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妻入寒门(弃妇不做黄脸婆之三)_金萱【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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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不肯跟娘说实话?」

  「娘,您应该知道,孩儿从未对您撒过谎。」

  「任何事都有第一次。」

  「娘,孩儿刚才说的都是实话,真的。」

  「就算你刚才说的都是实话,但是娘相信你这么心急着要去歧州的原因绝对不只有你跟娘说的这个原因,一定还有其它原因。娘说的对不对?」

  裴翊顿时无言以对,因为他无法否认,否认就是在对娘说谎。

  看儿子紧闭双唇不发一语的模样,裴母就知道这件事自己是永远得不到答案了,因为这个臭小子虽从不对她撒谎,但是只要是他不想说的事,你也别想从他嘴里挖出来。他这个倔qiáng臭脾气真是自小就令她头痛不已。

  「算了算了,随你了,反正儿大不由娘。」裴母哀伤道。

  裴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qíng,忍不住开口道:「娘,这句话您从孩儿七岁的时候就开始说了。」

  「可见你有多不听话,七岁就知道惹娘生气!」裴母瞪眼道。

  裴翊立刻闭上嘴巴。

  裴母见了只觉得一阵恼,她挥手道:「走走走,既然不肯说就别在这里làng费娘的时间,这时间娘都能多打一条络子出来了。」

  「娘,跟您说过好多次了,孩儿现在赚的钱够咱们一家花费了,您就别再这么辛苦打什么络子了,尤其是晚上的时候做特别伤眼,您怎么就是不听孩儿的话呢?」裴翔蹙眉道。

  「知道了,娘不就是无聊做几条来打发时间而已,没你说的这么严重。」

  「那也别在晚上时候做。」

  「知道了,知道了。」完全就是敷衍的态度。

  「娘,过去您总说一个人在家无聊,打打络子时间过得比较快,现在家里有郁华,还多了两个丫头,以后您无聊就让她们陪您说说话,或到山上的灵佛寺走走也行,别再打什么络子了。」裴翊劝着母亲。

  「你怎会这么不喜欢娘打络子?」裴母不解的问儿子。

  「因为伤神,大夫说过你的病最忌伤神,您忘了吗?」裴翊说。母亲打的络子总是不断换着新样式,每一个新样式的创造都得花上许多时间思考设计,这是城里织坊掌柜跟他说的,说这事很费神。

  「娘的病这不是都好了呜?况且只是编几条络子,能伤什么神啊。」裴母失笑的对儿子摇头道。

  「没全好,大夫说至少还要花个几年的时间慢慢将养,娘的病才能算全好。」

  「知道了,娘听你的就是了,以后晚上绝不碰络子。」看儿子一脸自责的表qíng,裴母顿时只有投降的分。

  这个傻孩子总觉得她当年会病倒是他害的,觉得那十多年来她全都是为了养育他,才会这么的含辛茹苦,直到把身子给掏空,再也撑不下去病倒为止。这个傻儿子难道不知道即使真是如此,身为一个为了自己孩子而付出一切的母亲,她也甘之如饴吗?真是个傻孩子。

  「娘可要说话算话。」

  「知道了。好了,你在娘这里也待得够久了,今天又在外头跑了一天,也该回房去好好陪陪你媳妇了。」裴母说。「这几天要对她好点,有时间就多陪陪她。刚成亲就把人丢下,一去半年真的是有些过分。」

  「娘……」裴翊看着母亲有些yù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gān么吞吞吐吐、yù言又止的?」

  「娘觉得郁华她怎么样?」裴翊有些犹豫的开口问道。

  「什么怎么样?」裴母一脸莫名其妙的表qíng,没听懂儿子的问题。

  「她好像和城里的传言不太一样,传言都说她骄纵任xing、得理不饶人,说她任xing妄为,从来只想到自己,不会考虑到他人。甚至还说她对席家大少爷用qíng至深,非君不嫁……」

  听见「非君不嫁」四个字时,裴母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娘,您在笑什么?」裴翊疑惑的问。

  裴母笑着摇了摇头,不答反问:「如果非君不嫁她又怎会嫁给你?」

  「因为被席家退婚,名节又因之前在山上遇劫的事受损,所以——」

  「所以恩将仇报的bī你负责,bī你娶她?」裴母cha口道,不由自主的对儿子摇了摇头,真觉得她这儿子就是个半点也不了解女人的傻瓜。

  「孩儿没这么说。」裴翊赶紧表明清白。

  用bī字太严重了,他完全没那个意思。他想说的是,因为名节受损在先,被退婚在后,她的成亲之路因而变得困难重重,只能选择低嫁,至于为何低嫁给他,当然是为了还恩,一举两得。

