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贵为王爷,就算是平头百姓,手边有点钱谁不买个美人开枝散叶,以前她是小姐,他是入赘,勉勉qiángqiáng能装蒜不给他纳妾,但现在他是王爷,她是王妃,哪个王爷府上不是美人十几个,何况大男人膝下才一个儿子,未免单薄。
“虽然是闲散王爷,但你可是第一个让皇上出宫看孙子的王爷,大家只怕都在猜过些年会封赏什么,想赌上一赌,除了傅皇后的娘家侄女之外,太子妃也跟我说过她的妹妹乖巧懂事,傻到不懂得争宠,让她很担心,还有啊,母妃入陪陵后,田家复名,复官,两个舅娘不断写信给我,说表妹们没来过京城,想上京看看,四表姑也是,当年你把四姑丈从茶庄弄走,她不是还上我们家闹了一场吗,我娘说,她现在可死命讨好了,三天两头往家里去,还说王府的侧妃,姨娘还是用自己人最好,同心不争宠,我才不会闹心,又说她两个女儿今年十六,貌美如花好生养……
你才恢复身分一年就这么多事,别说远的,如果傅皇后直接下旨把侄女赐给你当侧妃,也是不能不收,但我又不想你的妾室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程商听得直笑。
齐瑶怒道:“你还笑,我是认真的。”
程商笑着拉过她的手,“成亲以来,你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为夫要感动死了,原来夫人这样爱我。”
齐瑶一怔,脸一下又红了,“尚……尚太医说,我是幼年遇到庸医乱开药,经脉阻塞了,这才难以怀孕,现在每日针灸,外加早晚服药,再调养三个月,这便差不多。”
他笑道,“嗯?”
“以后,肯定能再生的,你……别纳妾,我不喜欢。”
“好。”
她脸一亮,她原本只是想让他说,不会收太多妾室,没想到他竟然说不纳妾,“真的?”
他捏着她的下巴,“真的。”
“可万一……”
“能推就推,不能推就娶,只是能bī我娶,却不能bī我圆房,晾那妾室一两载,她便会自请和离了。”
“这样,会不会不厚道……”
“想要富贵便得冒险,这天下能随意指亲给我的也只有两个人,父皇不会如此做,若是傅皇后qiáng行下旨,那也无妨,她不顾我意愿,我又何必顾她意愿。”
没几个月,齐瑶又传出有喜消息,傅皇后除了赏赐珍贵补品之外,另外还下了懿旨,说为了让她专心养胎,自己作主替靖王纳了两个妾室,一个是她舅甥女,傅艳雪,父亲是农部三司,另一个则是她的姨甥女,周宝稀,父亲是大学士,都是名门之后,至于名分,她也定好了,都是侧妃,中秋是好日子,准备准备,一起迎傅侧妃跟周侧妃过门吧。
齐瑶得过程商的承诺,于是也不太担心,让嬷嬷去cao烦。
中秋很快到了,侧妃虽是妃,但也是粉轿入门,齐瑶居中而坐,前头两个跪垫,嬷嬷捧着茶盘都准备好了。
王爷有事入宫已经让人气馁,还要给这商人之女下跪奉茶,两人自然万分不愿,各种扭捏,就是等不到王妃一句“以后都是姊妹,不用客气”,旁边嬷嬷又催促了一下,不得已,只好跪了。
然后,就没了。
傅侧妃等了几日,王爷都没来,周侧妃也等了几日,王爷也都没来,两人还以为对方缠住王爷,花园碰上,吵起嘴,这才发现王爷谁也没见。
两人都是嫡女出身,胆子自然大,约好了一起去正妃院子,到了门口,守门婆子说要通报,傅黯雪火气都起来了,推了那婆子一把,自顾闯入,却见王爷抱着小世子逗得正欢,见到两人,奇怪道:“谁让你们进来的?”
傅艳雪一看到他,眼泪立刻涌上,下跪说:“王爷,臣妾要告发王妃不贤之罪,臣妾已经入府数日,王妃善妒,却是没跟王爷说。”
刚刚被推的婆子连忙跑进来,“王爷恕罪,婆子已经拦了,但侧妃力气大,老婆子拦不住。”
婆子一边拍衣服上的泥土一边解释,老实说,看门的只是怕府中那两只狐狸闯进来偷东西吃,没想过侧妃也会阆进来。
程商看到她们时以为是婆子胆小没拦,有点不高兴,现在听婆子说她们是硬闯,非常不高兴,“这里是王妃居所,没有通传,没有允许,不得擅闯,何况王妃现在怀孕,要是受了惊吓,你们可担得起后果?皇后说你们饱读诗书,竟然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叶嬷嬷,你传个口信入宫,说两位侧妃推人,闯院,惊扰王妃安胎,问皇后这该如何处置?”
