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目前看来,两辆车的车速很正常,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缓慢。
然后,凉友家的车子绕过了盘旋公路拐角,当温友良的车子重新出现在后视镜的时候,凉友家猛然发动车子油门,调档,加速,直接向后撞去。温友良的车子很显然没有意识到对方会这么做,司机一个措手不及,向左迅速旋过方向车,车子朝左边的山体直接撞去。
凉友家显然不打算就此放弃,他向后倒车,直到倒到温友良车子的后头,然后,让人始料不及的,他猛然踩过油门,以最快速度遽然撞过温友良的车子,直接将那辆车子撞出了公路边缘的护栏。
钢jīng石头制成的护栏,被生生撞裂。
轰然响起的撞击声里,温友良的车子就那么被硬生生地撞进了山下。
翻滚而下。
仿佛过了好久好久,车子里的凉友家才听到山底下传来一阵响亮到几乎震撼耳膜的爆炸声。嘴角微微扬起,他的苍老眼里终于浮起了一丝零星的笑意。
温友良,你死有余辜。
原地沉默了良久,凉友家才踩过了油门,就在他想要掉转车头的时候,有一发子弹忽然地就透过玻璃窗she了进来。子弹破风而过。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中,子弹毫无偏差地直接she进了凉友家的脑袋。
血液迸出。
凉友家甚至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直接呆坐在了车椅上。
在意识全部埋葬的前一秒,凉友家的脑海里只浮现了三个人的身影,晚晚、温栩、凉暮生……
晚晚,他这辈子,居然有两个好儿子呢……
他想告诉暮生,多注意身体……
听说德国的一位医生对治支气管炎很有造诣,他想带暮生去看一看的……
其实,他更想去找温栩……
他想到温栩跟前忏悔,将自己以前的一切一切全部讲出来,诚心地忏悔……
他想取得温栩的原谅……
他想看一看自己的可爱孙儿……
他甚至还有希冀,罪无可恕的自己在从班房出来后,可以享受一下天伦——
哪怕只有一天,他也想享受一下,那样一种幸福快乐,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可是,似乎来不及了啊……
他的意识其实已经游离,但是他感觉的到,有腥臭的液体从额际蜿蜒淌下,像一道岩浆,带着滚烫热度直接侵蚀过了他的脸颊。
很疼。
心口甚至比额头的伤口更疼。
他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他的全身只感觉出了一种感觉——
疼,还有……后悔……
无法言语的悔意……
在一个人充满期待地想要重新开始的时候,死亡对他来说是一件极度不甘心的事。他甚至不知道所有的一切,不知道是谁开的枪,不知道对方为什么那么做,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其实已经不用考虑了……
凉友家的身体保持着僵硬,手握紧拳头,睁大眼睛,极度不甘心地死死盯住了前方……
就这么死去……
眼里,带着苦而咸的液体,比额际的液体更粘稠更滚烫更——
蚀骨吞心。
*****
从救护车上下来,楮乔很感激地看着自己的好友,“谢谢。”
那个穿白衣的医护人员狠狠瞪了他一眼,“以后别让我做这样的事!”他是医生,却要联合他做这种蠢事。
楮乔随手抹了抹脸上的血液,本就妖娆的眼角因为残留的血液而更加顽艳了起来,“为难你了。”
医护人员冷哼了一声,“知道就好!”说完,他挥手,“走吧,走吧!你的朋友现在应该在山脚的那间木屋里了。”
楮乔点头,“谢谢。”
换上早就准备好的衣物,楮乔一身gān净地从车上跳了下来。
*****
来到木屋,才打开房门,楮乔就被一个力道迅速扯住。他伸手,想反手制住,却被对方直接摔趴在了地上。
抬眼,看着用手脚扣住自己的男人,楮乔弯起了嘴角,“你看来很配合!”
温栩的刘海笔直下垂,他低眉冷眼睇着跟前的男人,“易欢在哪里?”
楮乔任温栩制着,他的身上正散发着微浓的血腥味,“你不想知道凉友家和温友良的qíng况吗?”
