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第一娘子汉_寄秋【完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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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我吃饱了。”吃得满嘴油光的宝哥儿胃口不错,整个碗吃得gāngān净净,连口汤也没留下。

  “娘,我也吃完了。”一抹嘴的贝姐儿仰起爱笑的小脸,她只吃面和馄饨,汤一口也没喝。

  “嗯!好,那我们走了。”她从怀中掏出六个铜板付两碗面钱。

  财不露白。

  乔立chūn从钱平南那儿得到的,再折合她嫁妆的补偿金约一百二十两,她本身也藏了二十几两的私房,因此有将近一百五十两的身家,对他们母子三人的将来不无帮助,至少短期内不会挨饿。

  深知身怀巨款走在大街上的危险,因此他们出府前先换上最旧的衣服,穿上旧鞋,把大额银票换成小额银票并分好几个地方藏放,三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几张银票和碎银,以免有一人丢失了无银可用。

  她也怕孩子走失了,以她目前的体力实在没办法一口气带两个孩子,若有了银子至少还能买点吃的,在她找到人之前不会饿着了。

  “啊!小心——”

  一起身,乔立chūn忽觉头重脚轻,她身子一歪差点倒向地上,隔桌一位客人眼捷手快的扶了她一把。

  “我……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借着对方扶持的力道,她缓缓的站稳。

  宝哥儿、贝姐儿心慌的围在娘亲身侧,面色惶惶。

  “小嫂子的气色不佳,怕是有病多时了。”她面有病容,呼吸急促,双目浊而未清,应是风邪入身。

  她想给予一笑,却露出苦笑。“你是大夫?”

  “算是。”学医多年,他想当个坐堂大夫。

  “那你给我诊一诊吧,我好照单拿药。”她都忘了她还要用药,走得太匆忙了,没把药备上。

  “好,小嫂子请坐,我给你把把脉。”一身青衫的男子满脸胡碴,看来走了很远的路,一脸风霜。

  听声音是年轻男子,外观看来又像上了年纪的游医,有几分沧桑,眼神中透着沉稳和疲惫。

  “病了一阵子,一直好不了,苦一点的药无妨,只要能快点好起来,我还有一双儿女要照顾。”她不能倒。

  “这位小嫂子……”

  不耐烦繁文褥节的乔立chūn出声打断他。“我娘家姓乔,就喊我乔娘子吧!我和离了。”

  她一点也不在意让人知晓她已非人妇,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事实。

  男子一怔,抬眸看了她一眼。“乔娘子的病qíng已有所好转,只需再喝几帖药便可痊愈,只是我手中并无笔墨……”没法开药方。

  “你口述即可。”她向来过目不忘、记忆力奇好。

  他讶然。“你背得住?”

  “还行。”她口气平静。

  男子目光一闪,感觉这位乔娘子的周身气势有几许熟悉,像他来的那个地方的人。“那我念了,请记住……”

  当归三钱,生地四至五钱,熟地四至五钱,huáng莲一至二钱,huáng芩二至四钱,huáng柏……水煎取汁……

  听着抑扬顿挫的男音,乔立chūn不自觉的感到安然,蓦地问:“先生要往何处去?”

  她看着他放在地上的行囊。

  男子微微恍神了一下,随即说了一句改变乔立chūn终生的话。“回家,回到我出生的地方。”

  第二章举家搬回周家村(1)

