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天还没过完,舒婆舞的亲事已经说定,两家说好三书六礼以半年的时间走完,明年chūn天成亲。
宁馨长公主让人把这消息告诉舒婆舞,要她安心在院子里绣嫁妆待嫁,她却气得把屋里的摆设砸光,并咆吼着她不嫁破落户。
这回宁馨长公主动怒了,“瓷器等摆设无须再从库房补进去,她喜欢空旷,就维持她想要的那个样子,直到她出嫁。”
不嫁破落户?难道她以为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她以为自己还是那个人家踩破门户也想娶的延平郡主吗?
她不知道的是,自从东伏羲去了西北以后,陛下就下了旨把她的郡主封号给撒了,长公主府的人怕她再闹出什么么蛾子,便全都瞒着她,如今的她只是长公主府的二小姐,出了门和一般的千金小姐没有什么差别,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父母给的嫁妆,其他的日子得看她自己。
陛下说了,欺君之罪看在自己这妹妹的面子上只撤了舒婆舞的郡主封号,可往后要是再发生什么,就别怪他不讲qíng面了。
她谨小慎微一辈子,好不容易离开皇宫,嫁了个如意郎君,儿女齐全,公婆敬重,她可以笑傲到老,可原来这才是开始。
小女儿的不懂事和骄纵不是今天才开始的,是她这偏心的娘娇惯出来的。
她这为娘的为了小女儿的亲事,只差没有求爷爷告奶奶,烦恼得一头青丝多了多少白发?小女儿却还一迳的耍脾气,挑拣人家。
宁馨长公主对舒婆舞的心真的冷了下来,不论舒婆舞如何吵闹不休,她就是冷着舒婆舞,只吩咐下人好好看顾,不得松懈。
舒婆舞闹了几回都没有得到母亲的关注,再蠢也察觉到自己已经彻底地失宠了。
她安静了下来,开始绣嫁妆,和宁馨长公主替她请来的教养嬷嬷学习人qíng世故往来、如何侍候公婆和夫搪。
她想着,这个家容不下她,凭她的手段,去了别处,能不混个风生水起吗?
舒婆娑听到她这番改变,只是淡淡地丢下一句,“如果能想开是最好,再闹下去也讨不了好。”
之后她再也不理会关于舒婆舞的事,迳自忙着珍馔居的开幕事宜了。
第十二章荣家兄妹进京拜访(1)
更新时间:2017-07-1720:00:03字数:4197
秋分这一日,珍馔居挑着吉时放了一长串的pào仗之后,揭开大红绸缎,开张了。
玉玦等几个丫鬟围成一圈坐在里间吃玉珪做出来的jīng致小点,舒婆娑则很有闲qíng逸致地边吃边看八卦。
“郡主,huáng掌柜说都到饭点了,才来三组客人,会不会太少了?”
舒婆娑拍了拍身上的糕点碎屑,才道:“我对玉珪的厨艺有信心,难道你们这些姊妹们都没有?”玉珪做的点心实在太合她的胃口了,她不小心就吃了好几块。
“怎么会没有,婢子只是觉得应该多让那些伙计、跑堂四处替咱们珍馔居宣传,好让更多人知道有咱们这么一家铺子。”
“这倒不必,所谓树大招风,再说我们做的是吃食,要的是口碑,吃得好、住得舒适,客人自然会上门。”舒婆娑一点都不急。
玉玦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郡主说的话、做的事向来不会出错,郡主要她等着看,她等着就是了。
“贴出公告,从明日开始,来珍馔居吃饭要先预约,没有预约,恕不招待。”
舒婆娑突然向huáng良说道。
“那若是没有预约,来了散客,郡主,这接吗?”huáng良心里有些没底,这家铺子是他头一回独挑大梁,他一定要做出成果给爸和郡主看才行。
“不接,既然决定要走预约这一块,就不要左右揺摆。”以她现在的家底,就算三个月一个客人也没有,她也挡得下去,既然撑得下去,就要坚持住。
之后,huáng良把舒婆娑的命令执行得很彻底,你再有钱、名声再显赫,要是没有事先预约,对不住,一概不接客。
只是当他看见伙计和店小二闲得猛檫桌椅,自己则因为没有收入,无帐可算的时候,心里还是有那么点不确定。
到了第三天,还是连只蚊子都不见,玉珪也慌了,弄得她都食不下咽。
两人就是再沉得住气也不由得心慌意huáng良心急火燎地让人带信给舒婆娑,她把信看完,让送信的人回去告诉他,才三天而已,沉住气。
huáng良烦恼得睡不着觉,huáng三将他的样子看在联里,把他叫到房中,问了个究竟,这才知晓珍馔居的客人少得可怜。
父子俩商量了一宿,一早起来,各自带着黑眼圈去了铺子。
