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裴母微笑的点头道。
兰郁华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母子俩,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小宝近来不是一直都在麻烦爹娘照顾吗?夫君现在才说这话不嫌太迟吗?还有,娘说去吧是什么意思?难道夫君是有要去哪儿吗?怎么都没与她提过?
在她还在疑惑茫然不解时,夫君却突然*#手过来握住她的手,对她微笑道:「走吧。」
「走去哪儿?」她眨了眨眼,呆呆的问道。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夫君只是微笑着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转头看向爹娘,两位长辈皆笑咪咪的看着她,却也没有替她解惑,而且很明显的,爹娘都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
「去吧。」娘微笑的再次说道,但这回却是对着她说。
然后,她就被夫君拉走,牵着她穿越半个项王府邸,走出王府大门,坐上了马车,任马车将她载往不知名的地方。
「让让,让让。」
一群穿着华贵的年轻公子挤过人群来到漓河畔,脸上全带着些许的不耐与怒气,其中有人忍不住开口抱怨。
「今天这漓河畔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聚集了这么多人,把河岸两旁的景致都给破坏了。」
「就是,看这些人的样子也不像租得起画舫游河,全跑到这来凑什么热闹?吃饱太闲了吗?」
或许这人话说得大声了些,瞬间引来周遭好几个人对他们这群人回头张望。
「看什么看?难道公子我说错了吗?」那年轻公子瞪眼道,瞧这些人的穿着就是没钱没势的老百姓,他就不信这些穷鬼敢与他斗。
「公子难道不知道吗?」回头张望的其中一人将身子转过来面向他们说道。
「知道什么?」
「今晚的漓河从这里到甫亢河段,整个都叫人给包下来了。」那人说。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年轻公子群中有人愕然叫道,语气中充满了怀疑与不信。包下来要花多少银两啊?五万两还是十万,还是更多?是哪个bào发富或败家子在gān这种蠢事?
「这是真的,不然您看现在河面上怎会连艘船都没有?因为这里的所有船只画舫都被人给租下来,今晚都不开船了。公子们今天若是想来游河的话,恐怕得失望而归了。」
众公子们面面相觑,其中家世最好的李尚书之子脸色有些难看的出声质问,斥责道:「到底是谁胆敢如此扰民?这漓河是我朝京城中最重要的运输水路之一,不是私人能够包下来的,他可有向朝庭官府请示报备过?真是太乱来了!」
那人道:「听说好像是项王世子爷。」
此话一出,李公子脸色一变,顿时无话可说。
「项王世子爷怎会突然包下这段河道,他要做什么?」其中一位公子疑惑的说。
「听说好像是要替世子妃庆生。」
那人就像是个包打听似的,竟是有问必答,只是此话一出,变脸的却换成同在这群公子群中的席世勋了,尤其是在同伴们听见这个答案之后,又一个个同qíng的转头看向他时。
「做什么这样看我?」他牵qiáng的微笑,出声问道。
「听说项王世子妃温良恭俭让,集各种美德于一身,不仅世子对她qíng有独锺,项王爷和王妃也对这个媳妇赞誉有佳,满意得不得了。」平日与席世勋有些不和的齐公子口若悬河的开口道。
「所以你想说什么?」席世勋瞬间冷下脸。
「没,只是觉得有人有眼无珠,不识金镶玉还挺蠢的。」齐公子耸肩道。
「齐桀!」席世勋咬牙切齿的怒吼一声,突然就爆发了。
他猛然冲向齐桀,一拳挥向他的脸,打得他整个人向后踉跄了几步,齐桀也怒吼一声冲向他,两个人倏然你来我往的打成一团。
这边因有人打架而显得有些热闹,那边却因项王府的马车终于出现在前方而骚动了起来,大家争先恐后的往前挤,就是想目睹现今名满京城的项王世子与世子妃的真面目。
随着马车愈来愈靠近,人群自动往两侧分开让道,马车一停下,马车前后两侧的十名侍卫立刻从马上跳了下来。从战场上下来,经过血的洗礼的他们一个个都有如一把出鞘的剑,锐利而充满凌厉之气,令人望之生畏,不敢试其锋芒。
现场人虽多,却因此而逐渐的安静下来,就连先前大打出手的那片紊乱之地都停手了,一群人朝着那辆富贵而充满气势的齐头三驾马车行注目之礼。
在异常安静的气氛中,长相粗犷却不凶猛,气势刚毅却不跋扈的项王世子身轻如燕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转身伸手去扶世子妃下车轿。接着只见一个气质温柔婉约,肤如凝脂,明眸皓齿,秀丽端庄中透着一股雍容华贵之姿的美丽女子从车轿中探出头来,令人眼睛一亮之后,忍不住想深呼吸的赞叹一句:好个郎才女貌啊!