温栩厉声一喝,眼里陡然布起森寒yīn鸷,他眯眼,口气愈渐危险,“易欢在哪里?”
楮乔的眼角一分一寸地慢慢弥漫开了妖冶邪肆,“不用着急,我马上就带你去。”
正文 结局卷:陌生的qíng感……
楮乔带着温栩来到他的秘密基地,低头,手还没扣上门锁,他和温栩就同时发现,门锁已经毁坏。
楮乔从来淡定的瞳孔猛然一闪,怎么回事?
温栩看了楮乔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直接伸手推开了房门。
室内,一片安静,不见任何生命气息。
看着楮乔略略错愕的神qíng,温栩眼里的温度终于降至冰点。
“人呢?”温栩冷冷问道。
楮乔无法置信地看着周围。
居然没有人?!
之前一直被关在这里的女人居然不在了?
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是有人过来搭救了?所以,门锁才会被毁坏?
就在楮乔陷入沉默的时候,温栩的眼里陡然掀起了滔天怒意,他背对楮乔,冷冷发话,“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足够令我满意的解释!”
楮乔的视线微移,然后,他在桌面看到了一张纸。上前,拿起了便签纸,温栩也及时投过了视线。
便签纸上,是用黑色水笔写就的非常的飘逸美观的行楷——
“楮乔,别自以为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计量吗?想杀我?可能xing不是很大,现在易欢终于重新到了我的手上。本来呢,事qíng并没有那么决绝,我只是不想看到温栩幸福、只是想看到他痛苦而已,我不会残忍地去杀人,但是你的行为让我不得不采取一些极端措施。这就叫以牙还牙,懂吗?现在,温栩应该在你身边吧?让他看看因为你愚蠢的行为而导致的恶果吧!——温友良!”
温友良!
居然是温友良!
在重新回来寻找温栩的时候,他明明注意到了互相残杀的温友良和凉友家留下的残骸了的。可是,在凉友家死后,这个名叫温友良的男人居然依旧还活着。
难道,凉友家的枪伤是由温友良造成的?
一想到这,楮乔全身颤抖,握着那张纸的指头关节已经泛白,甚至是惨白。他难以置信地盯着便签纸上的文字。他如何都不可能料到,事qíng居然会发展到这一步。
心内有巨làng滔天,楮乔很明显在隐忍。
都到了这一步了,温栩却极端诡异地沉静了下来。再度看了那张便签纸一眼,温栩极端冷静地问道:“温友良喜欢在哪些地方活动?”
易欢,请等我一下……
温栩的担心较之楮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甚至想直接拔腿就去将温友良逮出来。
但是不可能。
因为他们甚至不知道温友良现在隐匿在了哪里。他其实已经紧张害怕到无以复加,但是这样的qíng绪于他一点好处都没有,所以他猛然握紧拳头,qiáng行勒令自己冷静下来。
指尖扣进掌心,几乎出血。
楮乔转头,看向了一旁冷静到诡异的男人,他低低说道:“不知道,这是法国,我不知道温友良会藏在哪里。”
温栩的眼神死寂,“你……是想杀温友良吗?”
楮乔点头,“对。你们三人的关系极端复杂,但是我或多或少能够了解,而为了杀掉温友良,我必须要利用一些人。可是,温友良和凉友家的关系复杂归复杂,却并没有一个足够的理由让他们再次采取行动杀死对方。所以,我必须要寻找一个爆发点,挑拨他们的关系,让他们产生杀掉对方的念头,只有这样,我才能达到我的目的。”
温栩冷冷清清地指出,“所以你就利用了我的死。”
楮乔再次点头,“没错。去找你的时候,我看到凉友家死在了车里。”
温栩猛然瞪大双眼。
死了?
凉友家死了?
楮乔见温栩分毫不动,于是扯了扯嘴角,“不想问他怎么死的吗?”
温栩的心底有什么在牵动,却到底只是默不作声地站在了一边。
楮乔朝自己的太阳xué比划了一下,有些悲哀地笑道:“是枪伤,凉友家的太阳xué受了枪伤,是一击毙命。现在想起来,凶手应该就是温友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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