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栩考虑了下,吩咐道:“易欢既然已经离职,那将这一个半月的薪金以及奖金打给她。”
戚怀谙其实想这是后勤部的事,但是很显然,他们的总裁已经有些错乱了。于是,他点头,“嗯,我知道了!”
戚怀谙离开后,一直站在一边的乔莫涵真的有些看不下去了。
“跟我来!”
抛下句话后,乔莫涵直接朝阳台走去。
温栩看了看他的背影,犹豫了一秒,终于还是起身尾随乔莫涵去了阳台。
微笑着遣散在阳台上的那些碍眼的qíng侣,乔莫涵直接锁上了阳台大门。转身,揪住温栩衣领,乔莫涵直接将他拽到了自己跟前,双眼不负璀璨,“温栩,你真的打算就这么放手!”
温栩任乔莫涵放肆着,面无表qíng,“我的放手对你来不是很有利吗?”
乔莫涵真想一拳揍死他,他咬牙,“我是很想介入你们之间,但是实话,我见不得易欢那么落魄的背影。我比你要诚实许多。虽然我的许多qíng感都是跟着心意走的,但是这有个好处就是,我的每一句话都是忠于自己心意的。什么是愿意看到的,什么是不愿意看到的,我都随心意走。”
温栩抬眸直视乔莫涵,“那么,你现在的心意是——心疼易欢了?”
乔莫涵楞了下,随后他回答,“我不清楚那是一份怎样的qíng感,但是我可以确定自己不愿意看到她那么痛苦。”乔莫涵似乎忘记了,在数十分钟之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要撕开易欢心底的伤口的。而现在,他却直言自己不愿看到易欢痛苦的模样……
这到底是怎样一种矛盾的qíng感啊……
正文 孤单的山头
这到底是怎样一种矛盾的qíng感啊……
温栩于是不着痕迹地给了乔莫涵答案,“乔莫涵,你其实是一个比任何人都自私都残忍的人。”见乔莫涵难得蹙眉,温栩朝他微微一笑,“你见不得易欢痛苦的模样,但是你自己却一直在揭易欢的伤疤。就在这里,数十分钟前,难道你忘记了吗?所以,把所有的事qíng白了,你其实不是无法忍受易欢痛苦,而是无法忍受易欢因别人而痛苦。”
乔莫涵完全皱眉,有一种心底全部自私自利的qíng感被别人完全剖析窥视殆尽赤/luǒ曝光的不舒服感。他益发揪紧了温栩的衣领,从来璀璨熠熠的双眼终于bào露出了很少在人前流露的锐利冷峭,“就算是又怎么样?”
温栩淡淡道:“不怎么样。只是想提醒你,莫涵,你没有资格指责我。我们其实差不多,都是自私自利到需要去下地狱永远不得超生的人。明白吗?”
乔莫涵使劲扔开温栩,怒极反笑,“不知道你在什么!”他哼了一声,扯开门,逃避而去。
温栩稳住脚步,闲闲地整过了褶皱的衣领。
身后的làng花正使劲地拍打着岸头,一波连着一波,犹如心cháo,反复翻涌,久久难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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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忍了。”凉暮生腾出一只手,将面巾纸递给了易欢。
易欢沉默着摇了摇头。不想在任何人面前哭泣,不想。
凉暮生也没qiáng迫她,只是很温和地问道:“想去哪里?”
易欢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随便吧!”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别墅是温栩赠与她的,在小刀不在的qíng况下,她暂时不想踏入。
凉暮生转首看了易欢一眼,见她一直垂着头,他忽然有些心疼。原本想他父亲的事的,也被他qiáng行埋进了心底。
这次来海上别墅找易欢,凉暮生确实打算好了要守株待兔,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他到这里还没多久,就看到了易欢孤孤单单地走大桥的qíng景。当然,他也注意到了门口的温栩。
那个男人,明明一直在注意着易欢,明明一直在煎熬着,那为什么不gān脆点直接上前抓回对方?
凉暮生还真的有些难以搞懂温栩到底在自我nüè待些什么!
考虑了一会儿后,凉暮生忽然问道:“要不要去唐灵山?”
