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她的话之后,施礼倒没有生气,他沉吟片刻之后,对她点点头,满口答应下来:“好,你不想说,那我就不说。咱们现在出去坐会儿,行么?省得你一个人憋在卧室里又开始乱想,你明天不是还得上班么?”
“……好。”陶婧重重地点点头,之后跟着施礼走出了卧室,施礼是一直搂着她走出来的,所以施弘衍看到的时候,脸色特别地不好。
坐到沙发上没一会儿,余姚就出来叫他们去吃饭了,陶婧虽然十分不qíng愿,可出于礼貌还是过去坐下了,吃饭的时候施弘衍倒是挺开心的,一直都在忙着和余姚还有施礼jiāo流,陶婧再一次被晾到了一边,不过,这一次她倒没有像之前一样直接离开,而是给施礼碗里夹了一块儿土豆,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我记得你好像最喜欢吃这个了。”
施礼笑着点点,脸上满是宠溺:“嗯,你夹的我都喜欢。”说完之后便将土豆放到嘴里,嚼了几口然后吞了下去。
余姚在旁边看得有些呆了,她和施礼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他的一些爱好了习xing她还是清楚的,她明明记得施礼最不喜欢吃的菜就是土豆,今天见他买了之后余姚还有点纳闷,现在她算是明白了,原来是陶婧喜欢吃。
以前的施礼是不会迁就任何人的,可是现在却在无底线地迁就陶婧。余姚又有些难过了,但是她脸上依旧保持着从容淡定的笑容,似是不经意地问他:“我记得你最不喜欢吃的菜好像就是土豆,以前碰都不碰的。”
“哦对对对,我也记得是这样的。”施弘衍适时地cha嘴:“老爸,你以前不是最不喜欢土豆还有生菜吗?”
“习惯是可以改的。”施礼淡淡地笑笑,随后又夹起块儿土豆来吃下去,看着施弘衍教育道:“习惯也从来不是你的借口,知道了么?”
施弘衍有点没听懂他的话,可是身边的余姚却听出了他话中的另外一层意思,她笑着打圆场:“嗯,你说得对,习惯都是能改的。”顿了顿之后,余姚又说:“对了,施礼,我买了明天下午的票,我走了之后,孩子就拜托你了。”
“明天下午的?”施礼对了一下时间,似乎不是陶婧公司的那一趟,不过他还是转过头问了声陶婧:“你是明天下午飞么?”
陶婧摇摇头:“我明天一点半就可以回来了。”
施礼“嗯”了一声,对余姚说:“那我明天送你去机场,衍衍在我这里你放心,等他好了之后我会送他回去。或者你过来接也可以。”
“嗯,麻烦你了。”和施礼道谢之后,余姚又看向陶婧,她脸上的笑容很自然,很温顺,“也麻烦你了。衍衍脾气有些不好,你平时多担待着点儿,他发脾气的话就不用理他,一会儿就好了。”
一直到施礼拍了拍她的大腿提醒她之后,陶婧才意识到余姚是在跟自己说话,她面无表qíng地点了点头:“没事,不用谢。反正平时家里有什么事qíng都是施礼来。”
面对余姚,她真的是连工作时候那样公式化的笑容都吝啬于她,陶婧简直一个好脸色都不想给她,每次看到余姚的时候她都会生理xing地厌恶。这样做作又有心机的女人,她斗不过,甚至,她还害怕施礼会回到她身边。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陶婧是一个非常自卑的人,因为自卑,所以才没有安全感,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不善社jiāo,没有朋友,她的生活里,只有施礼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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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陶婧就去上班了,早餐都没有在家里吃。因为余姚和施弘衍在,所以陶婧晚上都没有和施礼睡一个房间。
余姚是下午的飞机,施礼在两点多的时候将她送到了机场,和她说了几句话,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余姚却叫住了他。施礼只好回头,“还有什么事儿?”
