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让沉浸在柔qíng蜜意中的裴奴一阵颤栗,不舍的将唇移开那抹柔软,回首对上一双犀利的眼,那漆黑如墨玉般的瞳眸像似利剑一般深深的刺痛着她的心,只因那犀子太愤怒,太悲伤,甚至还有一丝失望。
冷若杰的臂膀一松,唇角却微微勾起,是的,他是来挑衅的,想起韵妈妈死去的遗容,想起他曾对她信誓旦旦的保证,他就气愤非常。不过是留樱蔓半宿,他杜拓言竟然就敢明目张胆的去繁景楼要了韵妈妈的命,她的命虽然无足轻重,只是他把他的尊严,他的面子置于何地?若是能耐至此,就该朝他索命。
既然他这般不讲qíng面,那么他更要踩踩他的痛处了。微微侧首,看了一眼褪去高傲,褪去狠毒,已是两颊红润,柔qíng似水的樱蔓,那唇角的笑便越发上扬了,那笑带着志在必得,参着浓浓的自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炫耀。不知杜拓言可曾见过她这倾城一笑?可曾品过她舌尖的那抹甘甜?
再回首时,那邪邪的笑容一闪即逝,转而凌厉的望向同样凝重的杜拓言。
重重的掌风驶来,樱蔓蓦地临空而起,冷若杰一个闪身,轻松避过,只是可惜那白玉屏风,“轰隆”一声便如粉末一般飘散在屋中。
屋外,风声肆起,
屋内,玉沫飘飘……
诡异的气氛让这本不温暖的屋子更加的寒冷了,两人相对而战,一个是挑衅,一个是愤怒,中间还夹着一个恰似无辜的樱蔓。
众多的嗜煞杀手一脸冰霜的守于门口,仿若只要一个指令,他们便会大显身手。
杜拓言冷冷的看着一脸栗色的冷若杰,他是知道他的,契月国的六王爷,繁景楼的真正主人,那个想要买下十三王爷人头的幕后黑手,不管他的野心如何,不管他的目的如何,不管他的身份如何,他和他本不该有任何关联,若是不能成为朋友,但也决不会成为敌人,可是,遇见了她,他们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就早已变成定局。
只是,他不想惹他,
只是,他不想犯他,
可谁曾想,两人都迷了qíng,丢了心,所以,撕破脸皮,捅毁薄窗便一触即发,不可收拾。
只是,契月国如此繁荣而富qiáng,他不该得罪与他。
只是,嗜煞山庄有着如此qiáng大的天罗地网,他不该得罪与他。
两人久久对立,却谁都不愿出手,樱蔓立于一旁,看着两人犹如嗜血的眼睛,不禁毛骨悚然,可怕的寂静,掺着呼呼地风声,难以想象寂静过后将是一场怎样的bào风雨来临?她感觉周身有着qiáng大的内力包裹着她。手心紧紧握着衣服一角,前所未有的压抑铺天而来。
许久,冷若杰收回凌厉的目光,侧首看向脸色苍白的樱蔓,眼中透着柔qíng,参着蜜意,含着依依不舍的眷恋……,再收回目光之时,手中已经多了数把飞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挥向杜拓言所在的方位,快若奔雷,气势如虹,眼前乍的光芒四she……
杜拓言是何等人也,见那数把飞镖犹如放飞的刁膺凶猛而来,旋即将怀中的长剑拔出,一伸展,一轻扫,一挡一击,那张牙舞爪的飞镖便叮叮当当的坠落在地面上。
只是,飞镖落地,人已去。
回过神来的嗜煞杀手显而易见的是轻敌了,看着紫色的影子已经飞去,忙要去追,却被杜拓言冷声喝道,“让他走!”
第033章 心一片láng藉
他不能追,若是冷若杰只是一个小小的江湖混混,或哪怕是个盖世无双的高手,他都可以亲手拿下,只是,这个人不行,他是契月国的王爷,若是此时要了他的xing命,恐怕不到明天太阳升起时他的嗜煞山庄就会被夷为平地。
所以,威名四方怎样?也抵不过权贵国qiáng。
所以,技艺超qiáng怎样?也敌不过千军万马的契月军队。
所以……
所以,8年的善待又怎样?也抵不过一个风流倜傥的六王爷。
所以,他终究是让步了。
摇了摇头,一阵轻笑,那嘴角勾起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因为那浅浅的笑容,是深深的自嘲,那泛白的唇角,是浓浓的沧桑……
虽然人们对嗜煞山庄谈虎色变,可是,而不知它也有它的底线,它也有它所不能触及的,他可以暗杀冷若杰,但却不能让他葬身于此,这便是他的无奈。
是的,嗜煞山庄为什么人人怕之?怕就是怕它的出其不意,怕就是怕它就算要了你的xing命,夺了你的财物,你却不自知,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于是呼,嗜煞山庄逍遥法外,官,无理由抓,江湖侠客,辨不出真假,所以,在口口相传,越传越悬的qíng况下,嗜煞山庄便名声大震,每当杜拓言听其夸张的传言时都不禁一笑。
笑那流言蜚语的浅薄与无知。
笑那夸大其辞所带来的种种机会。
当然,也笑自己培育的嗜煞山庄犹如金龙飞天,蓄势待发。
他们的qiáng项是暗杀,他们做的是卑鄙的勾当,他们活在暗处,他们隐秘的,残忍的打碎你香甜的梦,夺走你的傲气年华。
剑上沾满了血,他们却依旧笑着,笑的狰狞,笑的狂放,可是,只有他们知道他们笑的是那般的苍白,若被抓住把柄,若被拆穿身份,他们会死得很惨,只因他们是嗜煞山庄的子民。
流言的qiáng大,流言的诡异,他也想,真的想……
什么?让他走?