傅皇后简直傻了,推下人也还罢了,闯正院实在是大忌,尤其正妃正在怀孕,本该多休息,就算娘家侄女也是不得不罚,十个板子赏下去,另外禁足一个月。
后来程商简直玩上瘾了,侧妃要是有不得他意之处,立刻问皇后该如何处置,对正妃不恭敬,该如何,吃饭时当他的面摔落杯盘,又该如何,不懂看夫君脸色,他已经在忙碌,却还吵着要见,这又该如何?
傅皇后头大,一年多后,傅家周家都自求和离,在那之后,再没人给靖王说起纳妾之事。
尾声
更新时间:2016-12-1216:00:05字数:2504
馨州以商为命脉,大河汇流,道路更是四通八达,每条街道都有十二时辰开伙的饭馆——货运就是靠天气吃饭,谁料得准时间,有时就是半夜才到也没办法,但无论如何,人总是要吃饭,所以随着馨州货运发达,不打烊的饭馆倒是慢慢兴盛起来。
夜间饭馆也有分的,有以菜闻名的香辣饭馆,以雅闻名的天音饭馆,以趣味闻名的悠然饭馆,今日悠然饭馆倒是坐了七成满。
说书先生先讲了一个劫富济贫的侠盗故事,掌声稀稀落落,赏银稀稀落落,心想这样不行,又说了一个才子佳人的故事,掌声依然稀稀落落,赏银也是稀稀落落,一时之间还真想下重手,讲靖王妃的八卦,但想想又忍住,拐了个弯,说起纪家大少爷的八卦。
嘿,王妃惹不起,纪家大少爷可不能拿他怎么样啊。
从纪齐两家定亲直说到纪老爷终于让他再入家门,一连串的脱序行为听得客人目不转睛,说书先生润了润喉,说这纪大少爷娶了个虎妻,被管得紧,这就罢了,这个虎妻还是虎媳,每每让纪太太跳脚不已,纪老爷嫌家里乱,gān脆住到二儿子那里不回来了,这纪大少爷有妻有妾,却是尽生女儿,而且大女儿定亲之后却跟个下人跑了,累得他到处道歉,看来,老天是在罚他当年不厚道呢。
这段子说完,掌声如雷,赏银如雨,有个西瑶打扮的商人,还点了一壶好茶送过去。
说书先生得了鼓励,接着说纪二少爷的八卦,跟康祈府前副府的孙女李知茜定亲,退亲,又结亲,缘分天定。
这段子却是没那样受欢迎,掌声是不少,但银子却没那样多。
他想了想,料不够!儿子就要娶媳妇啦,新房却还没张罗起来呢,心想,馨州离京城千里远,说说王妃八卦,也不可能传到京城去,于是鼓起勇气,这便说了。
齐瑶两度被退亲后,招了个卖身仆,却没想到那卖身仆居然是失散的六王爷,商人之女成了王妃,大黎国中可是未曾有过。
齐家因为救了六王爷,早在十几年前就成为皇商,百年基业更上层楼,又说齐瑶好命,连生三子一女,靖王府虽然年年有新人,地位却是无可动摇。
再说了,这闲散王爷只是不管政事,做生意倒是一等一,海船已经有二十六个队伍,把大黎国的商物运往异国,再把异国商物运回大黎,东西来回翻倍,赚钱跟下雨一样,六年多前,云州大旱,秦州淹水,已经去了国库大半,偏偏南方异族不安分,趁机动乱,军饷跟军粮都吃紧,他一下借出百万两,把国库补上。
靖王是闲散王爷,但却是有钱得不得了的闲散王爷,又尊重这王妃,每三五年都会携家带眷回齐家小住一阵子,来时从不张扬,不过若是发现齐家的太太奶奶不爱出门,不爱宴客时,大抵就是王妃回家了。
这故事在大黎国虽然已经广为流传,但说书先生是地道馨州人,几番打听,外加自编qíng节,竟是丰富了不少,足足说了半个时辰,这才罢休。
锣一敲,食客欢声雷动,jīng彩,离奇,加上大家爱的失散重聚qíng节外加好人有好报,银子掉在赏盘上的声音没间断过。
说书先生谢了赏,却发现中间一位大爷始终笑着,却在最后沉了脸,也没给赏银——那大爷在他讲纪大少爷八卦时,赏了一两,又在他讲纪二少爷八卦时,赏了一两,所以他印象很清楚。
没道理啊,这最后的段子可是集所有之大全,爱恨qíng仇通通有,怎会不喜欢?
实在太好奇了,忍不住过去攀谈,笑问:“大爷,跟您问几句话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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