗胆猜测,那是一包银子。
莫名其妙的怎么会有银子抛过来?
我和无涯同时抬头看向源头,只见一个欢快的身影正向我们走来,她的身后五十米处,跟着一个冷眉冷眼的男人。
每次看到邓双双女侠带着独孤大侠上街,我就生出一种,她在遛狗的错觉……
老娘一脚踩在我对面的凳子上,也不说话,笑吟吟的在我和无涯脸上回转,无涯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般对老娘笑了一笑,无涯的笑,向来有颠倒众生的功效,我老娘一见,便抽风了,娇羞的回过了头做‘少女qíng怀总是诗’的模样。
我:……不带这么调戏自己丈母娘的。
我以眼神警告无涯。
还有你,自家老公就在身后,你能不能表现的稍微矜持一点?无奈的翻了翻白眼,看着老爹无奈的表qíng,我无限惆怅。
独孤大侠在无涯的对面坐下,朗声对面摊老板说了一句:
“再来两碗面。”
“好嘞。客官您稍候,马上就好。”面摊老板显然不知道刚才我和无涯的心理活动,见有生意上门,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
我放下筷子,心qíng复杂的看着面前的三个人。
“怪我们吗?”老爹一边从筷笼里拿筷子,一边说道。
听语气,自是和无涯说的。
只见无涯笑了笑,又拿起两只杯子,为爹和娘倒了杯茶,摇头道:
“不怪。”
老爹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却故作严肃般问道:
“那你可知道,我们为何要那么做?”
无涯想了想,回道:“独孤家和李家的恩怨,我多少也知道一点。独孤家训,不可与李姓者来往,若我想娶独孤嫣,便注定要放弃我所拥有的一切。”
老爹满意的点了点头,老娘则满眼冒泡泡,我则盈满了泪光……
“请问二位,我娘现在何处?”无涯顿了顿,又问道。
这个问题,邓双双女侠也知道,于是,她便迫不及待的举手回答:
“我知道我知道,她和杨莲在城东的飞鹤庄里。”
我想了想,飞鹤庄好像是天魔教在京城的分坛,杨莲和云太妃会在那里一点也不奇怪。
无涯点点头,谢道:“这回为了我娘的事,麻烦二位前辈出手,无涯在此谢过。”
“哎呀,不用客气不用客气。亲家母开口要求的事,我们帮忙是应该的,更何况,为了嫣嫣。”
我不解的眨巴眨巴眼睛,呐呐的开口问道:
“什么叫亲家母开口要求的事qíng?你们是在说云太妃吗?整件事qíng,又关她什么事?”
在我的印象中,云太妃是这件事qíng里最无辜的人了。
“怎么不关她的事?前些日子发生的所有事,都是亲家母想出来的计划呀。”邓双双女侠喝了一口面汤,眯着眼睛说道:“包括让她自己的儿子退位这件事qíng。”双双女侠又指了指我,对无涯问道:“你没告诉她吗?”
无涯不说话,而我震惊了。
“云太妃……不是神志不清吗?”她如何能想出这么一条深远又一箭三雕的计划?
无涯拿起茶杯放在唇边,淡淡的说了一句:
“她是装的。”
我:……
作者有话要说:
O(∩_∩)O~
84
84、算账@ …
我被‘云太妃是装疯’这件事qíng震惊了。
直到随着他们来到飞鹤庄时我都没有恢复过来。
在花厅见到了正在为杨莲换药的云太妃,如云的发髻盘在脑后,有几缕滑落在肩,清丽的容颜不改,垂着头的模样让她的脖子看上去特别白皙秀美。
感觉到有人进来,云太妃回过头来,她露出笑容,站起身,向我们走来,先是和老爹老娘寒暄了几句,这才向我和无涯走来,我原本以为,她会和以前一样,上前将我和无涯分开,然后自己一个人缠着无涯。
可是,今天她缠上的人却是——我。
云太妃搂住我的胳膊,将我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亲自倒了一杯茶放到我手中。
我捧着茶杯,目光不住在她和杨莲之间游离,杨莲垂下目光不敢看我,云太妃又在抱歉的笑,老爹老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我……向来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要我忍,不可能。
于是,我重重的将杯子拍在桌上,弹簧一般站起了身,扑到杨莲身前,一把揪起杨莲刚刚扣好的衣衫,凶神恶煞的咆哮道:
“说,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我口中的‘她’指的自然是云太妃。
杨莲沉默不答,也不反抗,他消极的态度让我更加bào怒,将脸几乎贴到他的脸上,继续咆哮:
“说!柳无涯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
这个问题一出,我听到了身后众人崩溃的声音,但始作俑者杨莲却依旧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淡定得不行,只听他低柔的,仿若qíng人间细语时的声音冷冷的说了一句:
“想死?”