因没丫鬟侍女跟随而忘了备踩踏,世子爷手一伸,只见眼前彩影翻飞,世子妃已被他轻巧的从车轿上抱了下来,安然落地。但世子爷的手却没有因此而从世子妃腰上拿开,反正顺势一滑就圈搂住她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让秀丽端庄的世子妃脸上顿时染上一抹红云,美艳绝伦。
侍卫开路,这对令人称羡的尊贵夫妻穿过围观人群,朝停泊在河岸上的美丽画舫移动而去,途中路遇那群衣着华贵的世家子弟时,突然的停下了脚步。
「啊,那是席家的大少爷!」人群中有人眼尖的认出席世勋而脱口叫道。
「那是谁?」
「就是席学士家的嫡长公子席世勋,也就是和项王世子妃有过婚约的人。」有人不解,有人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qíng,然后带着看热闹的心qíng,热心的开口为不明就里的人们解惑,接着又将项王世子妃未出嫁之前曾经遇劫,名节受损,被席家厌弃退婚之事加油添醋的说了一番。
说明中,席家成了背信忘义之流,席家大少则是薄qíng寡义之辈,而项王世子妃却是个忍rǔ负重的良善之人,不仅未报复席家,还为了还报当初遇难时的救命之恩,以学士府千金女的身分下嫁至家中只有一对孤儿寡母的贫穷百姓之家,并在夫婿遇难生死未卜之际,责无旁贷、任劳任怨的担负起养家与照顾寡母、幼儿之责,这也难怪这对孤儿寡母翻身成为尊贵的项王妃与项王世子之后,依旧对这个媳妇疼爱珍惜不已了。
那边口若悬河的说着,这边却是安静无声。
这群人的头头,李尚书之子忍不住瞄了一眼因和齐桀打架而显得衣着凌乱神qíngláng狈的席世勋一眼,只见他就那么低着头,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毫无反应,他即便再不悦再不愿,还是得当这个出头鸟。
李公子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拱手作揖道:「在下李刚,见过世子爷、世子妃。」
「你是李尚书的公子。」裴翊当下便将有过一面之缘的李刚给认了出来,然后问道:「你们是要来搭画舫游河的?」他的目光缓缓地从这群公子哥身上掠过,在看见席世勋那láng狈的模样时,忍不住轻挑了下眉头。
李刚没错过世子这挑眉的举动,看样子世子是知道席世勋的,以后他还是少和席世勋连络的好。
倒是世子妃似乎完全没注意到那人的存在,雍容华贵的朝他轻点了下头之后,就端庄贤静的站在世子身旁,在世子开口说话时温柔地凝望着他,静静地听他说话。夫妻qíng真,众人有目共睹。
李刚很想转头去看席世勋现在是什么表qíng,但还是qiáng忍住了,只是回想刚刚他láng狈的样子,再对比眼前这对鹣鲽qíng深、幸福美满的夫妻,顿时他就只觉得席世勋这个人当真是愚蠢至极。
「是,不过看样子这心血来cháo的游河之行势必是得作罢了。」李刚回答世子爷问话,摊了摊手,一脸认命的表qíng。
世子爷只是轻笑了一下,却没多做解释,也没有抱歉的表示,只道:「不能游河也有其它jīng彩节目可看,若是没事倒是可以多待一会儿。」说完便携着世子妃朝河岸上那艘最大最豪华美丽的画舫走去,登上了船。
天色渐暗,河岸两侧平日总是三三两两各自点亮的灯火,今天却在同一时间此起彼落的点亮了起来,就像跳舞一样,不一会儿昏暗的漓河岸上便灯火辉煌的有如白昼,盏盏jīng妙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美不胜收。
河面上唯一的画舫在轻波dàng样中缓缓地往前行,丝竹乐声从画舫内悠扬的响起,缓缓加入清亮的歌声,优美得让人不由自主的驻足聆听。
画舫上,兰郁华满脸藏不住的惊喜与新奇,四处走动,流连忘返的张望着,只因为不管是上辈子或这辈子,这都是她第一次上画舫游河。这种画舫飘香,丝竹声慢的美人窝、温柔乡向来都是纨裤们与才子们的天堂,与名门闺秀和良家妇女无缘,所以她真的作梦都没想到他会带她到这里来。
「你怎会突然想到要带我来这儿?」她带着掩藏不住的惊喜与开心转头问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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