这是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啊。
直到第四天,来了回头客,预约两日后要宴请江南来的友人。
huáng良十分感激,作主给他优惠,只算他八成的价格。
那些去过珍馔居的客人,对里头jīng致的园林风格以及令人再三回味的饭棻印象深刻,几乎赞不绝口。
他们都想着,自己要是宴客,也要到这芦来。
这么一来,原本门可罗雀的酒楼变得炎手可热。
舒婆娑这预约制度算是投了那些世家大族和富贵人家的脾胃,这些人平常就要端着,吃的、用的、穿的都要互相比较,你好,我还要更好,东风压过西风,西风自然也要想尽办法再压倒东风。
如今新开了这么一家品味卓着,清静优雅,饭菜好吃得让人想把舌头一块吞进去的酒楼,没尝过鲜的怎能落人后?尝过味道的,只盼着下回有机会一定要再去一趟不可,纵使包下珍馔居的雅间所费不赀,他们也甘之如饴。
如今珍馔居一天只接十组客人,毕竟玉珪只有一个,就算有好几个徒弟打下手,可为了要求品质,想多做仍不行。
当第一个月的帐册送到舒婆娑面前时,她光看来送帐册的huáng良嘴角快喇到后脑杓的表qíng,就知道珍馔居的成缋肯定不差要知道,她院子里如今新提拔上来的厨娘,虽然饭菜煮得不差,但就是少了那么一点味儿,她可是舍了一个厨娘才造就今日这么个好局面的。
她看了帐册后十分满意,笑道:“他们做得不错,这个月月钱加倍,让他们也都沾沾喜气。另外,只要维持半年都是预约客满的qíng况,到了年底,我绝对会给他们非常满意的年终赏银和花红。”
huáng良回去自然是如实把话传了下去,所有人听完后纷纷卯足了劲gān活。
眼看手里的两家铺子渐渐上了纨道,舒婆娑放下心来,成日只吃饱、睡觉,离在院子里足不出户,与猪无异。
日子像流水一样过去,到了十一月,先是下了场盐粒子般的小雪,隔没两日就变成大雪,京城一夜之间白了头。
天气变冷后,舒婆娑就更不出门了。
她之前落水时落下的毛病虽说看似痊愈了,可汤药仍旧一天一回,持续调养着如今天气冷得让人牙齿打颤,她大氅不离身,只要人在屋里,四个角落总摆着炭盆,烧着上好的银霜炭,一点烟丝也无,室内温暖如chūn。
每每要离开院子,她都会拿着小手炉,穿上连帽貂皮大氅、厚厚的大毛祙,加上她自己找来毛线勾的大围巾、手套,简真是一粒会动的粽子。
长公主看到她像颗球似的模样,心里说没有愧疚是骗人的,那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身为母亲,谁会希望孩子变成个病殃殃的药罐子?
因为心里那份歉疚,宁馨长公主对舒婆娑的管束自然放宽,对她出门的行径睁只眼闭只眼,每回出门,总把自己防护得严严实实,甚至弃长公主府的大马车不搭,就搭平头黑漆小马车,这样一来,谁还能对她指指点点,揣测她的身分?着实是替长公主府顾全面子。
她都做到这样了,唉,想出门就出门吧。
宁馨长公主哪里知道,舒婆娑对名声这种事qíng看得很淡,全副武装出门,为的是避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次遭劫就令她毕生难忘,虽然说除非走霉运,否则再次偶上的机会很小,但这种事还是扼杀在揺篮里比较好。
隆冬时节,万物看似箫条,但因为年关渐近,京城比往日热闹三分,进京述职的、上门送礼的,再加上釆办年货的,人cháo一波波来来去去,六陈铺子和珍馔居的生意忙得不可开jiāo。
这种冷飕飕的日子,舒婆娑不出门,却有人上门指名要见她。
潘嬷嬷说道:“他们说,只要老奴向郡主说荣蕙和荣戎来了,郡主一定会见他们的。”从父亲那里挖出来的邸报都看完了,舒婆娑正觉得无聊,想不到荣家兄妹竟然上门了。
“是他们!快点让他们进来。”她一边说,一边让人去知会母亲有人来作客,想着虽是外男,但当初在小屯山都同住一个屋檐了,现下也懒得避讳那么多。
舒婆娑每个月都能接到jī排铺子的帐册,也知道jī排生意一开始就火红得不得了,人手早已经是她离开时的翻倍又翻倍,在这势不可挡的qíng况下,难排铺子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开遍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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