“施礼,你对她是认真的?”余姚到底还是忍不住,权衡再三之后,问出了这个问题。
余姚一直是个比较现实的人,她实在无法相信一个二十三岁的小姑娘跟着他是真的喜欢他的人。她身边有不少忘年恋的,可是女方基本都不会承认对男方有感qíng,男方也只是图一时的新鲜和刺激。
在余姚眼中,施礼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将自己的感qíngjiāo付出去的人。
所以,她到现在还是没有办法相信施礼对陶婧是认真的。
施礼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很温馨,就像是回忆到什么甜蜜的事件一样:“对她我是很认真的,她是个好孩子,需要人疼。”
“那我呢?”看到他这样的表qíng,余姚心里更加难受,他们好歹是拥有过一段婚姻的,难道他对她就没有过亿点点地动心么?“施礼,难道在你心里我就不需要人疼吗?”
“……余姚。”施礼看着她微红的眼眶,神色有些愧疚:“既然今天你这样问了,那我必须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我对你真的没有感qíng。”
一刀致命。
他这话一出来,余姚就觉得自己喘不上气了,她后悔了,如果她今天能沉得住气的话,至少可以给自己找个自我安慰的理由——
见她脸色发白,施礼有些担心:“你别乱想,我只是对你没有男女之间的感qíng,我们还算是家人,毕竟还有衍衍在。”
“你以为我这么多年不找别人是为了什么?”余姚艰涩地开口,眼泪早已经落下来:“你真的觉得我是找不到合适的,对吗?施礼,你看不出来么?我不结婚都是因为我在等你——”
这个答案,施礼猜到过。但是他的潜意识里一直不愿意承认真相是这样,所以在余姚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很惊讶,惊讶之余,内心的愧疚更多,他走上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怪我没有跟你说清楚,余姚,以你的条件再找一个很容易,而且……你知道的,我的条件真的不算好。”
施礼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他没多少钱。虽然他们家有家底,但是他后来一直在做警察,而且升职的时候也不是很顺利,一直到现在只是个队长。余姚的工资大概都要比他高。
“施礼,我看上的不是你的条件。”余姚哽咽:“你不懂么?我嫁给你就是因为我喜欢你,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làng费那么多年的青chūn在你身上,甚至还给你生了衍衍?”
她这一句话,让施礼身子都僵硬了。他一直以为他和余姚结婚只是因为合适,也不曾想过余姚在婚前就对他有了感qíng。愣怔了片刻后,施礼放开了她:“余姚,如果你真的懂感qíng的话,一定不会在我身上làng费这么多年。既然你也知道是làng费了,为什么不另外找人?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我怎么想到你真的会喜欢上别人?!”说到这里的时候,余姚已经有些歇斯底里:“当初我提出离婚的时候,我以为你会挽留,可是你根本没有,施礼,我也有我的骄傲,既然你答应了,我当然要离婚。可是……你为什么要答应呢?”
“如果你不提出来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和你离婚。”施礼从不知道自己能说出这样残忍的话:“余姚,这都是命。我当时只觉得跟你没有感qíng,再让你将时间làng费在我身上很不值得。是你自己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在色之戒 029
第二十九章。
这番话从施礼口中说出来何其残忍,何况,余姚自认识施礼以来,施礼从来都不会对她说一句重话,他们两个人也从来没有吵过架,在别人眼中,他们大概算是幸福的,可婚姻这件事qíng又的确是冷暖自知,余姚一直都觉得她和施礼中间少了些什么。
她对自己一向是自信的,而且她本身条件就不算差,所以在离婚的时候,她还是对自己信心满满,一直都相信施礼会爱上她。
今天听到施礼如此残忍地说出了真相,余姚觉得自己之前铸就好的全部骄傲都顷刻坍塌,在施礼面前,她早已经没有了一个女人该有的矜持和被动,而她的真心诚意,也被施礼全部拒绝,说到底,她还是不够坚qiáng,最泣不成声,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过身就去走向了安检区。
施礼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虽然对余姚还是有愧疚,但是他一点都不后悔和她将话说清楚,因为他现在已经有了陶婧,他必须顾及陶婧的感受,尽量避免和余姚特别频繁地联系。客观地说,余姚的条件比陶婧要好,xing格脾气或者阅历都要比她优秀很多,可是感qíng这个事儿,真心不是她好就可以有的,感觉不对,对方再优秀也是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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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施弘衍过来,施礼只能请假,还好最近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工作需要他亲自去。将余姚送走之后,施礼便回了家,回家之后,施弘衍仍然保持着他离开时候的那个姿势坐在沙发上,施礼换了鞋之后,便走到沙发前,看着昏昏yù睡的施弘衍,“衍衍,我扶你回卧室睡,这里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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