  更新时间:2017-07-0718:00:03字数:5460

  回家。

  这句话说得简单,行之不易。

  韩重华为了回家之路足足走了十二年,从个头没枪头高的少年走到身高七尺的青年,他不知磨破了多少双鞋子,走过多少的路,攀过一座又一座大山。

  他走时,爹娘还年轻,一头黑发如丝,长茧的手掌有长年劳作的痕迹,两个妹妹一个十一、一个八岁,还有正调皮的小弟才三岁,一家人含着眼泪站在村口目送他。

  那一年,他十三岁。

  鞑子入侵,朝廷大量征调民兵,一户人家至少要出一个男丁,那时他们家只能仰赖父亲的耕种才有口饭吃,身为长子的他义无反顾的代父接下军帖,慷慨赴义。

  只是他太瘦小了,连长枪也扛不动,只能派往伙头军,专门切菜、搬锅子和舀汤,做些体力活。

  如此过了两年,他的力气练出来了,个子也一下子抽高变得壮实,一名百夫长瞧中了他,将他编入先锋营。

  有几年他是跟着这位百夫长冲锋陷阵,百夫长升为千夫长、校尉、归德郎将,他也跟着成为亲卫,官升好几阶。

  可是在一次战争中他受了重伤,几乎命丧当场,等再睁开眼时,他看到一名发色半白的老军医正在为他的同袍上药,顿时心中有无数感慨,在残酷的战场上,人命何其低贱。

  于是他向长官请辞,由武转文,也因为他识字,因此老军医破例收了他,让他跟在身边学了几年治病疗伤的医术。

  一转眼又过了好些年,医人不自医的老军医病死在军中,临死前唯一的遗愿便是想落叶归根。

  亦师亦父的老军医教了韩重华很多,虽未正式拜师也形同师徒,所以他告别军旅送老军医回乡安葬,入土为安。

  回家,他盼了多年的梦,他也想有家可回。

  只是世事多变,人事全非,经过他多方打探,故乡的老父老娘早已仙逝多年,两个妹妹已经嫁人了,年方十五的弟弟寄人篱下,今日他便是来找弟弟的。

  小小的铺子不大,卖着油、盐、箩筐等杂货,生意看起来普普通通,不好也不坏,一名中年汉子抽着水烟,一步浅一步深的走得蹒跚,豆子大的眼睛看向来者。“咦!你找谁?”

  “大伯,你不认得我呢!我是重华,老二家的大儿。”一脸胡碴的韩重华带着几许乡音,有礼的问候。

  “重华?”谁呀!不认识。

  韩大伯面色不善,有意要赶人,认为是来找碴的。

  “就是铁头,一顿饭要吃三个大馒头的铁头,大伯你忘了吗?”他说出幼时的小名。

  “铁头……”他想了一下,忽地瞪大眼看向个头比他高的男子。“你……你是老二家的铁头?!”

  “是的,大伯,我是铁头,我回来了。”在外十二年,终于回到自己的家了。

  “哎呀!你长得这么大了,大伯记得你刚走时瘦瘦小小的,你爹还担心你吃不了苦,想去军营换你回来,大伯劝了他老半天才劝得他打消念头,你们一家老小都要靠他,哪能折了进去……

  “呃!大伯的意思不是眼睁睁看你去送死,你家那时的qíng况也离不开老二,总不能全家都饿死,只好委屈你了……”幸好那时尚未分家,有他去了,他儿子才免于征召。

  “我了解,大伯,不委屈,是我应该做的。”他不去,难道要他爹拖着老命去杀敌?

  其实当初一户出一丁,该去的是韩家大伯,可是他不知塞给里正什么好处,军帖上的名字便变成韩家老二。

  孝顺的韩重华不忍父亲一把年纪还要长途奔波,便提议由他代为接帖,反正他也是家中男丁,没差。

  父子俩争执了一番,最后两人泪汪汪的有了决定,毕竟家里还有几口人要吃饭,主力劳动者不能不在,成全了儿子孝心,一家老老小小也都得以温饱。

  “快进来,快进来,铁树他媳妇刚煮了锅绿豆汤,来喝碗绿豆汤消消秋燥。”当了这些年的兵,手头上多少宽裕些,也许能帮衬帮衬一些。想到大侄子的银子,韩大伯笑得特别亲切和气。

  韩铁树小韩重华三岁,今年二十二岁,成亲六年,有三个孩子,目前算是铺子的东家,但他却常不在家,原因无他,好赌而已,好在赌得不大还有分寸,小输小赢,还没忘记养家活口的责任,有一点惧内。

  “不了,我来之前刚吃了两大碗的汤面,肚子还饱得很,我是来找重阳……呃!铁石,不知他在不在。”他主要是找弟弟的,这么多年未尽到兄长之职,他心中有愧。

  一听到他找的是小侄子,韩大伯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铁石他……呵呵!去送货,一会儿就回来了。”

  “那大伯你忙去,我就在这等他就好。”相隔十数年,说实在话,他跟亲大伯还真没什么话好聊。

  “你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我让你堂弟媳杀只jī加菜,几年没见了,兄弟们连络连络感qíng,打断骨头连着筋,都是咱们韩家的子孙。”他刻意要拉近两家的jiāoqíng,打好关系。

  “不用了,大伯,自家人不必客套,我还不确定会不会留在镇上,也许过会儿就回家去。”家里也该清扫清扫,多年没住人,只怕是生霉了,还得大力整顿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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