  「你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女人,一个对他人用qíng至深、非君不嫁的女人是不会嫁给别人的,只会以死明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裴母对儿子说。「也就足说,她会嫁给你,而且神qíng宁静平和的没有一丝不甘或怨慰,那就代表城里那些传言根本不可信。什么用qíng至深、非君不嫁的,全是杜撰的胡说八道,懂吗?」

  「孩儿一直以为非空xué不来风。」裴翊眉头轻蹙的说。

  「那就观察看看吧。」裴母道。

  裴翊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歉然的对母亲说:「娘,看样子这件事还是得麻烦您了,毕竟未来半年孩儿不在家,想观察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您还可以趁这半年的机会,好好看看这个媳妇合不合您的心意,若是不合,等孩儿回来之后,孩儿再找个孝顺合意的媳妇回来侍候您。」

  裴母的心跳顿时漏跳了半拍,之前一直未从儿子口中得到的答案,在这一刻已是昭然若揭。

  原来儿子离开是为了要将决定权jiāo到她手上,这个媳妇的留下与休离都将以她的决定为决定,而未来的半年就是观察期。

  何谓知子莫若母?就是能够见微知着的从儿子的一句话就能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或是在打什么主意。

  她这儿子真的是一个傻孩子,一个至纯至孝的傻孩子。他也不想想,媳妇是要陪他走一辈子的,而不是陪她这个老母亲,当然是要以他的喜欢为主啊。她这个母亲再喜欢,儿子却不喜欢又有何用,夫妻的感qíng不睦如何能得到幸福?身为母亲的她,当然希望儿子能够获得幸福啊。

  可是即便知道这个道理,她却什么也不能说,更不能揭穿这件事,只因为这全是儿子对她的孝心,她不能不换受。

  「知道,娘会好好观察的。」她开口应道,就见儿子顿时憨憨的咧嘴而笑。

  真是一个傻儿子啊,她最孝顺、最贴心、最让她引以为傲的傻儿子。

  时间在无声无息中走得飞快,转眼就到兰郁华回门的日子。

  一早,她带着彩衣和回门礼,坐上裴翊亲自驾的小车下山,缓缓地往京城的方向前进。

  今天回门她本想带聪明机灵的彩袖陪她回娘家的,但彩袖却建议她带彩衣回去,理由是彩衣xing子憨直不会说谎,由彩衣回府回答夫人的提问,比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机灵的她来回答更能让老爷和夫人安心,也更能让老爷和夫人相信小姐在姑爷家过得比大伙预料的都还要好很多。

  她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便改带彩衣陪她回门,而将彩袖留下来服侍婆婆。

  说到她的婆婆,兰郁华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婆婆。

  婆婆的外表看起来很年轻,一点也不像是个做婆婆的人,身形偏痩,面容婉约,眉眼柔美,气质清雅,除了在发上戴着一支玉钗,手腕上带了一只玉镯之外,身上没有其它饰品,衣着不管是样式或颜色都偏素,但即使如此,她依然一点也不像是个村妇,反而比她还像系出名门的大家闺秀。

  过去两天,她的夫君为了准备歧州之行的事每日都早出晚归,她只能由婆婆带领熟悉家里的一切,包括屋内屋外的环境,平日用水与食物的来源,他们母子俩的生活作息方式等,虽然全都是一些生活琐事,但对新来乍到的她和彩袖、彩衣来说却是及时雨,因为光是厨房的水和菜用完了要从哪儿补充这件事,就让她们主仆三人伤透了脑袋。

  家里的用水取自山泉水,屋后不远处的那面山壁下就有个泉水池,不过那池泉水大都是用来洗衣,家里用水则有水槽,槽里的水接自山泉,就在屋后的左边,可节省不少提水的时间和力气。

  至于家里使用的食材,每五天就会有人专程从城里送过来,但因为婆婆个人较爱蔬菜,所以在后院还辟了块地自个儿种菜吃,甚至还养了几只jī,说是以备不时之需。

  婆婆带着她,身后跟着彩袖和彩衣两个丫鬟在屋里屋外走着,边走边与她说事时,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让人毫无压力,只想亲近。

  有时婆婆在说到自己觉得好笑有趣的事时,还会忍不住轻笑出声。这时,xing子单纯憨直的彩衣就会不由自主的脱口问婆婆在笑什么,而婆婆也丝毫不在意彩衣的无礼与唐突,总是有问必答,整个人好相处到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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