易欢依旧只是埋着头,她点点头,轻应了声,“嗯,好。”
唐灵山是郊区的一座海拔500米左右的山,其实更严格的,它只是一座低矮丘陵。虽然不清楚易欢到底发生了具体的什么事,但是凉暮生很清楚,易欢这个时候需要发/泄,她的体内已经积蓄了过多的qíng绪,如果再不释放出来,很可能她会崩溃。
开着车,驶出了繁华都市。
在去唐灵山的路上,凉暮生的车子很qíng理之中地经过了那座大海——那片埋葬着温伯伯骨灰的宽广海域。
易欢几乎是本能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làng花拍案,默默地注视着。
然后,就在凉暮生转头看她的瞬间,他注意到了易欢脸颊处的两行泪水。又在无声流泪了……凉暮生几乎是微叹着在心底想过了这句话。
一份感qíng,到底苦了多少人呵……
将车子停到山脚,凉暮生将易欢带到了一条泥泞地山间小路前。
“可能这里会有些冷。”凉暮生将车子里带出的毛绒大衣披到了易欢身上。
易欢紧了紧那件还带着空调温度的大衣,朝凉暮生微微地笑,“谢谢。”
抬头望了望看上去有些高的丘陵,凉暮生先易欢一步踏上山路,“跟我来吧!”
易欢随凉暮生迈开了脚步。
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鞋面沾了泥泞,冰冷感渐渐刺入脚心。凉暮生似乎是察觉到易欢的疲累了,他转过头,对易欢伸出了手,“来。”
易欢犹豫了下,抬眸倔qiáng微笑,“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凉暮生这次没有由着易欢任xing,他后退一步,伸手,直接牵过了易欢,“你就当你的哥哥在带着你蹒跚学步吧!”
凉暮生的手掌四季都带着薄薄的温暖,被它握着的时候,就好像是被亲人用窝心的爱紧紧关怀着。很舒适的一种感觉,让易欢想到了育幼院,想到了以前小时候他们俩在育幼院后面的小山下结拜为兄妹的幼稚举动。
时间,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段无忧的青葱岁月——十岁前,还未遇到温栩的那段无忧岁月……
这么来的话,温栩的手似乎从来都很冰,他与自然温暖的凉暮生不同,他的手大部分时候都需要用暖手袋捂暖,但更多的时候温栩都只是任着它们冰冷着,一如他的体温,长年累月都是低温着。所以很多时候,只要温栩允许,易欢都会走到他的跟前,用自己的双手慢慢地煨暖他。
这么想着的时候,易欢居然停下了脚步。
凉暮生有些奇怪地转头,关心道:“怎么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易欢直觉回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刚刚走神了。我们继续走吧!”
察觉到易欢的手在逐渐失去温度,凉暮生不自觉紧了紧那只正紧握她的手,提醒道:“爬山的时候别走神,会很危险。”
易欢点头,“嗯!”
爬了大概半小时后,凉暮生终于带着易欢爬到了丘陵顶端。
山头很冷,大风呼呼地刮,凉暮生将绒帽翻过来给易欢戴上,然后,他将她牵到山头边缘,伸手指向远方,“好了,在这里没有其他人,可以尽qíng放声大哭了。”
正文 让人心疼的孩子
过度疲累的时候,人心总会极端脆弱。就好像现在,当易欢站在山头,脸被寒风刮得几乎生疼的时候,她冷不防听到了凉暮生那句极度温柔极度纵容的话语。然后,看着山下忽然觉得自己渺小的易欢就那么淌了泪。泪水顺着寒风难以抑制地流淌而出。
凉暮生走到易欢身边,用行动教导着她,“来,向我这样,朝远处大喊一声。”
易欢抹了抹眼泪,学着凉暮生的样子,朝远处天空大声喊叫了一声,然后,她接二连三地大声喊叫了好几声。几乎是伴着声音的嘶声力竭,易欢蓄积在体内整整十几年的痛苦与压抑,就那么顺着眼泪狂飙了出来。
脸上很冰,眼眶很痛,喉咙很疼,但是,易欢一遍一遍地大声发/泄着,恣意到接近失控疯狂。
阳光普照的山头,凉暮生就那么安安静静地陪在易欢身边,看着她将体内的压抑一点一点地宣泄。
寒风刮过的时候,凉暮生于是就很心疼地笑了笑,带着一种无奈的释然。
易欢,你该早些这么做了的……
******
从山上下来,易欢几乎连话的气力都不再有,凉暮生也体贴地不再开口,他只是牵着她,将她带进了车子。
打开车内空调,让温度慢慢温暖易欢几乎冰透的身体。
过了一会儿后,凉暮生从车后座取来一杯矿泉水,递给易欢,“少喝一点润润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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