我心中一个咯噔,让自己的脸向后退了退,但手却怎么也不愿意放开,是他有错在先,不是我有恃无恐,这个时候,这位大叔怎么还能这么嚣张的跟我说话?
“是不是?我看就是!柳无涯跟你一样,娘儿们唧唧的,动不动就喜欢用眼神威胁人,说话yīn阳怪气,到处招蜂引蝶,肚子里都是弯弯绕绕的,真假难辨。”
我一番连珠pào般的言论,震惊了全场。
无涯头上满是黑线,悲催的一边叹气,一边将我从杨莲身上扒下来,我正在气头上,哪里是好言相劝就会停止的?我被无涯从后面抱住,钳制住了双手,但我的双脚依旧飞踢不休,像条失了水的鱼般。
云太妃轻叹着,为杨莲拉好衣服,又在他肩头观望了一阵后,才来到我的面前,开口说道:
“嫣嫣,这件事qíng都是我的意思,与他们无关,你若要怪,就怪我好了。”云太妃垂下头,一改以往的疯癫,正经的说道:
“我已经厌倦了那个皇宫,厌倦了那段早已逝去的感qíng。”
说着,她的眼眶有些红润,云太妃抓住我的手,继续说道:
“其实我很感激你,感激你在最危难的时候,拼命救下了逸儿,感激你在他被通缉的时候,还将他保护在身边,感激你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一直照顾他,陪伴他……嫣嫣,我真的很感谢你。”
说着说着,云太妃的脸上挂下了两行清泪,这倒是叫我失了方寸,我不知所措的看着云太妃哭泣的脸,嘴巴一张一合,想要开口安慰,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逸儿应该也跟你说过,这一切的苦痛,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我本是一只翱翔在南疆天空上的鹫鸟,是他将我擒下,将我困在宫中,他曾经对我海誓山盟,说要一生一世对我好,我在他的美好誓言中渐渐沉迷,我为了他放弃整片天空,为了他将自己关在一个陌生的牢笼中……”
云太妃抬手拭去了下巴上的泪珠,双目通红,我紧紧抓住她的手,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一个劲的对无涯使眼色,但无涯却沉默的靠在一旁的窗棂边,低头环胸,陷入沉思。
房间里的气氛因为云太妃的哭泣而凝滞不动,老爹老娘和杨莲仿佛入定了一般,不为所动,整个房里好像除了我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够安慰云太妃了,可是我又不知道说什么,却听云太妃又继续说道:
“他生前,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他,他不信,认定了我和师兄之间有不可告人的jian、qíng,他宁愿去相信一个相处还不够十日的胡姬,偏听偏信,将我关入冷宫,对云氏一族大肆打压,我都忍了,满心期待有朝一日他可以明辨是非,认清真相,可是我的忍耐换来了什么?换来的不过是一场灭顶之灾。”
那场灭顶之灾我知道,让云氏一族所有留京的老弱妇孺全部是与非命,老将军被气死在南疆的战场之上。
说到这里,我似乎有些明白,云太妃为何要这么做了。
先皇生前不相信她和杨莲之间是清白的,将云太妃关在冷宫里直到自己驾鹤归西,先皇死了,云太妃就是有心证明自己清白亦没有机会了,可是,就是因为没有机会证明,才害得云氏一族灾祸连连,既然已经遭受了那般灾祸,那她又为何要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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