樱蔓不敢置信自己所听到的话,她以为一定会有一场恶战,她以为那个夺走他初吻的男人一定会葬身于此,她以为杜拓言一定不会放过他,饶恕她,只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竟然茫然了。
刚才还异常压抑的小屋,瞬间变得释然了,没了凌厉的眼神,没了愤怒的目光,没了酝酿的内力,那该死的狂风竟也渐渐散了。
这是为何?
他放了他,是为了她?还是碍于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风静了,月色也渐渐清朗许多,那柔柔的光束透过窗户投向屋中一角,樱蔓徐徐走向那在月色下闪烁着的飞镖,弯腰,蹲下,兰花指轻轻翘起,然后捻起那略微冰凉的飞镖,透着月色看去,上面刻着一个冷字。不禁想起韵妈妈曾唤他冷少侠,那么他定是姓冷了,徐徐起身,轻握着小巧却锐利的飞镖,抬首望向明月,目光飘渺,似乎心已经飘向他方,“冷公子,你叫什么?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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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红烛左右摇摆着,点点烛泪酝酿着,终是滴落了下来,一丝淡淡的烛香掺着浓而呛鼻的酒味,像似刻意映衬着某人的心qíng似的,一室的清冷与凄凉,心,复杂而繁乱。
桌上摆放着数瓶佳酿,东倒西歪的散在一旁,杜拓言大口大口的饮着手中的烈酒,丝毫感觉不到呛辣,因为舌头早已麻木,味觉早已空dòng,就连那嗅觉也只能闻出悲伤的味道,唯一还在运转的只有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的双眼,他闭着眼,却看见别人吻了她娇艳yù滴,他一直不敢触及,不敢侵犯的红唇,而她本该愤怒的脸此时却是痴qíng而陶醉,没有心不甘,也没有qíng不愿,只有无尽的沉沦,沉沦……
而为之沉沦的那个人,却不是他。
今天,他未战就已经输了,输了爱qíng,更输了颜面。裴奴的心已不在,而江湖上传言是地狱门,有去无回的嗜煞山庄竟然也让他冷若杰来去自由了。
他是第一个能活着走出嗜煞山庄的人。他相信他也是唯一一个。
想着,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眼兮里密密麻麻的血丝像似嗜血一般,红的吓人,仿佛一头饥饿的困shòu,要冲破枷锁,急于觅食。粗壮的大手紧握着手中的瓶罐,仰头,却发现那瓶罐早已空空如也,像似希望被打破,压抑的愤怒终于爆发开来,一把将桌上散落的瓶瓶罐罐一并推倒在地,听着噼啪噼啪的声响,清脆而刺耳,看着成了碎片的瓦罐,凌乱而刺眼,心也如此一般,一片láng藉。
红烛被他的野蛮气势所惊,“嗤”的灭了,房间蓦地变的黑暗,本身就压抑的一室被黑夜毫不留qíng的吞噬,月色隐在乌云的后面,诺大的夜空竟看不见繁星点点,伸手不见五指,仿佛连自己的人也一并被月色隐了去,噼里啪啦的瓶罐声没有了,一室的láng藉也看不见了……
一切仿若静止。
夜,是空前的寂静。
那破碎的酒瓶流出余下的佳酿,点点滴滴,竟也是香气撩人。
只是,再香的酒又如何?它毕竟是醉人的,也是惑人的。
他颓废的倒在被推翻的桌旁,浑浊的犀子轻轻一闭,浓浓的眉毛蹙起,黑暗,漫无目的的黑暗,他痛恨这样的黑暗,这让他感到不安,徐徐再将眼兮睁开,眉头舒展,蓦地笑了,他想他一定是醉了,为何在这般漆黑的夜色里眼前却浮现出两个貌美如花,却有一张极为相似的脸?她们笑意连绵,眉目如画,她们笑着唤他,“言,言,言……”这一声声轻唤,这一声声娇呼,像似点燃黑暗的明月,浑浊的犀子透澈了,心也明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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